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王權

第三十五章 血腥瑪麗,斬草除根

將薩爾曼的尸體隨意丟到一邊,各種用來配置血釀的原料分門別類擺在了桌子上。

最顯眼的位置是一只白銀雪克壺調酒器,還有一個大約殘留著十分之一紅色液體的玻璃瓶。

拜倫現在來不及親自舉行釀制嬗變之血的儀式鮮血圣杯。

也沒有打算去抓一個活生生的廚師喂給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

好在薩爾曼的存貨還剩下一點,足夠讓他調制出一杯可以向邪靈問卜的血腥瑪麗還有富余。

拜倫在腦海里反復確認過調制步驟,深呼一口氣,一把抄起桌上的調酒器。

加入嬗變之血六滴、純潔處子的鮮血15毫升、窖藏三年以上的伏特加15毫升。

再加狼桃汁(番茄汁)10毫升、魔鬼辣醬油1滴、生命甘泉2滴、檸檬汁10毫升、酸辣油1滴。

銀質的雪克杯在拜倫手中上下翻飛。

他則一邊搖晃調酒器,一邊應用從“美食菜譜”上學來的手法小心調和靈性,催發物性。

直到兩分鐘后。

感受到調酒器中隱隱傳來雛雞破殼般的愉悅情緒,才打開蓋子將酒液倒入一只玻璃高飛杯中。

撒上適量的黑胡椒粉和鹽,夾取檸檬角于杯口,芹菜棒于杯中。

“呼,第一次就成功了!”

即使只是侍從也在各方面達到,甚至超過了凡人極限。

拜倫靠著對雙手的精準控制,照本宣科,也將這杯并不復雜的血釀完美復制出來。

如果有女性喝掉這杯酒,那她在未來的一年內都將不會出現任何容顏衰老的跡象。

此后每年一杯,理論上可以青春永駐。

只是小小一杯雞尾酒,便足以讓許多上流社會的貴婦人為之瘋狂。

這就是禁忌知識打破物質規則的力量!

當然,拜倫可沒有興趣拿它去取悅什么貴婦人,而是小心翼翼地將之放到了房間中的玻璃鏡面前。

壓在那一條沾著指猴血液的白布上。

他要用這杯酒來舉行儀式,召喚名為血腥瑪麗的邪靈,向它問卜!

在鏡子兩邊各自點燃一根白蠟燭,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狀態,從心底默默呼喚它的名字——血腥瑪麗。

一連三遍之后,驀然感到房間中的氣溫急速升高,就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灼痛。

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鏡子里的另一個“拜倫”突然對自己邪異一笑。

隨著鏡子里燒過一片熊熊烈火,他的皮肉被燒焦、剝落,最后從體內舒展開了另外一個身影。

黑色長發在空中飄舞,兩顆寶石般的血眸,流轉著攝人心魄的魅惑光芒。

火紅色長裙就像流動的烈焰一樣,包裹著她白玉似的修長軀體,整個人宛如一團躍動的火之精靈。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像毒藥一般充滿了致命誘惑力的女人。

房間中的熱流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刺骨的寒意。

透過鏡面看著眼前的拜倫,女人嫵媚一笑。

一只晶瑩雪白卻透著森冷寒氣的手掌從鏡子里緩緩伸出來。

明顯是準備拉起他的手,一起做一些十分歡樂的事情。

噼啪!

拜倫手上的暴風璽戒卻忽然亮起一圈青藍色的電光。

血腥瑪麗立刻像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去,只是一瞬間的接觸手上便多出了一片焦黑。

顯然,禁忌知識不僅僅存在副作用,使用的過程中也充滿未知的風險。

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中對這位邪靈有著詳細的記載。

她在生前是一位貴夫人,艷名遠播整個舊大陸,有數不清的男人為她決斗而死,連國王也為之傾倒。

據說到六十多歲仍美艷絕倫。

但她保持美貌的秘訣卻令人毛骨悚然——少女的鮮血!

她靠著一種禁忌知識,在一生之中殺死了上千名少女,用她們的鮮血洗澡,來維持自己的妖異魅力。

據說她甚至還喝下少女的鮮血來清洗自己身體內的污物。

最終罪行暴露,被一群英勇的騎士燒死在了城堡的浴室里。

毫無疑問,此時的血腥瑪麗已經成了一個兇殘嗜血的邪靈,攻擊召喚者的可能性,遠遠大于提供幫助。

建議在召喚之前佩戴經過祝福的護身符,做好充足的防護措施。

拜倫不需要那么麻煩。

暴風璽戒效果:免疫預言類能力,免疫詛咒,屏蔽靈視的窺探。

這也是拜倫明知道禁忌知識十分危險,卻依舊毫不猶豫召喚一位邪靈的最大依仗。

她的本體不在這里,只能通過詛咒害人。

“血腥瑪麗告訴我,血液的主人在哪里?”

