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巖走后,清瀾道:“六叔,我覺得總有哪里不對勁,可是說不上來,好像我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最奇怪的是我對幻化成御電蜂之后的事情全都記不起了,只記得在花靈國轉了幾圈,醒來就在這里了。這里面一定有古怪。”
“我看這古怪都在那修長使那里,我出來時,見他正……。”卓溪源頓了頓,覺得說出來很尷尬。
“他正怎么樣?”清瀾雖然聽得別人說過一二,心下疑惑,既害怕知道卻又一定想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正抱著你。樣子好像很親密。不過,他應該什么也沒做,我就把他打走了。我出去的時候聽這簌風院來往的賓客說這人本來就有斷袖之癖,是不是你化成御電蜂被他發現了,所以迷暈了你?”桌邊的卓溪源兩只大手放在膝蓋上,皺著眉猜測道。
“世子靈力也接近一百級,又是在野外,普通的迷藥要想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將世子迷倒,恐怕也沒那么容易。”拓智俊站在一旁分析道。
“我覺得我一定是查探到了什么,只是現在記不起來了。”清瀾搖了搖有些沉重的頭。
“我們本來是暗中查探,現在鬧了這么大的事,你又受傷了,還是早點回去。”卓溪源想了想道。
“六叔說得極是。”清瀾道。
且說那清瀾與修逸瑾離開后的斷魂嶺上,眾守衛醒來后大駭,自己這十多個人竟然瞬間被人放倒,而且還都沒看清對方的面目。
眾人趕緊拿了繩索小心下到斷魂洞中查看,卻見元豐長老依然被鎖在山洞中,似乎一切如常。
眾守衛便把斷魂洞里里外外搜了個遍,卻未見任何可疑跡象。
那隊長甚覺蹊蹺,便道:“元豐長老,如今國主已然大權在握,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免得連累他人。”
“巴楞隊長,我看你是多慮了,眾人皆知我孤寡一身,無妻無后,已是將死之人,有誰會為我這樣的人白白浪費性命?”元豐一臉悲傷地說道。
巴楞隊長想了想說得有理,花靈國的長老都是終生不娶的,如今下來查看也確實未見任何可疑現象,莫非是大家太累所以睡著了?
“說得也是,你也別想耍什么花樣,這里地勢險峻,別說沒人能救得你出去,就算真的救出去了也逃不過國主暗影衛的手掌,與其到時候多受罪,不如此刻安分點,大家都省心。”巴愣隊長冷言試探道。
“巴愣隊長,你看我此刻模樣,不安分還能做得了什么?”元豐苦笑道。
“好,大家上去。”巴愣吆喝一聲,眾人便依舊沿著繩索攀爬,回到了斷魂崖上守候。
眾人一合計,既然元豐長老還在,也沒發現什么異常,那大家一起昏迷的詭異之事就不要上報國主了,否則也討不到什么好。
看起來這事似乎是已經風平浪靜了。
此刻簌風院的清瀾、卓溪源、拓智俊三人則收拾妥當,向慕巖告辭而去。
離去之際,幾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
三人遂下了山,縱眼望去,還是來時的路,一樣的繁花似錦,一樣的熱鬧非凡。
“來的時候這些路都走過了,回去就召喚坐騎吧。清瀾你腿傷未愈,正好叫小黑來馱你。”卓溪源道。
“是,六叔。”清瀾手中彈出一粒藍色火焰,片刻之后,清瀾的坐騎一只通體雪白的仙鶴飛了過來,清瀾輕巧上了仙鶴的背。
卓溪源手中催動一縷幻霧,也招來了他的坐騎梵天雕,這幻龍族的幻霧正與拓智俊的獸變族幻霧有異曲同工之妙。
“俊子哥,你和我一起吧。”清瀾坐在小黑身上招呼拓智俊道。
