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兒,你來了。”施寒良整了整身上大紅官服,一腳踏上了轎子,對于這個許久未見面的侄子,似乎沒有什么意外,沒有多說什么,蕭文凌一頭鉆了進去,只不過,跟著這個舅舅同坐一個轎子,怎么坐都感覺沒有安全感。
兩人各坐一邊,馬車已經開始疾行起來,蕭文凌隨口拿了一個糕點塞在口里,此次去皇宮,天知道那個老神棍又會搞出什么樣的把戲,造出這么大的轟動,不過是為了他好給自己一個一官半職,不過他若還是顧忌著幾個皇子之事,怕是這趟也不會那么輕松了,這都叫什么事嘛,以前百般推托,現在倒好像是我要求職一樣,當真悲劇啊。
他正搖頭晃腦苦嘆不已的時候,耳邊去傳來了施寒良的聲音:“我說凌兒啊,呆會跟皇上商談的時候,你可要說來兵部當侍郎啊,再怎么也不能便宜了魏雅青那廝,肥水不有外人田嘛,以你在軍營的聲名與手段,將來接替我的位子也是相當容易的,你臉色不太好啊?莫非是怕擔當不了重任?放心吧,我看你一定行,誰叫你是我施寒良的侄子呢,哈哈哈哈。”
蕭文凌一陣無語,我能不能擔當跟是你的侄子沒有多大關系吧?還有那個未來岳父大人,搞啥子飛機,沒準他也得逮著自己要去戶部了,怎么聽怎么感覺,好像這些官位都是他們訂好的一樣,不由一陣頭痛。
“怎么了?看不起我們兵部啊?”施寒良眼睛瞪了起來,大有一番說教之勢。
蕭文凌連連擺手,開玩笑,跟這個雷厲風行的舅舅討論這個問題,跟自尋死路沒什么區別,連忙道:“那倒不是,只不過且不說我能不勝任兵部侍郎的問題,而是魏叔叔可能也不會答應的吧。”
“他?”施寒良一拍桌子道:“他敢,侄兒你放心去說便是,魏雅青那廝我來處理。”
他一下子大包大攬下來,弄的蕭文凌苦笑不已,同樣跟老太爺還有施成樂是一家人,怎么這一家子的人性格都相差了這么多,家里老太爺靜心智者,施成樂就跟一只小狐貍似的,而這個施寒良怎么看都像一根直腸子通到底的人。
“對了。”施寒良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大大咧咧拍著蕭文凌的肩膀道:“我說乖侄兒,我看你和那魏語靈似乎不是很合的來啊,怎么樣?跟舅舅說說,是不是不喜歡這個丫頭?”
“哈?”蕭文凌一臉古怪的摸了摸頭,顯得很是無語,沒想到兩人的關系便連舅舅都看出來了?打了個哈哈道:“你也知道嘛,我與魏語靈也是有婚約的,但只是第一見面,略顯生疏而已,呃,那個...”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聲音小了下來,卻見施寒良倒顯得很高興似的,拍了拍胸脯道:“好了,既然這么勉強的話,我看這門親事就算了吧,讓魏雅青一個人哭去,待我找姐夫商量一下,我可還認識很多大臣,京城哪家小姐漂亮,只要你看的上,我跟你說去,氣死那個魏雅青,叫他天天跟我爭。”
“呃...”蕭文凌一陣無語,這個舅舅還真的什么都敢想啊,他難道不怕老頭子飆?與魏語靈之間的事,剛開始是看她很不順眼,后來倒覺得此女像是面冷心熱之人,只是下意識的把人排開,對她也不像原先那般反感了,好感倒是或多或少有一些,要不然也不會在那日自己先提出要解除婚約了。
想起這檔子事,蕭文凌想起前日魏語靈當場飆,說什么她不準解除婚約,倒讓他莫名其妙起來,這妞轉性也不是一般的快啊,搖了搖頭,對于魏語靈的話,他還是有幾分在意的,輕聲道:“我看就算了吧?”
