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零年代

242.第二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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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買回來給奶奶補身體的。”許向華淡淡道。

想著老娘遭了罪,自己又剛辦了一件氣人的事。許向華特意打了食堂最好的兩個菜——土豆燉排骨、粉條燒肉。家里人多,所以他花了一個星期的飯票,打了滿滿當當兩份。

結果呢,他想著家里人,可家里人就這么作踐他女兒。別人碗里就算不是干的,好歹也能看見半碗米,他閨女碗里的米能數的清。

許向華就像是被人兜頭打了一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回來了?”粗枝大葉的許老頭沒發現許向華的異樣,只是奇怪這大中午的就回來了。

“我明天要出差,提早回來準備東西。”幸好回來了,要不他還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兒女就是過得這種日子。他媽一躺下,秦慧如一走,他們就這么刻薄人,許向華氣極反笑。

許老頭終于發現兒子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頓時訕訕,老幺疼閨女,比兒子還疼,有心想說點什么,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嘉嘉,幫爸爸進來收拾衣服。”許向華喊了一聲。

正醞釀著情緒的許清嘉有點懵。

劉紅珍也懵了,老四什么意思,要吃獨食?

許家全無措地看著他媽。

“那我給媽熱熱去。”劉紅珍站了起來,到了她手里還不是由她做主。

許向華笑容有點冷:“還熱著,不麻煩大嫂。”這種刻薄事,除了劉紅珍,完全不做他想,扭頭朝許家康道:“康子過來下。”

許家康喜滋滋地應了,一手端起自己的碗,另一只手端著許家陽的,筷子拿不了,吆喝:“陽陽拿筷子。”

劉紅珍眼窩子冒火:“干啥呢!”

“回屋吃啊!”許家康回答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許清嘉繃不住笑了場,這人太好玩了。許向華好歹委婉了下,他倒是就差直接說,回屋吃肉!

劉紅珍被噎了個半死,扭頭看許老頭,這也太欺負人了。

許老頭悶頭吃飯,只當沒聽見。

他能當沒看見,許家全可不行,駕輕就熟的往地上一躺開始蹬腿,眼淚就來就來:“媽,我要吃肉!”

許向華看都不多看一眼,又不是他兒子,他心疼啥,別人可沒見著心疼他女兒。

“他四叔,你看這孩子都哭成這樣了。”劉紅珍跑過去:“你就給孩子吃……”一抬頭撞上許向華冷冰冰的視線,劉紅珍心頭一緊,愣是嚇得沒了聲。

說實話,她是有些怕這個小叔子的,人生得高高大大,眉毛又黑又濃,平日里笑嘻嘻不覺得,一旦冷起臉,還怪嚇人的。

許向華冷冷掃她一眼,領著四個孩子離開。

之所以是四個,那是許家陽沒忘記他的小哥哥許家寶,臨走把許家寶拉上了。

回到屋里,許向華從袋子里掏出兩個保溫桶,這是廠里專門發給運輸隊的,方便跑長途時解決吃飯問題。

許家康、許家寶、許家陽注意力都在里面的肉上。

許清嘉低頭醞釀情緒。

“好香啊!”許家陽吸了吸鼻子,由衷贊美,雖然饞得開始流口水了,可許向華沒說能吃,他就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只是那小眼神盯著肉不放。

拿著搪瓷鋼飯盒回來的許向華看見小兒子那模樣,心里不是滋味。他時不時能帶點肉回來,可架不住人多,吃到每人嘴里就只剩下肉沫了。

望著四個孩子面前的薄粥,他就想起劉紅珍母子五個面前的干粥。頓時一口氣上不得下不去,她可真做的出來,一點都不覺虧心。

許家康每個月有許向軍匯回來的二十塊錢,加上每年分到的人頭糧,就是頓頓吃干的都行。

他三哥許向黨夫妻都是勤快人,許向黨還有一手好木活,閑暇時幫人打點家具多多少少能換點吃的,只有一個兒子許家寶,根本沒負擔。

這家里最困難反倒是許向國這個當大隊長的,四個在上學的兒子。許家文還是高中,每年學費書本費食宿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還時不時要吃營養品補身體,劉紅珍又是個好吃懶做的。

