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監視的人自然以為清瀾一直在房中,從未離開過。
御電蜂果然是乘風御電,速度奇快,然而花靈國的路彎彎拐拐,地形復雜不說,花草樹木更是茂盛。
清瀾四處轉了轉,并未發現可疑的跡象,正待轉身繼續探尋,卻瞥見一個絳紅色的身影,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長相無比俊美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
他的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后,垂下的幾縷額發不羈地飄動在臉側,讓他那妖孽絕美的臉更增幾分邪肆狂妄。
清瀾見他身子微微一側,立刻將身形隱藏在一片葉子后面,那男子四處查看了一番,似乎覺得沒有異樣,便隱入花草間。
清瀾看那人令人生疑的神態,便輕展羽翅悄悄跟著他。
清瀾見他周身靈力波動氣場強大,估計其靈力至少在一百二十級左右,倘若被他看見自己必然會暴露自己的幻形身份,因此不敢上前粘在他衣服上,只得悄悄跟在身后。
卻見那男子幾轉幾拐,到了一座山崖前,便悄悄隱身在了一處石頭之下。
清瀾仔細一看,見那里約莫有十來個兵士在此巡邏。
由此望過去,這邊山崖上架著一道細細的鐵索,與對面一座山崖相連。
十來個兵士來回巡邏著,那男子似乎極為熟悉這幾個兵士的巡邏路線,很快找準時間點,待他們分散走開之時,便出手快如閃電,將他們一一放倒。
清瀾估摸這些兵士靈力至少七八十級以上,這男子卻能無聲無息一一擊倒,令人驚嘆。
看來此男子不僅熟悉這些兵士的靈技路數,而且自身的靈技也極為高超,清瀾試想如果自己落到他手里,恐怕最多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
只是這男子似乎對這些兵士手下留情,并未直接下死手,而是將他們的主心靈穴暫時封閉令其短暫昏厥。
那男子迅速料理了這十來個兵士,便凌空而上,踏著那細細的鐵索飛掠而去,身形矯健。
所幸清瀾所化的御電蜂飛行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便緊緊跟隨在他身后。
只見那男子上了另一道山崖,繞到一處流水旁,竟然就此飛身下了山崖。
清瀾趁著山崖微風流動之際,最是不易聽聲辨位之時,奮力展翅附在了那男子背后的腰帶上。
只見那男子在半山崖上身子輕輕一勾,手中揮出一道紫光環繞的碧綠枝條,那枝條看似柔軟卻倏地扎進了半山崖的石頭上。
那男子借此力道攀附在山崖上,只見他白皙的手掌周圍泛起強烈的紫色光芒,隨即往山崖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那山崖竟然突地顯出了一個門。
男子閃身進了這門,走了一段狹窄的通道,忽然光線亮了起來,原來這竟是一個極大的山洞,山洞里長滿了黑色詭異的花朵,泛著幽冷的白色光芒。
最引人矚目的是山洞石壁的鐵鏈上鎖著一個白發蒼蒼滿身血污的老人,見了來人,抬眼一看,有些焦急又有些欣喜。
“爹,走吧,赫望今日立后,正是我們離開的時機。”未等那老人說話,這男子已率先開口,一邊說一邊上前去解那鐵鏈。
“瑾兒,別解。”白發老人道。
“爹,娘在家里等著你呢。”那男子似乎有些著急。
“以你的能力根本無法和他抗衡,你想讓我們一家人都死嗎?”白發老人怒道。
“就算我放了你,他也不知道是我做的,如今我已深得他信任,爹,這次機會一旦失去,再想找到這樣的機會便是難于登天了。”褐色衣服的男子道。
“我身為花靈國的長老,誓與赤霄流羽共存亡,救我出去之事,你不必再說。更何況如今他已找到了透明花族人,很快便會來問極光石的下落。必然發會現我給他的那塊極光石是假的,赫望此人怎會善罷甘休?都怪我糊涂,已然為此牽連了圣女,早已罪無可恕,豈能再牽連他人?”白發老者激動萬分。
“爹!”褐色衣服男子難掩眉宇間的焦急。
“我留在這里自有我的道理,若是不想牽連你娘,休得再提!”白發長老怒道。
“……”那褐色衣服男子見白發老者不肯離去,想到在這洞中停留的時間也不能耽誤太久,那俊美的臉上不由顯露出一些孩童般的焦急和悲傷。
“瑾兒,你來得正好,我一直犯愁擔心死前沒有機會告訴你,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白發老者說道。
“爹,你別說這樣的話。”那褐色衣服的男子聞言,有些苦惱但還是俯身靠近白發老者,只聽那白發老者嘴唇微微張了張“那赤霄流羽的秘密便是……。”
剩下的話老者說得卻極輕,清瀾忍不住想靠近一些聽個究竟,便輕啟翅膀挪動了一下地方,誰知道剛一收翅,便聽那褐色衣服的男子道“誰?”
