唐玲額間的花骨是藍色的,傳承自唐家世代相傳的凌云彩雀靈力云。
黑色花骨的花族人在花族中極其罕見,向來是族中最為低等的人,被禁止修煉靈力。
這是因為黑色花骨的花族人不能依靠自己的花骨修煉靈力,而只能設法從別人的靈竅中吸取靈髓或靈力。
但又有誰會把自己的靈竅給黑色花族人吸呢?
黑色花族人若僅吸取他人靈力則只可用以補充耗損的靈力,不能提升等級。被吸取靈力的人也會在一段時間后恢復。
若黑色花族人機緣巧合吸取了他人的靈髓,便可在一定范圍內依據自身條件轉化為自身靈力等級。
若是一個人的靈髓被黑色花骨人吸取,輕則所修煉的靈力化為烏有,需要重新修煉,重則因突然失去靈髓而死。
一般情況下黑色花族人只能吸取比自己靈力等級低的人的靈髓,要想吸取比自己等級高的人的靈髓則需要事先讓對方處于靈竅虛弱的狀態。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在浴蓮峰修煉靈力的唐玲遇見了被其他人追打的赫望。
她見幾個少年追逐著,最后將一名少年按在草地上一頓暴打,而被打的少年早已無還手之力,她于心不忍喝道:“你們怎么這樣欺負人!”
“他是黑色花族人,生來就是被打的!”其中一名少年騎在那少年背上理直氣壯地說道。
“對,黑色花族人是最賤的下等人。”其他少年也附和道。
“胡說,你們欺負人就是不對。快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
唐玲纖手一抬,額間藍色花骨凸顯,兩層藍色靈力云匯聚成凌云彩雀苒苒升起。
“哇,唐家凌云彩雀,快走,快走!”幾個少年奪路而逃。
待她驅散眾人后,草地上的少年爬了起來,這便是十七歲時候的赫望,他滿臉血污卻有著一雙格外倔強的眼睛。
“你怎么樣?”唐玲關切地問道。
赫望只冷冷地道:“我是黑色花族人,花族最低等級的人,你為什么救我?”
“我,我只是覺得黑色花族人并不應該被這樣對待。”唐玲有些吞吞吐吐地答道。
赫望聽了她的話,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轉身跑開了。
此后,唐玲每次到浴蓮峰修煉靈力后,總能發現赫望遠遠地看著她,有時候她一發現他,他便跑開了。
有時候,她會在附近的草地上發現新鮮采摘的果子和草藤編織的小鳥、小馬等有趣的玩意兒。
她知道是赫望放下的。
有一次,唐玲叫住他,有些靦腆地道:“你,不用為我做這些的。”
“你嫌棄,是吧?”赫望轉身走近唐玲,雖是少年,他卻長得足夠高大魁梧,他高大的身形造成的陰影籠罩了唐玲。
“不是,我只是…..”唐玲一緊張,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只是什么?”赫望的濃眉一聚,一種冰冷的寒意從眉間升起。
“只是沒有緣由,不能無故接受這些。”唐玲抬起頭來,望著赫望。
“緣由?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赫望那少年的臉上呈現出過早的成熟,說出這幾個字竟然也是一字一字地從唇間蹦出,看不出他深沉眼底有任何波瀾,那里面似乎藏著讓人無法窺破的深潭。
“啊?”唐玲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不等唐玲再說一個字,赫望轉身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唐玲,這算是表白嗎?他也不等回答,就這樣走了?這是什么套路?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赫望還是一如既往地過來遠遠地看她,只是沒有再放那些小東西來了。
明明自己并沒有做錯任何事,但唐玲看到赫望卻總有些愧疚感。
唐玲決定換個地方修煉,雖然適合修煉的地方不好找,但她還沒來得及找好地方,花靈國卻出了大事。
那一年花靈國附近的無靈谷突然飛出了無數劍齒巨蝗,這些巨蝗從無靈谷飛出后,竟然靈力突增。
又或許這些數量龐大的巨蝗原本便是修煉日久的魔獸,只是在無靈谷被鎖住了靈力罷了,至于它們為何從無靈谷突然竄出,卻已經沒人來得及追究了。
因為這些四處肆虐的劍齒巨蝗不僅毀壞了大片的靈草靈花,還不斷攻擊花族人,花族十大長老聯合抗擊終于將無數巨蝗阻退在西山門中,然而巨蝗越聚越多,大有突破西山門之勢。
唐玲的父親唐慎言也是十大長老之一,他在抗擊巨蝗時身受重傷,唐家上下都為此事擔憂。
巨蝗尚未退去,唐家靈力高的全都出動了,其他靈力低的則留守家中。
唐玲自然也不再去浴蓮峰修煉。
十多天過去了,據說十大長老之首的元豐長老親自去請與他私交甚好的瀚龍帝國大將軍任莫奇支援,那任莫奇是瀚龍帝國唯一沖破全身靈竅的火龍族靈技修煉者。
也就是說,當時年僅二十二歲的任莫奇已然一百二十級了。
后來的事,唐玲不太清楚,她只知道長老們十分尊崇任將軍,那任將軍在擊退巨蝗后又待了二十多天,隨后長老們將他和一眾將士送走了。
唐玲也許永遠也會知道,任莫奇在花靈國待了這二十多天后,從花靈國帶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的命運最終卻和她糾纏在了一起。
唐玲沒有去浴蓮峰修煉守在家里的這些日子,壓根兒沒想過赫望會去浴蓮峰等他,直到有一天,丫鬟明麗回來對她說:
“小姐,外面有個怪小子,在唐家門外等了好多天,夏磊哥他們懷疑他是竊賊,將他打了一頓,隔天他瘸著腿又來了,夏磊哥他們又將他打了一頓,問他到底想干嘛,他說他叫赫望,他認識小姐,只想來問問小姐是否安好。你說這怪小子可氣不可氣,竟敢隨便污蔑小姐,夏磊哥他們自然更不會放過他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唐玲一聽,慌忙問道。
“額,奴婢進來的時候,看見夏磊哥他們正在打他,不知道……”明麗話還未說完,唐玲已沖了出去。
“住手!我認識他。”話到之時,一道藍光也隨即騰起,將夏磊幾人倏地彈開。
唐玲已然跑到赫望面前,將他扶起,只見他一身塵土,滿臉血污:“你來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