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海帝君恍然大悟地笑了,自言自語道:
“這一切還是在我的計劃之中,只不過方式略有不同罷了。”
衡若殿中,皓夜簡單安排了一下,便對馨兒道:
“寶貝,你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去見父王,一會兒就回來。”
馨兒道:“嗯,你去吧。”
皓夜進了耀陽殿,海帝君似乎早已在大殿等候多時,桌上放著不少吃剩的紫梵果殼。
皓夜依禮拜見了海帝君,便道:“父王,兒臣已從海底沙堡取回了極光石,您答應兒臣的事應該可以兌現了吧。”
“不急,把極光石呈上來我看看。”海帝君道。
皓夜取出那金色半透明的菱形石,遞給走過來的端伯。
端伯則將這周身漾動著一層淡淡光芒的石頭,恭敬地呈給了海帝君。
海帝君拿起這塊石頭,仔細端詳著,嗯,的確能清楚地感受到石頭散發出的靈力波動。
海帝君微笑道:“果然不錯。本君的確答應了你,若是你成功取回極光神石,本君便在你迎娶拓智馨為太子妃的冊封文書上蓋上帝印,不過我并沒有說只蓋一張。”
皓夜一驚,饒是對父王的各種花招已然早有思想準備,聽得海帝君這么說,也是猝不及防。
皓夜道:“父王,你這是什么意思?”
海帝君道:“就是我說的意思,端伯,你去取出來給他看。”
皓夜疑惑地看著端伯。
端伯將一張圖案精美的書帛恭敬地呈了上來。
皓夜打開書帛上的絲帶,只見絲帶下有一片五道裂紋的墨綠色葉片圖案。
這葉片……
皓夜略一沉思,便想起這是書上見過的十大靈器之一,離王魔葉。
離王魔葉怎么會在這里?
皓夜顧不了思考那么多,便將那書帛打開一看。
什么?
這竟是一封寫著在二十天之后冊封花靈國公主赫若櫻為太子妃的詔書。
皓夜看著海帝君,將那書帛輕輕一拋,拋回了海帝君的書案,冷冷地道:“我不要。”
皓夜這下是真的氣昏了,連兒臣兩個字都不說了,直接就是稱呼自己為“我”。
是啊,明明答應好的事,當你千辛萬苦實現以后卻又生變故,誰還能有好脾氣?
海帝君了然一笑,胸有成竹地看了一眼皓夜,道:
“冊封太子妃的帝令在你走后就頒發下去了,你若想娶拓智馨為太子妃,就連花靈國的公主若櫻也一并娶了,本君自然也不會失信于你,就讓她二人平起平坐。冊封的名字本君也想好了,一為太子櫻妃,一為太子馨妃。”
皓夜站在那里,全身散發出冷冽的氣勢:“父王,是什么讓你認為我會同意你的一切安排?”
海帝君仰天大笑道:“你應該了解你父王,想知道原因,不如回去看看你衡若殿的那位是否安好?”
“什么?”皓夜心頭一緊,人也沖了出去。
海帝君慢悠悠地坐了下來,對端伯道:“把那冰魄寒光端上來。”
端伯道:“是。”
皓夜匆匆返回衡若殿,剛到殿外,卻見綿興和芝蘭正著急往外趕。
綿興一見皓夜,立刻迎了上來:“殿下,不好了。”
皓夜心一沉,立刻問道:“怎么了?”
綿興道:“剛才芝蘭來找我,說太子妃忽然暈過去了,卑職過去一看,太子妃臉上出現了很多血點。”
皓夜道:“快去請冷玄醫。”
綿興道:“是。”
皓夜飛奔入內,只見馨兒已是昏迷不醒。
皓夜一把將馨兒抱起,將臉輕貼上她的面頰喚道:“寶貝,你怎么了?”
然而,皓夜沒有聽到往常那調皮又愛撒嬌的聲音回應他,觸手的肌膚似火如冰,在冷熱之間反復交替。
此刻的馨兒緊閉著雙眼,玉色容顏上布滿了血線,顏色也越來越深。
皓夜拉開馨兒的袖子一看,手臂上也是遍布的血線,這情形竟和在海底沙堡中了墨海花毒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比那時更加嚴重。
至少在海底沙堡時,馨兒尚且清醒。
盡管沒有回應皓夜的問話,望著馨兒不肯移開眼睛的皓夜發現馨兒的眼角淌下了帶血的眼淚。
皓夜將她柔暖的身子緊緊抱在懷里,輕輕擦去她眼角的血絲,低聲道:“丫丫,你一定會好的,冷玄醫馬上就來了。”
芝蘭伺候在旁,心疼地看著太子妃。
當芝蘭聽到皓夜低沉甚至有些脆裂失常的聲音,忽然發現平日里高高在上讓人覺得威嚴不可犯的太子殿下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兇。
此刻芝蘭站著的位置,可以允許她清楚地看到太子殿下那低垂的睫毛微微濕潤,略有些顫抖。
那發顫的睫毛上傳遞著一種脆弱和憂傷,而這份脆弱和憂傷來自一個向來一身傲氣獨立隱忍,在眾人眼中無比強大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