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蕭將軍,你找他何事?”吳翔世又古怪的問了一句,基于白天發生的事,無論是站在私人還是小隊長的角度,吳翔世還是站在莫小姐這邊的,倔強的女子做出這種舉動,在他看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一個男人找一個男人能有什么事?”蕭文凌翻了翻白眼,拉了他一把道:“少啰嗦,帶我去尋他,即便是你想幫莫柳霞,首先要不能讓別的士兵寒心,作為一個小隊長,你也要好好體諒一下士兵們的心情,多學著點。”
“呃...”被罵的糊里糊涂的吳翔世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將蕭文凌引到一間房外,如今的不死鳥小隊已經成了禁地,不準任何人出去,也不準任何人進來,無論在白天是贏了還是輸了的人,大多趕緊入睡,保留著體力好做第二日的訓練。\
輕輕敲了敲門,門打開的時候一張有些驚愕的臉出現在蕭文凌的面前,結結巴巴道:“蕭...蕭將軍,吳隊長,你們怎么來了?”
“無事找你聊聊。”蕭文凌轉過頭去,又對吳翔世道:“沒什么事的話,你便先走吧。”
趕人趕的還真快,吳翔世對于蕭將軍已是頗為無語,不過還是很自覺的自行離開,與他講道理,怎么死的都知道。
看著吳隊長就這樣被趕走,夜天羽的臉色更是緊張了幾分,雖然平日里吳翔世給他的壓力頗大,但在蕭將軍身邊就不同了,少了吳翔世與蕭將軍單獨在一起,他心中還是一陣慌亂,這個時候來訪定是為了白天之事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蕭文凌突然這么問了一聲,頓時讓夜天羽心中一顫,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看著臉色微微有些古怪的蕭將軍,連忙點點了點頭道:“您...您請進...”
這家伙還真夠緊張的呢,蕭文凌有些頭痛的摸了摸頭,這么緊張的話怕是連話也談不好了。
與普通房間也沒什么差別,蕭文凌向來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本來想問一杯茶的,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已將他們的水源和食物全斷了,不由訕訕的縮回了手,看了他一眼道:“你叫夜天羽是吧?”
“呃...是...”夜天羽有些拘謹的在另一邊坐下,雖然一直感覺蕭將軍這人非常隨便,不是很有架子,但是今日白日的那種氣魄至今還讓他難以忘懷,靠近他身邊總有一種壓抑感,連話也說不開了。\
“夜天羽...”蕭文凌摸了摸下巴道:“很少見的姓呢,嗯,名字真不錯。”
“謝謝。”夜天羽呵呵一笑,表情很是尷尬,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這里好像是你的地盤吧。”蕭文凌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道:“我說小夜啊,你現在的樣子倒好像我是這里的主人,而你是客人了,你那么緊張做什么,放下將軍的身份,我就跟你一樣,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嗯。”夜天羽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微微緩和了一些,看來蕭文凌的話總算是起到了一點作用。
“首先白日的事,作為一個將軍,我確實有些失職,代表莫小姐還有我自己,向你表示一點歉意。”他這突如其來的道歉頓時讓夜天羽驚慌起來,還未他反應過來,蕭文凌又點了點頭道:“不過你自身也頗有原因,作為一個士兵,無論是在試練上還是戰場上,只要作為敵人,突然無視對方的身份,況且莫小姐只是莫將軍的孫女,本身的軍職也不過是個士兵而已。”
夜天羽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倒與在操練場上一個模樣。\
“來的路上我也和吳翔世打聽過了。”蕭文凌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進軍營的身份是以孤兒的身份進來的,雙親都死在胡人的手下,為了報仇雪恨,下定決心參軍上陣殺敵,像你這樣的人本應都是性格內向之人,可到了軍營之中,似乎人緣頗好,很是健談,不過與傳聞相違背的是,今天操練場的表現,實在不是向一個身負血海深仇而又性格外向的人做的出來的。”
夜天羽更加沉默了,低著頭不發一聲。
“我勸你的時候,曾數度看到你拿起了刀。”蕭文凌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神色,“你在害怕什么?”