“世子,不必了,你的腿傷還是盡快回去找詹宿長老醫治,我只需消耗一點靈力化作飛蟻趕來即可。請卓將軍和世子先行。”拓智俊站在山坡上。
“這樣也好。拓護衛一人也甚輕便,清瀾,我們走。”卓溪源兩腿一夾梵天雕,那黑雕長嘯一聲,凌空而上,飛向高空。
清瀾胯下的白鶴,那頭上一頂鮮艷的紅纓在藍天下格外鮮明,只見那白鶴展開巨大的雙翅,在天空中一個漂亮的俯沖,停在半空中,白鶴上的清瀾向拓智俊揮了揮手。
然而此刻,在清瀾準備離去的山坡上,一株巨大的古樹后藏著一位少女,她正悄悄注視著清瀾。
樹上開滿藍色柔美的花朵,山風一吹,飄落一地藍色花瓣。如此巨大的樹干足以完全遮擋住一位身段玲瓏的美麗少女。
站在樹后默默看著清瀾的她,一身深藍色彩雀花紋裙紗,那迎風飛舞的藍色紗裙與藍色花瓣混為一體,烏黑長發一半束成雙髻,一半披在圓潤優美的肩頭。
當清瀾的白鶴沖天而起凌空展翅后,她才從古樹后悄悄探出頭,那英氣的眉毛下一雙嫵媚大眼望著清瀾遠去的背影,眼神里交織著無比復雜的情緒。
她就是清瀾一直要找的若櫻。
若櫻望著天空中遠去的白鶴,不由心中一痛,小米子哥哥,你見了我一眼就這樣走了嗎?
若櫻的淚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下來,明明自己已經決定忘了他,可是為什么見了他之后卻還希望他記掛自己?兩兩相忘不是自己希望的最好結局嗎?
既然自己身中奇毒,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又為什么心中還存著這樣的奢望?
分別后再也不去找他,是因為覺得找到也只能徒增傷感,但命運既然讓他們再次相見,她卻依然為他的忘情而心痛。
就在清瀾騎上白鶴轉身離去的時候,若櫻忍不住從樹后走出。
誰知道清瀾的白鶴卻在空中一個轉身停下,只是為了對拓智俊揮了揮手。
兩人就此撞了個正著!
“若櫻!”清瀾驚得從白鶴背上跌了下來,就在要落地的瞬間清瀾施展靈力云飛躍而起,卻終因為追得太急,又兼靈竅受傷,而一下子跌倒在地。
拓智俊見清瀾跌落,趕緊飛身上前,將他扶起,回頭一眼看見了古樹下的若櫻,見她似乎面有淚痕,正一臉悲傷的看著清瀾。
若櫻見拓智俊將清瀾扶起,她轉身便跑了。
“若櫻!”清瀾便要上前去追,拓智俊將他攔住道:“世子,你現在腿傷未愈,還是先回去治傷吧。”
“不,我要去找她。”清瀾此刻眼神堅定,他不由分說推開拓智俊奔向若櫻離去的方向。
然而當他跑到盡頭,只見前方一片高高的花樹密集成林,不僅如此,灌木叢,奇花異草亦是成團成束,隨便一叢草都能藏得住一個人,他卻哪里去找若櫻的影子?
忽然,他覺得這種情形似曾相識,似乎不久前就遇到過類似的情景,他努力回想,卻頭痛得厲害。
“世子,這花靈國繁花密集,高樹成林,藏一個人輕而易舉,你如何能找得到?更何況你此刻還受了傷。”拓智俊上前勸道。
清瀾茫然看了看面前的花林,現在的確不是好時機,也罷,既然知道了若櫻在花靈國,等傷好了再來尋她不遲。
“俊子哥,你可認識剛才跑掉的哪個女孩?”清瀾的聲音透露著無比的失落。
“我,我不認識,不如我在此替世子打探一番,世子你便放心回去養傷,如何?”拓智俊當然知道師妹若櫻就是花靈國的公主,然而此刻他正好想找個理由留在花靈國。
這就是一個送上門的理由,不僅讓自己的行為順理成章,還撇清了和花靈國的關系。
“那就勞煩俊子哥,她,她是我找了五年的人,俊子哥,你一定幫我找到她……。”清瀾白皙俊美的臉上因為急促而有些紅。
“世子,你放心,我們獸變族打探消息最是方便了,我一定把她的行蹤打探清楚再回來。”拓智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