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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如此敗家

漂亮女子被懟,一張小臉別提多難看了。她身旁的女子立即叫囂:“你不要臉!”

一句話,證明她也是個渣渣,除了不要臉,竟說不別的話。欺負小姑娘不大合適,但送上門來的,不欺負對不起自己啊。

傅振羽沒怎么為難,開懟:“這位姑娘,你錯了。不要臉的人都很厲害,我還真沒那么厲害。‘不要臉這三個字’,我受之有愧。那日我能見到袁探花,自然是袁探花首肯的。此外,方才那位漂亮的小丫頭也說了啊,我那是穿的是男裝。我與探花郎,做了筆小買賣,是去收賬的。”

漂亮女子被她的話吸引住,帶著滿腔怨念,問傅振羽:“什么買賣?”

“這個……抱歉了,事關袁探花名譽,不方便透露。”

傅振羽這么說,大家就更好奇了,正想追問,鄭娘子帶著一隊粉衣婢女進來。這一隊婢女身高相似,容貌最少也有三分相似。更妙的是,一隊八名女子,臉上均有淺淺的小酒窩,甚是討喜。這八位婢女才進來,便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有錢人真會玩,齊家統共倆男主人,三個姨娘、兩位未出閣的庶女,便養了數百仆人不說,還能調教這樣品種的婢女,實在是——

令人生厭。

仇富的姑娘們,如是作想。

傅振羽卻覺得這齊陽,用人很有一套。這八個小姑娘,她是不是也想辦法挖走?

討喜的丫鬟們,送上新鮮的瓜果,鄭娘子代表齊家,大方道:“我們少爺今日賺了五千兩銀子,雖不及探花郎娶妻之喜大,也是喜事一樁,特命我等奉上些許瓜果,不成敬意。”

嘖嘖。

竟然這么快就同意了,真是果斷啊。隔著人群,滿含對齊陽贊賞的傅振羽,沖鄭娘子頷首,表示自己收到。鄭娘子帶著婢女們退下后,堂內酸意久久揮散不去。大家急于找個出口宣泄自己的情緒,傅振羽再次被人團團圍住。

只不等哪個人逼問“買賣”,外頭進來了位風一樣的小丫鬟,看著眼花繚亂的客人,可憐兮兮地問:“袁夫人可在?”

袁自舟的母親,這會兒還不具備被稱夫人的袁夫人,此刻正在后堂,痛苦地陪著知府夫人尷尬地坐著。

喜宴于此處吃,迎親卻是在隔壁,齊老爺贈與袁家的三進宅院里。是以,袁夫人打算再撐一刻鐘,便推脫喜房有事好開溜。忽聞丫鬟找,立即雀躍而起,應聲。急切的袁夫人如此行徑,落在知府夫人眼里,那便是尚不得臺面了。

只聽丫鬟道:“南湖書院送來五個編鐘做賀禮,南湖書院的倉先說,說那幾個東西,值一萬兩銀子。報之探花郎后,探花郎讓您把東西收回袁府。”

袁夫人如愿以償地離開了齊府,卻是飛快地叫了自家男人過來,顫聲抱怨:“那么一箱東西,價值萬兩啊!你怎么不勸著點兒子!”

袁父同樣心驚膽戰,他說:“我怎么沒勸?兒子非說這和收下齊家的宅子是一樣的道理,我能有什么辦法?”

南湖書院送編鐘、價值萬兩的編鐘做賀禮,這樣的消息傳回前堂,各大書院的家眷悉數忘了禮儀,打翻茶碗、撞到桌椅,不一而同,但無一不是震驚的面孔。

各大書院,除了科舉,君子六藝或多或少都會教。棋、書最容易,都會有教。畫教個皮毛也還好,至于這樂器,笛子和銷勉強湊數。其他樂器,別說編鐘,便是箏、琴、阮這類的樂器都不多。

“南湖書院,太,太恐怖了!”

不知哪家書院的姑娘感慨了一句,看向方才被圍攻的傅振羽。只見那個被人攻擊都笑瞇瞇的小姑娘,此刻卻是緊張地問婢女:“確定是南湖書院送的?”

婢女知道的也不多,但想著鄭娘子的囑咐,立即去前院把事情經過問了個一清二楚后,講于滿堂賓客。

前院,大喜的日子,收到鐘做賀禮,會客廳頓時一片嘩然。

倉子堅恍若未聞,走向那柜子,仔細地瞧了瞧掛在鐵架上的五個鐘,又熟門熟路地摸向箱子的四角,箱體四壁大開,五個葫蘆大小的鐘錯落有致地掛在那里。倉子堅轉身,對那送鐘的惡客、自家二師弟錢文舉,問:“槌呢?”

錢文舉連忙推開摸出一把小槌,奉給倉子堅。動作流暢,行動敏捷,形態恭敬,嘴巴卻很啰嗦:“大師兄盡管檢,檢出一點問題,盡管罰我這個師弟!我看,就罰我一天吃五頓飯吧!”

呵呵。

倉子堅接過槌子,看了眼比從前胖了許多的師弟,留給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后,敲向鐘體。只一個清脆悅耳的音符傳入眾人耳中,有那識貨的已驚呼出口:“赫!這是失傳已久的編鐘不成?”

“兄臺猜著了,這便是編鐘,但并未失傳已久。只因它太貴,有錢的人又太少,所以才說它失傳。不過,諸位有福了,探花郎最是雅正,學這個定然飛快。今后大家想要聽編鐘,只管讓探花郎演奏一曲便是。”錢文舉以逛妓院的姿態,以點花魁的牌子的口吻,邀大家來找袁自舟的麻煩。

倉子堅完全沒去關注錢文舉那里,挨個試了音后,錯亂地打起來。亂中有序,某個不知名的曲子,流入眾人耳中。清脆動聽,兼蕩氣回腸,聽得眾人心情舒暢,安靜了下來。

不通音律的錢文舉呢,則在自家大師兄的配樂中,侃侃而談,說起了這編鐘的構造:“這五個小鐘,除了傳統的銅之外,還加了錫、摻著金鐵的鉛。鉛這東西比金還難得呢!最要命的是,這東西做一百個出來,能有一個留下的就不錯了……”

一曲畢,倉子堅打斷侃侃而談的師弟,問他:“你這個五個,統共花了多少銀子?”

說在興頭上的錢文舉錯愕片刻后,方回答倉子堅:“哦。燒過許多才才燒成的,具體花費是多少不好說。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爹不顧祖母阻攔攆我出門時,說我一年用掉了十萬兩。我還做別的了,因而這編鐘,不足十萬兩。”

十萬兩!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他們當眾大多都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若自己能有一千兩,要過怎樣這樣的日子;若自己有一萬兩的話,一年百兩紋銀的開銷已經很富足了,一萬兩呢,便夠一輩子用的了。結果,眼前這個略胖一點的俊俏小子,一年花了他們幻想中十倍的銀子。

原來,他們理解的富人,和人家眼中的富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如此敗家!”倉子堅說出了大眾的心聲后,對呆若木雞的唱賬人道,“這五只編鐘,五音俱全。這樣的五音,市面價格不低于萬兩,你且問問你家主人可要收下。”

婢女講完這些,道:“唱喜賬的伯伯使人去問,袁探花說收下,這不就收下了么?”

傅振羽這會兒已是滿臉笑意,二師兄歸來,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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