“我...”夜天羽眼里閃過一絲迷茫,連連搖頭道:“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你的刀放下去了。”蕭文凌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誓死為父母報仇的人,還會懼怕身份的高低?看的出來你是有戰意的,為何放下你手中的刀,這簡直丟掉了軍人的榮耀,若是今日上陣的莫柳霞手中是一柄鋼刀,你還打算直接扛下來嗎?都說了戰場上可不會看著對方是誰,將軍也好,士兵也好,死或生不過轉眼之事,為何拘泥與這些。”
“如果是鋼刀的話我會躲得。”夜天羽突然大聲道:“我這條命還不能這么放棄,我還可以拉著許多胡人陪葬。”
“躲?”蕭文凌微微一愣,頭疼的更厲害了,這廝還沒理解我的意思嗎?不由瞪了他一眼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應該不顧忌自己身份,與莫柳霞堂堂正正決斗一場,即便是為了士兵的榮耀,也絕對不能退縮,這應該是士兵最基本的東西,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的話,試問你如何為你父母報仇?”
“不是身份上的問題!”一連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夜天羽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叫道:“單單是莫將軍的孫女,我自是不會懼怕,我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哪會顧忌這些,只是——莫小姐她是個女人啊!”
“......”蕭文凌臉色更古怪了起來,又瞪了他一眼道:“戰場上沒有誰會管你是女人還是男人,只要是對自己生命有威脅,必須在第一時間肅清,身為士兵的話,你應當有這種覺悟,你要搞清楚,你是士兵,不是君子,仁義道德之類的上了戰場誰他娘的去管,要生存的話就是有殺戮,這些你可懂得。\\”
“不——”夜天羽倔強的搖了搖頭道:“即便我有所猶豫,但也不會向女人刀刃相向。”
“我說你啊,死木魚腦袋!”蕭文凌恨鐵不成鋼的怒哼了一聲道:“據我所知,你在軍營里的訓練都完成的十分之快,身體素質很好,只是你就不知道上進一些,棄權的話可是直接與前兩百無緣了。”
“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動手。”夜天羽使勁搖了搖頭道:“普通士兵也好,戰死沙場也好,我便是死,也不與女人決斗,你笑我愚蠢也好,不長進也好,總之在這一點上,我決不可能妥協!”
“死也不妥協?”
“死也不妥協!”
一陣沉默,蕭文凌這才第一次打量起夜天羽的模樣,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臉上尚是稚氣未脫,卻是一臉堅定,心中微微一動,搖了搖頭道:“你可知道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還會導致你一生留下太多遺憾,例如不能上戰場殺敵之類?”
“即便是那樣,我也不會與女人戰斗!”
這小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明明怨氣這么重,蕭文凌嘆了一口氣,臉色也松緩了下來,看著夜天羽緩緩道:“家仇還沒有你這份原則重,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能跟我說說嗎?”
“......”夜天羽微微一愣,看了蕭文凌一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沒見過這么執著的人,說你傻還是太有個性呢?來說說看。”蕭文凌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道:“執著的都超出了生命之外,莫非你還是個謙謙君子不成?”
“這與君子什么的無關。”夜天羽微微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我爹也是軍人,是在戰場上犧牲的,我爹在我很小的時候便離開我去打仗了,開始幾年有時還能見到他的身影,直到有一天迎來的是一個骨灰壇。”
“逝者已矣,務必太過傷心。”蕭文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小失父這對夜天羽來說,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關于我父親的印象我并不記得多少了。”夜天羽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只記得他這么說過一句,人生下來應當豪杰,若是與女人爭斗實在是下作之極,羽兒,你要記住,即使你將來會死在女人手上,也絕對不能向女人動手。”
噗,這算哪門子的爹啊,蕭文凌差點沒給夜天羽這句話噎死,這父親是巴不得兒子死在女人手上吧。
“我爹很愛我娘,成婚起并未有過一次爭吵。”夜天羽看了蕭文凌一眼又道:“我爹死后,我去問過我娘,她也同意了這個看法,后來在胡人的一次侵襲中,我娘也死在胡人手上,但那句話我卻牢牢的記了下來。”
“蕭將軍,你一定覺得很可笑是吧?”夜天羽臉色閃過一絲異樣之感,淡淡的道:“無論別人怎么說,只要能遵守這句話,我就覺得爹娘在我身邊一樣,作為一個兒子,我應當繼承父親的遺志,即使是死,我也絕不與女人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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