一道紫光忽地撲來,數十條枝條將清瀾團團圍住,清瀾被迫顯形,催動金錢豹靈力云將那枝條一爪撕了個洞,清瀾破洞而出。
清瀾不敢戀戰,身形一蕩,飛身出了山洞。
這褐色衣服的男子正是修逸瑾。
如此隱秘的事情被人偷聽了去,他哪能罷休?自然起了殺心,緊追不舍。
清瀾知道此番被發現,必遭殺戮。
據他聽來,這男子應是赫望的得力助手,如今自己將他的秘密偷聽了去,必然不會放過自己,何況剛才他已見識了此人的靈力靈技,倘若纏斗下去,自己必然吃虧。
此刻清瀾也不再變身了,施展金錢豹靈力云翻身向上,裂形神劍呼嘯分射,在山崖間迅疾幾刺,便上了崖頂。
只見那幾個守衛還倒在那里尚未蘇醒,清瀾飛掠而去。
修逸瑾將手中的碧玉笛一甩,那笛子化作碧綠枝條攀在山崖之上,修逸瑾借勢一個翻騰便上了山崖,直追清瀾而去。
修逸瑾飛身急馳,另一手揮出紫色靈力云,隨即展開為六層紫色,匯聚成一頭擁有巨大羽翼傲然挺立的雄獅,原來這修逸瑾的靈力本體竟是紫翼雄獅!
修逸瑾拍出紫色靈力云,那紫翼雄獅飛撲而上踏向清瀾。
清瀾回身拍出一擊金錢豹靈力云迎擊紫翼雄獅,獅豹相撞,那紫翼雄獅果然威勢巨大,四層靈力云的金錢豹被撞得如煙消散。
清瀾疾馳而走,忽然腳下一絆,竟是修逸瑾的碧玉枝條將他纏住,清瀾一道裂形神劍劃過,將那碧玉枝條砍斷,脫身而出。
但是兩人皆有不能明目張膽的原因,自然都不敢動靜太大,雙方都略壓了手上的勁力。
清瀾眼看修逸瑾這緊追不舍的情形和靈力,時間一長自己勢必難以逃脫,暗暗思想著對策,想來此人怕自己泄露他對赫望的背叛,必然也不敢聲張,一定是希望自己往偏僻的地方逃。
但他卻不能讓他如意。
清瀾的腦筋迅速轉了裝,此刻為了保命,他應該到人多的地方去最為安全,畢竟他是光明正大來慶賀的,就算走錯了或被逮到做了逾矩之事,赫望也不會輕易處置他。
畢竟他是龍帝的徒弟,憑借花靈國和龍騰國的關系,他必定會交予龍帝處理,相反,這個被識破身份的男子卻只要他死。
這么一想,清瀾心里很清楚,切不可到偏僻的地方去。
他一邊飛身而逃,一邊按照記憶迅速原路返回,只管往人多的地方去。
眼看前方就是剛才經過的宵練庭,在那里賞月飲酒作樂的人不少,清瀾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修逸瑾一聽清瀾大聲呼喊,又向著人多的地方跑,心下暗道不好,他在喜宴上見過清瀾,知道他是龍騰國前來道賀的貴賓,這也正是赫望吩咐他派人監視的人。
顯然赫望并不想動他,修逸瑾一看已經到了宵練庭,附近隱約聽見人聲,如果此刻將他擊殺,自己根本無法解釋。
修逸瑾腦袋也轉了轉,要想不殺人又能讓人閉嘴,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呢?修逸瑾計上心來。
他飛馳而上,一道兇猛的紫翼雄獅接著一道碧玉纏枝,將清瀾絆倒,兩人你一道金光,我一道紫光,纏斗起來。
清瀾畢竟不敵,幾個回合之后便被修逸瑾按倒在地,此時眾人也已經趕來。
修逸瑾騎在清瀾身上,清瀾秀麗的眉毛挑釁的看著修逸瑾“人馬上來了,你要是殺了我,看你怎么解釋?”
“哼,我自有辦法叫你住嘴!”修逸瑾邪肆一笑,大手嘩啦啦就是一撕,將清瀾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你干什么?”清瀾大叫道。
修逸瑾充耳不聞,一道紫光過去,卻在清瀾的臀上刺了一個葉子形狀。
眾人聞聲而來,看到的是這樣香艷的畫面,“這,這,兩位這是在干什么?”正在宵練庭與同僚賞月的慕巖也被引了過來,見此情形真是驚詫莫名。
“我和這位公子一見如故,自然是做喜歡的事,難道慕大人不知道我的喜好么?”修逸瑾放肆一笑。
“呃……,大家散了吧。”慕巖尷尬萬分地說道。
見眾人散去,修逸瑾這才將跨在清瀾身上的腿提了起來,清瀾氣得滿面通紅,一得自由,便彈了起來大喊道“此賊人胡說!他是為了掩蓋……”
修逸瑾長手一伸便蒙住了清瀾的嘴,將他一把摟入懷中,輕慢地說道“美人兒,生氣了?別再鬧別扭了。”
清瀾被蒙住嘴,正待掙扎卻忽然愣住了,因為他此刻對上了一雙令他魂牽夢縈的眼睛,那是若櫻!
若櫻竟然在這里,她也是跟著眾人一起過來的嗎?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