老爺子為什么不愿意分家,因為他最喜歡許向國,一旦分家,老大一家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許向華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大哥家的確有困難,何況小時候對他也不錯。做兄弟的有能力幫一把也是該的,不求感恩戴德,可沒那么理所當然,還倒過來欺負人的。

“嘉嘉?”許家康留意到了許清嘉的不對勁。

許向華看過去,只見許清嘉反常的低著頭。

“爸爸,”許清嘉抬起頭來,眼眶慢慢紅了:“大伯娘說我是賠錢貨,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還想吃飽,想得美。爸爸,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吃飽飯了?”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好不可憐,想當年,她也是校話劇團臺柱子。

從昨天到現在,劉紅珍就沒消停過。莫名其妙被扔到這個吃穿都成問題的地方,許清嘉已經夠郁悶了,劉紅珍還要火上澆油。

長這么大,她就沒遇見過劉紅珍這么奇葩的人。一想還要跟這個奇葩朝夕相處,三五不時地被膈應下,這種日子她過不來也不想過。

許家陽一看她哭了,登時跟著哭起來:“大伯娘不給姐姐飯吃,是壞人。”

哭得許向華心都揪起來了,連忙一手抱著一個哄。

許清嘉身體一僵,下意識掙了掙,可許向華以為女兒跟他鬧脾氣,頓時又心疼又愧疚。

“乖,不哭,不哭,再哭就成花臉貓,不漂亮了。”許向華好聲好氣地哄,“你們放心,爸爸肯定讓你們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

許清嘉抽了抽鼻子,漸漸收了眼淚。

她不哭,許家陽馬上也不哭了。

許向華松了一口氣,拿毛巾給兩個孩子擦了臉,然后添了點菜在搪瓷碗里:“你們吃著,我給奶奶送過去。”

“您吃了嗎?”許清嘉哽咽著聲音問。

見這時候女兒還不忘關心他,許向華心頭泛暖,笑道:“爸爸吃過了。”指指兩個保溫桶,“別省著,都吃光,晚上爸爸再去買肉。”

許家陽瞬間破涕為笑。

許向華揉揉他腦袋瓜,端著碗出了門。

“怎么回來了?”正在床上吃飯的孫秀花納悶地看著走進來的許向華。

許向華把碗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我明天出差,早點回來收拾東西。”

“這回去哪?去幾天?”

“寧波,七八天吧。”許向華笑:“那地方靠海,我給您帶海鮮回來吃。”

孫秀花笑瞇了眼,放眼三家村,就屬她小兒子有本事,什么稀罕貨都能淘回來。留意到他帶來的肉,孫秀花美滋滋地夾了一塊:“今兒這肉做得入味。”

“那您多吃點。”

孫秀花又夾了一塊排骨過癮:“飯都吃完了,吃什么肉,沒這么糟踐的,留著晚上吃。”

老人家有口肉都惦記著兒孫,許向華知道勸了也沒用,遂也沒再勸。

許向華掏出一根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他煙癮不大,只煩悶的時候喜歡抽兩根:“媽,我跟您商量個事。”

“啥事?”

