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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傾訴衷腸

以身相許?

這都什么都跟什么,倉子堅直接氣樂了。待傅振羽把話說完,道:“先不論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哪來的,我只問你,報恩與你、與我、與我們兩個在說的,有何關系?”

傅振羽想也沒想,直接回答:“大師兄之所以想娶我,不就是要報救命之恩嗎?”

倉子堅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強忍拖人沖動,他轉身進屋,對傅振羽道:“進來說。”

“不要——”

“我不會怎么你!”倉子堅誤會她,停下腳步,低吼。

黑暗中,傅振羽也是很無奈,她說:“我也不怕大師兄怎么著我啊!東廂我正在點爐子呢,跟你去正房,我的火爐怎么辦?大師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倉子堅額頭突突地跳,卻只得忍了,轉身去了東廂。

及膝的小爐子,里頭的濃煙已散得差不多,黑炭已有了火紅。他熟練地加炭,去草灰,且道:“孟喆習武之人,凍不壞他,只把你在青石院的火爐拿過來便是。”

“孟喆是哪個?天都黑了,你們兩個不回去休息,跑這生火做什么?”

東廂門外,矗立著兩道身影,一大一小,正是住在隔壁的李婷和方芳,被倉子堅低吼吸引過來的母女倆。

倉子堅忙起身,將人讓了進來。傅振羽則道:“正好要找小姨母呢。詠言的姐夫找了過來,要留宿。他不愿住客房,要和大師兄同住。我呢,剛被范茗揭穿了女兒家的身份,就想著,索性搬回來住。”

被揭穿女子身份,這是所有人都做好的準備,包括李婷在內。聽了這話,李婷叫停:“好了,你們兩個快住手,不必收拾了。這范茗,是當著所有人面說的嗎?若是,你們兩個有這閑工夫弄這火爐,不如想想明日怎么安撫那些孩子。若只在私下說的,別個便不知道,你搬回來反叫他們知道了。這樣的話,還不如去我那——”

她的話沒說完,傅振羽已經撲上來,抱著她道:“謝謝小姨!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今晚我跟小姨睡去。小芳,你歡迎我嗎?”

小芳委屈地看著被壞人搶走的母親,嘟著嘴道:“姐姐,你先把我娘放開啊,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能跟我搶娘呢?”

傅振羽這才放開李婷,轉身捏了捏方芳的小臉蛋,肯定道:“不錯不錯,又長肉了~再養養能出圈了!”

方芳不干了:“我又不是豬仔,出什么圈!”

“你屬豬,就是豬仔!”傅振羽耍賴。

李婷是在外人,是長輩,倉子堅一言不發,直到李婷母女回去給傅振羽收拾東西,他才對傅振羽道:“你這又鬧的是哪一出?”

未燃盡的爐火旁,因為興奮,完全不記得之前不愉快的傅振羽,眼中閃爍著光芒,如同外頭夜空中的星,不扎眼,卻很動人。

“我今天自以為是的,不僅是誤會大師兄,我還誤會了詠言。詠言早就知道我是女子,卻沒同我解除師徒關系,沒來找我銷毀協議,那只能說,便是對上候府,我也可以繼續做夫子。而背靠候府,我沒準能光明正大的做個女夫子呢!”

火爐另一旁,倉子堅有氣無力道:“我當時出手,讓你收下詠言,為的就是這個,你竟才知道?”

原來這才是大師兄的“籌謀”,傅振羽哭笑不得,自己果然誤會的十分徹底,她正色道:“大師兄,人有不同,事有多面,你不說清楚,我怎會知道?”

“這不是明擺的事么?還要怎么說?”倉子堅眉峰皺成山巒。

哪里就明白了?

傅振羽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和他掰扯,自黑:“你就當我笨,看不出來明白,必須像小姨那樣明明白白說了,我才能懂吧。”

“我記下了,今后注意。”原來是笨的,倉子堅頷首后,將話題轉向被傅振羽遺忘的事,“我懂了。方太太過來之前,你說我為了報恩娶你,也是笨導致的。我明確告訴你,不是。”

“我不信,唔——”傅振羽插言。

倉子堅飛快地拿臟手堵住她的嘴,道:“你先聽我說!當年雖是你發現的我,但救我的卻是師父。我用半年時間,助師父過了鄉試,這就是我報答他救命之恩的方式。這些年替傅家掌管庶務,為書院打理外頭的事,照顧商哥兒,視師父如父,則是在報答他養育之恩。我原以為你和商哥兒一樣,是袁自舟的出現,我才知道,對我來說,你和商哥兒不一樣。我想娶你為妻,只因為想,與別的無關。”

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因為被堵住了嘴巴,傅振羽的臉頰泛起紅暈。

倉子堅越說越有感覺。

原來,只要讓師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就會不一樣。正好,自己一肚子心意要說。

“你同袁自舟親近,我便不由自主的生氣,看他不順眼,找他麻煩。當他跟師父說要娶你后,師父讓我不要管你們兩個了。我找過袁自舟,袁自舟說你們兩個互相傾慕,我當時特別難受。但是那會兒梁大人還沒到河南,我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除了忍著,我什么都不能做。袁自舟叛出,我心疼你的同時也開心。你回到我身邊,卻心里記掛著另外一個人,還只把我當兄長……”

說到這,倉子堅滿腹委屈。

“你喝醉了,我除了抱你回去,什么都沒做。清晨你明明醒著卻裝睡,我正好怕你拒絕,故意侵犯你,說了自己的心意——可你只會躲!我現在還是倉子堅,不能找師父提親。你又還小,這是急不來的事,就只能努力壓制自己的心意,縱你逃避。”

“聽了這些,你還認為我是報恩?”

最后一句雖是問話,但傅振羽若是答個“是”,她保證,大師兄一定會翻臉。

大師兄,是真的喜歡自己?

這個認知,再加上一直放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讓傅振羽再次無措起來。她側了側身子,離開了倉子堅的手,抱膝,垂首,鴕鳥態。

倉子堅也不催她。

對倉子堅來說,只要師妹有反應,時間不管多久,他都有耐心去等。

不知過了多久,傅振羽才幽幽地問了倉子堅一個致命的問題。

“我可以試著不把大師兄當兄長,只是這事吧,不是我努力就可以的。萬一,我說的是萬一,我就是沒辦法對大師兄有感覺,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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