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巴一直在關注著彭悳神色,發現他輸了之后,卻并沒有什么不虞的表情顯露出來,剛開始還只以為是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后來想想,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是故意的!
凌巴又看了彭悳一眼敢肯定了,他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要放過自己兩人、為此故意輸給自己,雖然不管是在文斗還是在武斗上,凌巴都確實是有那個實力,贏得無可挑剔,但是令人懷疑的是,彭悳既然曾經在城樓上見識過了凌巴的武藝,應該不至于對此無所了解,凌巴也不覺得他是那種沒腦子的莽撞之人,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他是有目的的,有目的的開始這場比斗,或許就是為了更有說服力地將自己放了,只是他為什么要放了自己?
凌巴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不想去惡意的揣測,只是心里存著這份疑惑,什么也不再多說,拉著小諸葛亮就要離開,卻不想又被彭悳叫住:“還請留步……”
凌巴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那些泰山賊也是滿臉疑惑,不過更多的,也還是興奮的摩拳擦掌,似乎只等彭悳一聲令下便要對凌巴動手了,畢竟在他們心里,誠信那種東西,只對自家的兄弟有用,至于凌巴這樣的外人,還是有多遠便死多遠去吧;而凌巴此時看到了這種情況,第一反應也是彭悳要反悔了,心里感覺好笑,怎么會覺得他是故意的?這時候心里和手上都在暗自戒備著,時刻觀察著彭悳,只等一個不對勁就動手;同時,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還很隱晦地對著暗中不知什么方向打了一個手勢,臉上卻還是和氣的笑容,仿佛不知不覺間,也開始融入進了這個世界里的爾虞我詐、虛以委蛇中了。
其實在前世的時候,雖然是依靠著自己“易筋經”的獨特易容能力而扮作了各式各樣的人,可是在和那么多人打交道的過程中,尤其很多還是奸猾的老狐貍似的人物,他應付的本領自然也就練就出來了,雖然彭悳也是個不錯的謀士類的人物,但是畢竟年紀還輕經驗還淺,當然不可能像是那些浸淫多年的老家伙那么難對付。
凌巴應付起來,倒也是自如的得心應手。
不過若非時遇到了這種情形,他也不愿意在花腦筋去算計別人,這并不是一件會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總是坦誠信任的互相對待,才能夠真正讓彼此感覺到溫暖和情意。
“都給我住手、退后!”彭悳自然是看出了凌巴的戒備,揮手將眾泰山賊的熱情冷卻了,帶的身后那些大漢都有些不甘心的退了下去,才又向著凌巴走近了幾步,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我并無惡意,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與你商量一下。”
小諸葛亮聞言暗中嘀咕了一句:“就知道別有用心……”卻是換來了凌巴的一個爆栗,趕緊擺出了一副委屈的小模樣,凌巴趕緊撇過頭去不敢看著殺傷力太大的表情。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說吧!”凌巴當然不會因此放松了防備,只是感受不到對方的惡意,也不好做得太明顯,臉上也盡量笑容濃烈一些,看上去兩人倒像是老友間友善的交談。
彭悳微微一笑,帶著幾分神秘的味道,突然說出了一句令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話來:“我們要跟著你……”
“什么?”凌巴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句話有些抽象了,“跟著自己”?還是“我們”,怎么看上去像是泰山賊要歸順了自己一樣,凌巴可不覺得自己具備什么傳說中的王八之氣,隨意地一抖,便讓這家伙臣服了,他一定是別有所圖,不可能這么簡單的。
身后那些大漢也是大驚失色,對彭悳的話語十分不能理解。
有幾人已經上前幾步勸解道:“少當家,大當家對您期望頗深,您可不能夠就此走掉啊!”
“對啊,況且咱們對此人也沒有真正的了解,單憑他口說無憑,小心上了大當……”
“少當家,怎么要棄了兄弟們離開了……”
“對啊……是啊……”
聽著這紛紛擾擾的聲音,彭悳不由皺了皺眉,不耐煩道:“我自有主張……再說了,”他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詭異的笑容,只是看著卻不可憎,而是讓人有種有趣的感覺,“我什么時候說夠只有我一個人了?沒有聽清楚嗎,我說的是……我們……”
“什么……”
這下泰山賊更是一片沸騰了,亂哄哄的,簡直就像是后世菜市場一樣。
彭悳對這一切卻都不管不顧,而是對著凌巴又問道:“你是天使?”
凌巴沒有遲疑,點了點頭,這點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當然了,這里的天使,可不是那種天國里赤裸著身體滿天飛的天使,而是代天子行事的御使,一般是皇帝身邊較親近之人,傳達命令或者是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在皇上不便親力親為的時候,自然便是由這些“天使”代為執行,是真正的執行者。
“那么你可以代天子行事了?”彭悳又笑了,這笑容里面,卻有了幾分舒懷的味道。
凌巴還是點頭,小諸葛亮卻已經蒙住了雙眼:唉,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傻瓜,完全就是照著別人的思路走的嘛!
彭悳這次說的更是直接:“所以我說,咱們要跟你走……所有的泰山賊……”
這下那些泰山賊聽到了卻都沒有再發表意見了,因為他們已經全都懵了。
“什么意思?”凌巴皺了皺眉,感覺自己越發的糊涂了,畢竟這種事情,任哪個人第一次聽說,都會覺得如天方夜譚一般的不可思議。
好好地,自己真的只是想要救一個人這么簡單而已嘛,被識破了傷了自己幼小心靈也就罷了,偏偏還要發生這樣嚴重打擊自己智商的問題。
唉,真是頭痛!
彭悳卻不以為意,而是繼續說道:“換言之,咱們要歸附與你,當然,必須聲明的是,不是朝廷,而僅僅是你……”
凌巴對于他的什么聲明沒有興趣,只是很好奇,“為什么,為什么會想到要歸附于我?有什么理由,我有什么資格讓你們這樣子做?”恐怕大部分人碰到這種事情不是驚喜莫名、暈了腦袋,也是不知所措的,他卻還能夠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問出關鍵的問題來,由不得彭悳對他評價又高一層,同時對心中的想法也更加堅定,心里那一絲遲疑,似乎也在此時消散了,并沒有直接回答凌巴的問題,而是反問凌巴道:“先無論真假,你肯接受嗎?”
凌巴輕笑一聲,這種時候怎么能夠退縮了讓人小瞧,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應道:“這毋庸置疑,這種好事怎么能不接受?只是,至少要是事實才好……”
“當然,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一聲如此肯定卻不是彭悳的聲音,凌巴還沒聽出來,那些泰山賊已經是驚叫出聲了:“大當家的……”
“大當家的,您怎么來啦?”
是彭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