“我想分家。”

“啥!?”孫秀花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許向華,見他神色認真,不是開玩笑,頓時慌了神:“華子,這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分家了?”三年前他提過一回,差點把老頭子氣中風。

這兩年他都沒提過,今天這是怎么了?孫秀花心慌意亂的看著許向華,眉頭擰成了疙瘩。

許向華抖了抖煙:“剛才飯桌上,大嫂和阿文四個吃的都是干粥,康子他們碗里半干半濕,嘉嘉就一碗米湯。媽,我咽不下這口氣。”

孫秀花黑了臉,咬著牙道:“這個殺千刀的東西,你等著,待會兒媽就教訓她,以后不許她碰飯勺。”又軟了語氣,“你大嫂她就是個糊涂蛋,你還不知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怎么不知道,自打她進了門,咱們家就沒清凈過。三五不時的說說酸話,搞點小動作,都不是大事,可膈應人啊!您罵也罵了,打都打了,可她還不是老樣子。”許向華笑了笑,“慧如沒少被她氣哭,我就安慰她,等芬芳結婚就好了。可芬芳出門四年了,按理,咱們家四年前就該分家,可爸死活不愿意,說在一塊熱鬧。可不是熱鬧了,今兒一出,明兒一出的,唱大戲呢。

我給慧如買塊手表,她能陰陽怪氣好幾天。我給嘉嘉做身新衣裳,她一會兒嚷嚷阿文身體虛要進補,一會兒又全子褲腳短了。合著我自己掙的錢,我不能給我媳婦姑娘用,都得緊著她家先來,是不是?”

孫秀花張了張嘴:“她,她……”

“媽,你讓我說完,這些話我憋在心里頭很久了。”許向華擼了一把臉,“養家我多出點,我認,誰叫我有工作呢,總不能兄弟吃糠咽菜,我倒吃香喝辣。可不能一邊要我出大頭,一邊還要我受窩囊氣吧。媽,你們心疼大哥不容易,也心疼心疼我啊。”

孫秀花被他說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這些年她知道小兒子不容易,養這么一大家子人。

瞧著他們家進項多,可許向國交上來的那點錢養一個許家文都不夠。

許向軍郵回來的錢,她只動一半當兒子孝敬他們的,其他都給許家康攢著。爹沒良心后娘狠,她得替孫子將來考慮。

這么算下來,這家里吃的用的大半是許向華的工資。她也知道這對小兒子不公平,所以兒媳婦里她高看秦慧如,孫輩中最疼許清嘉姐弟。

可她真沒想到小兒子心里頭這么委屈,孫秀花抹了一把眼淚:“華子,媽知道你委屈。媽給你保證,你大嫂以后但凡敢胡來,我抽她大嘴巴子。”

“媽,我信您,可我不信大嫂。她這人記吃不記打,要不也不能混到現在。這么一大家子都要您操心,您總有個顧不著的地方。慧如又不在,我一出門就是十天半月。我真不敢把嘉嘉和陽陽留在她眼皮子底下,您看,今天一個沒注意,嘉嘉陽陽連口飽飯都吃不著。

當時我看見嘉嘉那碗,媽,我差點就想砸大嫂臉上去,她怎么做得出來。阿文幾個身上穿的都是我弄來的,沒要公中一毛錢,也沒要他們家一分錢,可她怎么對我孩子的。”

許向華眼神透著冷意。

“你的好,你大哥你侄子他們都記著,劉紅珍那就是個棒槌,不值當為她生氣。華子啊,你消消火,回頭我和你大哥說,讓他好好和劉紅珍說道說道,要是她再犯渾,我讓她滾回娘家去。”孫秀花發狠,都是這攪家精,攪得家都要散了。

“她能愿意走,就算她要走,她替咱老許家生了四個孫子,爸和大哥能狠得下心,侄子們能舍得。”許向華扯了扯嘴角,劉紅珍敢這么混,可不就是自持為老許家生了四個帶把的,這一輩一半男丁都是從她肚皮里出來,是老許家的大功臣。

“媽,這牙齒都有咬到舌頭的時候,這么多人住在一塊免不了磕磕絆絆。再這么住下去,剩下那點情分早晚得磨光了。分了家,各過各的,遠香近臭,關系還能比現在好一些。”許向華點了煙。

孫秀花被他說得心頭發涼,情分磨光這一點她聽進去了,看許向華這模樣就知道,他和老大家那點情分已經被劉紅珍磨得差不多了。這兒子向來主意正,要是再強壓著不許分家,只怕他得徹底寒了心。

