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里,仿佛有了默契一般,三人都開始回避有關皇子和皇上的問題,凌巴倒是直接提到了自己早就有過想法的造紙、宣傳造勢、報紙攻略的一系列環環相扣的計劃。)
而郭嘉和賈詡對這些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他們都是聰明人,凌巴一點就通,立刻就意識到這種方式在將來的可用武之地,如果真的能夠實現的話,那好處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也紛紛積極獻言獻策。
如果要發行報紙,首先籠絡文人是必須要做的重中之重。
要知道文人的筆桿子還是很可怕的,尤其在一心想要對付某個對手的時候,不遺余力地用筆桿子來打壓,只要寫文的人本身分量夠,甚至幾個人聯合起來,產生的效果是很可觀的,就算不能夠從實際上徹底打壓住對方,但也至少能夠將他的名聲完全搞臭,而名聲……想想劉備為了名聲流浪奔波了那么多年,哪怕到了生死絕境也不肯做出破壞自己名聲的事情;而也是因為名聲,他得以聚集了一批手下忠心耿耿的跟隨著他,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都仍然不離不棄,就是因為他那個必非池中之物的名聲,就可想知道名聲對這個時代的人有多重要了。
而不管在那個時代,將輿論掌握在手中的人,做什么事情無疑都要便利許多,在大義上便能夠站穩腳跟,名聲自然不在話下,而若是對于輿論的影響力夠大,甚至黑的都能夠說成是白的。
就說袁紹和曹操官渡之戰之前,都特地讓陳琳搞了一份討賊檄文,陳琳的文采自不用說,文名加上這種宣傳攻勢,其實也取得了一部分不小的效果,可如果要和凌巴這種報紙輿論比起來,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什么是報紙?報紙是以刊載新聞和時事評論為主的定期向公眾發行的印刷出版物,是大眾傳媒的重要載體,具有反映和引導社會輿論的功能。
實際上,在古代,早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最早的報紙萌芽,這個時候的報紙當然不叫報紙——畢竟還沒有紙,而是叫做邸報。
邸報是用于通報的一種公告性新聞,專門用于朝廷傳知朝政的文書和政治情報,屬于新聞文抄,而后唐開元年間出現了“雜報”,因為造紙術和雕版印刷的出現,對這類輿論宣傳擴大影響起到了不小的助推作用,而在天寶四年(公元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報紙《開元雜報》。
但顯然,即便是擁有了足夠的技術支持,那個時候的報紙,和現代的報紙還是有著較大差別的,最主要還是出現在宣傳方式和最重要的理念上,所以影響上自然也要弱得多。
就在這東漢時代,朝廷其實也有設立邸報之類,只是皇帝也都從來不曾關注這類事情,使得漢末這大漢邸報的關注率下降到了冰點,畢竟邸報也要視具體情況、皇帝態度而改變,而劉宏甚至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也就使得這工作就荒廢下來甚至一度停止,畢竟做這種活兒也有點兒吃力不討好的意思,那些官員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的,以至于近幾年來,基本上邸報都是一個要被遺忘了的詞了,也難怪就連賈詡、郭嘉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上去,這就是一個感覺的盲區了。
而對于凌巴來說,畢竟邸報是報道朝廷的事情更多,也就意味著這項輿論是掌握在朝廷、掌握在皇帝手中的,這可未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什么東西,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最有保障,至于皇帝,到了一定程度他就算是有那個想法也無法染指。
至于之前設定的小報紙的手段——也正是因為辦理小報紙的緣故,凌巴才會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都已經有了邸報這種古代模式的報紙了,虧得他還以為自己是“獨創”的呢,本就是為了武斗大會服務的,當然也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結束。
只是凌巴對這一屆的武斗大會不抱有什么太大關注,不只是因為他自己沒有參與其中,還是因為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考慮和布置,天下看似平靜的幕布之下,掩藏著怎么樣的漩渦,就像是平靜的海面卻時時刻刻氤氳著風浪和海嘯,隨時一個不注意不小心都可能搭上整條性命,凌巴不敢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
因為不關注,所以自然也不會去關注小報紙的現狀,只是看著情況應該也不會太差,而他今日特意和兩人提到這個,還是因為他突發奇想的有了一個想法。
當初在那地下宮殿“戰神殿”里,凌巴得到了不小的好處,《破軍》三卷中,除了完整版凌巴直到現在還一直在修煉并且幾乎是一直沒有瓶頸地直線進步的“易筋經”和那本已經在這個時代軍人們手中流傳開來而首先便打上了凌巴的標簽的《孫子兵法》,還有一卷,則是專門關于文與修身之類的,其中兩部最主要的作品,便是那《君主論》和三百言《智慧書》。
《君主論》被凌巴稍加歸納整理,形成了獨具他自己特色的為劉協兩位皇子教導的最簡單淺顯的一些為君之道,而凌巴如今最想要通過報紙手段制造出來并且傳播出去的,便是那《智慧書》。
《智慧書》并不是本國的作品,它來自西方,乃是西班牙近代著名作家和思想家巴爾塔沙.葛拉西安所著,但其中三百箴言,篇篇短小精煉,卻句句發人深省、茲動人心深處。
并不是凌巴崇洋媚外,這樣選擇也是有意思的。
實際上即便是在古代,文言文的“市場”也并不大,市井里最經常說的,自然還是白話,和后世其實說的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在如今漢末三國時代里,能夠讀得起書的大多還是那些世家子弟,就算是如郭嘉這種,也是沒落官宦子弟,占人口絕大多數的平民還是沒有辦法獲得讀書識字的資格的,在這些人中,能夠僥幸識得幾個字的,便是難得了,更別說還要去說文言文了,當然了,這對于他們“看報紙”也是一定的阻礙,凌巴也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過現在看來暫時是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了。
凌巴之所以會選擇《智慧書》,除了它里面包含有大量哲理道理之外,還因為它本身確實通俗易懂,不管是以后要大力宣揚傳播出去,還是如今通過小報紙傳播出去,其實凌巴更希望他能夠成為如今這時代里少年兒童啟蒙的一個讀物,在凌巴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少年強則國強”嘛。
對于《智慧書》的設想,凌巴則是想著不是有三百篇么,大不了每一期一篇到兩篇,開始的時候只是引起注意、奠定基礎,一切都要潛移默化慢慢來。
從本心里面,凌巴還是希望這個時代能夠多一些讀書人的,書籍和學習的壟斷導致讀書人數目的稀缺,這恐怕也算是這個社會里的一個悲哀了。
而在凌巴提到了這點希望的時候,身為寒門子弟出身的郭嘉和賈詡都表達了深切的贊同,雖然郭嘉的寒門也不完全準確,但求學之路的確是艱難,如果能夠有一些比較普及教育的讀物,只要為那些普通家庭做做啟蒙就夠了,而對于帶動這整個社會的進步,無疑都有著積極的意義,雖然也可想而知可能也會受到一些阻撓。
“主公當真是奇思妙想,層出不窮”賈詡又是贊嘆,又是嘆息,讓凌巴不覺有些好笑。
其實他這個設想提出來還無用,因為最實際的一個問題還沒有解決,那便是造紙,只是這件事情樂師已經在去籌備了,還是急不來的。
然后凌巴又和郭嘉、賈詡暢談了一下未來,說了些從長計議的話,這一次的見面談話算是到此結束了,然后就是準備各自告別,各歸各處、各走各路。
只是看似短暫的相聚背后,引發了更多的思考,而前方的路還要怎么走下去,卻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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