“哈?”施寒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道:“我說乖侄子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我現你最近都拖拖拉拉起來,遠無往日的活力,這樣可不行吶,該不會是怕魏雅青那廝吧,別在意,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樣的。”
蕭文凌聽的心中微微一震,倒不是最后一句渾話,只覺得施寒良前一句話像是若有所指,這施家人,果然沒有一個正常的啊,這個直腸子的舅舅內心處肯定也有顆細膩的心,他突然現了施家人總算有了一個共同點了,那就是這一家人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一句尋常的話會正巧不巧的說到你心里。
“不是這樣的,是魏語靈那丫頭不同意。”蕭文凌撇了撇嘴道。
“喲。”與蕭文凌預料完全相反,施寒良倒是顯得很激動,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大腿道:“好,不愧是我施寒良的侄子,果然有一套,我聽說魏語靈這個京城第一才女對男人一向不假辭色,竟然還真的喜歡上了你,好小子,你給真給我爭氣。”
這情緒轉變的有些微快啊,望著這個節奏跳的比自己還快的舅舅,蕭文凌突然有了一種無力感。
馬車一路疾行,待停下來的時候,施寒良跳下了馬車,又對蕭文凌道:“你暫時先別進去,你現在身份敏感,若是上了金鑾殿倒惹人非議了,早朝完后,我會讓人來接你的,你便安心的在馬車里等候便是。”
“哦。”蕭文凌點了點頭,見的施寒良龍行虎步的踏入了大門,不由暗贊了一聲,這個舅舅什么時候都是充滿了干勁,倒比年輕人還要充滿了活力。
想起施寒良先前那句話,便是提醒自己不要為一些瑣事擾亂了心緒,拖拖拉拉總不是個辦法,也虧得這舅舅想出了這個方法,看來是與老太爺一樣,都是對自己抱有極大希望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蕭公子,皇上傳你進去。”
是陶公公,蕭文凌沒有猶豫,很快起身下了馬車,果見陶公公那張笑瞇瞇的臉色,還有那個浮塵,不由嬉皮笑臉行了一禮道:“原來是陶公公親自接人來了,蕭某真是有失遠迎啊。”
“呵呵,蕭公子真愛說笑。”面對調侃,陶公公也不在意,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道:“我這便接你進去,你身份復雜,不宜太多人看到,戴上這個跟我來。”
接過從陶公公手里遞來的東西,原來竟是一個頭罩,前端部分剛好能遮到眼睛鼻子,雖說有些土氣,但也是無奈之舉,罩在頭上的感覺,勾著頭緩緩走著,怎么感覺怎么像前世的信徒者。
于是皇宮里多了這么一個怪人,只是也沒人去詢問,陶公公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帶的人是誰也不是他們該管的,一路行來,總算是走到了御書房,拉開了門,陶公公壓低了聲音道:“皇上,蕭公子帶到了。”
“進來吧。”皇上的聲音從門里傳來,陶公公對蕭文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退到了一旁。
來這里也有幾次了,蕭文凌倒沒什么猶豫,當先走了進去,隨口門被陶公公順手拉上了,他很無自覺性的拉過皇上對面的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道:“平民蕭文凌參見皇上。”
“哼,你這個參見倒是挺有意思的,朕當皇帝這么久,還是第一見一個坐著向朕請安的人。”皇上輕哼一聲表示不滿,又順手將手里的奏折扔到一旁:“說吧,大老遠的找朕,所謂何事?”
裝,你就裝吧,天下那么多人都猜到了,你一國之君還會猜不到?蕭文凌嘿嘿笑道:“沒啥事啊,只不過對皇上上次將我踢出軍營,心滿怨念,這次特地來訴苦的,我在軍營里幫你練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二話不說就將我踹了出去,未免也太不夠意思,我現在怨念挺深的,你就暫且先給我來個十萬,八萬兩,我不嫌多。”
“要銀子免談。”皇上瞪了他一眼道:“混帳東西,你的連鎖店已在全國各地建起了,到時讓你坐在家里數銀子數一輩子也數不完,還有——”
“少來少來,這話說的好像我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蕭文凌撇了撇嘴道:“你們一家子都不厚道,老子賺我銀子,你家兒子趙修若這些年也沒少瓜分,再說了,銀子誰會嫌多啊,趕緊的開張字條,我去國庫里搬。”
“少跟朕沒大沒小。”
“我只跟老神棍沒大沒小。”蕭文凌毫不示弱的瞪了上去。
一陣短暫的沉默,看著這個臉上稚氣還有些未脫,心里倒跟老頭子一樣沉穩,也不知道是該稱贊還是嘆息,皇上輕輕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沒了那么多顧忌。”
沉吟了一會,皇上笑了笑道:“軍營之事尚未平息,你倒好,又跑到禾城去大鬧了一場,逼死了知府范若興,你可知道朕費了多大的口舌才幫你平息了這事,若不是看在蕭丞相的面上,朕早便將你抓來——”
“好吧,好吧,皇上英明。”蕭文凌打了個哈哈,心里自是不會相信這些話,老狐貍玩起把戲來倒也一套套的,不由翻了翻白眼道:“這還不是都怪你那兒子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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