“你爸他不會同意的。”孫秀花心亂如麻。

許向華笑了笑:“我每個月給您和我爸二十塊錢。”養爹媽是他的義務,侄子不是他的責任,至于爹媽想補貼誰,他管不著。

這筆錢加上老兩口每年能分到的口糧,還有其他兄弟的孝敬,足夠過得很好。

之前許向華每個月交三十塊家用,少了十塊錢。不過一旦分了家,就不用養這么多人了,這么看著分攤下來反而只多不少。

可事實上不能這么算,一旦分了家,許向華時不時帶回來的糧食肉油也沒了。還有布料,他在棉紡廠上班,老許家就沒缺過布,老頭子恐怕不會答應。

孫秀花心里亂的不行,一會兒是小兒子,一會兒又是大兒子,忽然想起來:“分了家,誰照顧嘉嘉陽陽,你這時不時就要出門?”

“我是想您和我爸跟著我,我給你們養老,我沒什么大本事,可讓你們吃飽穿暖還是辦得到的。不過我爸肯定不樂意,您看您愿不愿意,您要愿意,您就幫我照顧下孩子。您要不愿意,我就把孩子接到縣城去,反正有食堂,餓不著。”

他早就想好對策,能和和氣氣分了家最好,頂好老娘跟著他。不行,他就把孩子們接到縣城去,橫豎不能繼續這么過日子了。

“去了縣城,你們住哪兒?”許向華沒分到房子,所以每天得騎一個小時的自行車上下班。

許向華道:“先租房子住著。”

“那可得花不少錢。”孫秀花先給心疼上了。

“所以,您跟著我得了,我給您起個敞亮的新房子。”許向華哄。

孫秀花默了默:“你盤算很久了吧?”起房子,租房子,聽著就不像是一天兩天能琢磨出來的。

許向華笑了笑,沒說話。

“你爸不會答應的。”孫秀花嘴里發苦。

許向華用力抽了一口煙,要笑不笑的模樣,“腳長在我身上,我爸還能管得了我去哪。”

三年前縣城局勢亂,他不敢把老婆孩子接進城,可今時不同往日。老頭子要是死活不同意分家,他就把自己這一房單方面分出去,也許還要帶上康子,他走了,這小子留下怕是不好過。

孫秀花嘴唇顫了顫,她聽明白了,要是他們不同意,他就帶著孩子搬出去。跟老二似的,不就等同于分出去了。

“你就一定要分家?”

“一定!”許向華語氣堅決。

孫秀花難受得慌,清晰的意識到這家真的要散了:“你先別跟你爸說,我緩緩跟他說,等過了年再提,讓你爸過個好年。”

許向華應了,這事一兩天掰扯不清,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的確沒充足的時間處理。何況他本來就打算年后說的。

回頭,孫秀花就把劉紅珍叫了進來,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要不是這攪家精,許向華怎么會想分家。

劉紅珍低著頭,唯唯諾諾,認錯態度十分良好。

可孫秀花知道,劉紅珍只是在敷衍她,這些話她壓根就沒往心里去,這人就是老油條,臉皮比城墻還厚。不對,劉紅珍壓根就沒臉沒皮,但凡要點臉皮,她能混了這么十幾年。老許家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娶了這么個媳婦。

罵了半響,劉紅珍不痛不癢,倒是孫秀花自己把自己氣得不輕,想揍,她下不了床。劉紅珍也乖覺,死活不肯靠前。

孫秀花冷笑:“你以為我躺下了不能把你怎么著,所以膽子肥了是不是,回頭我就告訴老大,讓老大捶你。你個敗家娘們兒,咱們老許家就是散在你手里的。”真等老四分出去了,有她后悔的。

劉紅珍沒聽出她話里機鋒,只記著讓許向國揍她這一句了,她男人向來聽這個老不死的,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又恨得不行,精貴的大米合該給男孫吃,她為老許家生了四個孫子,難道還不能多吃兩口米了。

寒冬臘月,難得的農閑,三家村家家戶戶都窩在屋子里頭貓冬,可村東的老許家卻是鬧做一團。

孫秀花拍著大腿把兩個兒子罵的抬不起頭來,一氣下來都不帶喘的,罵累了,她端起手邊的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白開水,接著來:“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嘛,離婚這么大的事兒都不給我吱個聲。”

“尤其是你,老大,向華不懂事,你這做大哥的,心里也沒個數兒。”孫秀花火力集中到大兒子許向國身上。

她回娘家走了趟親戚,也就三天功夫,好家伙,回來一看,小兒媳婦不見啦。

一問才知道,小兒子兩口子竟然離了婚,那證明還是許向國幫著開的,他是大隊長。

可把孫秀花氣得不輕,差一點就想拿把柴刀,把兩兄弟腦袋劈開看看里頭是不是裝了牛糞,一個賽一個的缺心眼兒。

在人前頗有威嚴的許向國這會兒只有低著頭挨罵的份,他在背后戳了戳許向華的腰。之前可是說好了的,老太太發火,他負責滅火。

“媽,這事兒跟大哥沒關系,是我逼著他給我開了證明。”許向華賠著笑臉:“慧如家里求爺爺告奶奶的才弄來這么個名額,總不能放著不用。等她在城里安頓下來,我們就復婚。”

秦慧如早年響應‘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號召上山下鄉,被分配到三家村生產大隊。

原以為下來是幫助農民、造福農民,結果到了地頭就是讓他們和農民一樣插秧干活賺工分,理想和現實差了十萬八千里。沒一個月就后悔了,吃不飽穿不暖,住得還是臟兮兮的土胚房,幾個刺頭兒吵著鬧著要回城,可下來容易回去難。

鬧了幾場沒有效果不說還被減了口糧,知青們終于消停下來,可日子還是不好過。城里娃哪會做農活,干死干活頂天也沒幾個工分。

那會兒秦慧如常常躲在山坡上哭,一來二去就給許向華撞見了。

秦慧如模樣生的好,白皮膚,鵝蛋臉,大眼睛,后面梳著兩根黑汪汪的大辮子。一到三家村,村里大小伙子就注意上了,許向華也不例外。

見狀許向華哪能不上前安慰,一來二去,兩人便熟悉起來。

后來,一色膽包天的革委會干事想欺負秦慧如,幸好許向華及時趕到,才沒出事。

這事之后,兩人正式處了對象。半年后結婚,婚后生了一兒一女,小日子過得不賴。

不防一月初秦家突然來信,道是求來一個招工名額,但是有條件限制——單身。這不,就有了這一出,

“我呸!”孫秀花一個箭步躥過去,用力戳許向華的腦袋,口沫橫飛:“你是不是傻,復婚,你做夢呢!回了北京,她還能記得你們爺三,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凳子坐。這兩年咱們公社走的知青,哪個還記得家里人。”

她娘家孫家屯大隊長的兒媳婦就是知青,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么一回城就把男人和公婆都接進城享福。可結果呢,人一走就成了斷了線風箏。她男人找過去,還被打了出來。這種事,這兩年還少了!

孫秀花真是恨鐵不成鋼啊,一下一下戳著許向華:“平日里挺機靈一個人,怎么這事上就犯了傻,你怎么能和她離婚,你怎么能讓她走呢?”

孫秀花捶著手心,一巴掌拍在許向華背上:“你說你讓兩個小怎么辦?”

孫秀花做慣農活的人,憤怒之下這一巴掌力道可不輕,許向華嘶了一聲,兩道濃眉擠在一塊:“媽,慧如不是這樣的人,你別瞎想。”

眼見兒子執迷不悟,孫秀花氣了個倒仰,還要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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