吃過虧之后,血腥瑪麗的那只手老老實實端起了裝著血釀的酒杯,臉上十分委屈地將之一飲而盡。

白布上的血跡也化作血霧跟著沖進了鏡子里。

隨即,鏡中反射出來的不再是房間中的景象,而是這座迷迭香旅店之外的樣子。

視野拉高,立刻就讓拜倫看到了僅僅只有一條街之隔的那座風力磨坊,還有幾個躲在暗處警戒的人影。

“找到了!”

像是打了個瞌睡的墜落感猛然襲來,等拜倫重新站穩的時候,發現眼前的一切異象已經盡皆消失。

鏡子前只剩下一只空空如也的酒杯。

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都是他的幻覺。

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只是用血釀獻祭之后,在靈性層面產生的信息交互。

隔著極為遙遠的距離,除了祭品之外,那只邪靈并沒有直接干涉現實的能力。

“海盜就該侵略如火,迅疾如風。

在這個時間節點,指猴和剛剛那個遭受重創的襲擊者八成在一起。

下一局是我的回合!”

給手上的四支燧發槍重新裝彈,拜倫毫不猶豫推門而出。

“八指,叫人!”

......

磨坊二樓,靈性回歸肉體的魔鏡威斯特正在大口嘔血。

血液發黑,帶著難以掩飾的焦臭氣,好像被烈焰烤過了一樣。

地上還散落著一只被撕成了碎片的布偶娃娃。

他連自己身上的傷勢都顧不得,就忍不住發出凄厲的哀嚎:

“我好不容易才從班塔安群島土著巫師手里買到的替身娃娃啊,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他借助鏡中魔靈的力量,卻沒能殺掉那一滴血液的主人血眼薩爾曼,立刻就迎來了反噬。

要不是有提前準備好的替身娃娃,本就身受重創的威斯特,怕是已經被自己的魔靈給干掉了。

縱使有替身娃娃幫忙,他也廢了好大勁兒才把魔靈重新關回鏡子里。

“惡魔之子,惡魔之子,你該死啊——!”

魔鏡威斯特咬牙切齒,滿臉憤恨。

雖然慌亂中沒有看清來人的樣子。

但在逃回鏡子里之前,他清清楚楚地聽到薩爾曼喊沖進來的那個人影:“拜倫”。

世間拜倫千千萬,但這么湊巧出現在現場的人,除了任務目標惡魔之子拜倫還能有誰?

也終于讓他意識到,今天失誤的根源到底出自哪里。

使勁喘了幾口粗氣,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狠狠搖了搖頭,卻感到越發昏沉。

他的靈性被重創,現在不要說是使用超凡能力,就連感官都遲鈍至極。

“現在確實不是報復的時候,但我魔鏡威斯特發誓,早晚要讓你死的慘不忍睹!”

這位生性謹慎的海盜船長理智尚在。

現在自己的力量十不存一,還比不上一個普通人。

接下來要考慮的可不是報復惡魔之子拜倫,而是立刻轉移。

并且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敵人知道自己身受重創的事情。

作為一個無可辯駁的壞人,他的人際關系更復雜,仇家也遠比好人更多。

受傷之后想辦法如何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幸好今天出來暗殺的事情,除了隨身的這些心腹外,其他船員都不知道。

在我傷勢完全恢復之前,最好連白水晶號都不回去。”

打定了主意的威斯特,還不忘解下腰間掛著的一只牛角酒杯,默念裁斷銘文:“清泉如注”。

立刻有源源不斷的清水從中流了出來。

仔仔細細將身上干涸的血跡和海鹽全都清洗干凈。

直到煥然一新,才稍稍緩解了重度潔癖造成的不適。

“指猴!”

“指猴?”

然而,當他開口呼喚了兩聲自己的護衛,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時,心里猛地警覺起來。

但遭受重創的靈性太過遲鈍,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腳下的簡陋木板就被兩根從一樓刺上來的長槍悍然捅穿。

一起被捅穿的,還有他的大腿根。

“啊——!”

張嘴慘嚎的瞬間,一個悄然出現在二樓樓梯口的人影,也抖手將一筐...牛糞狠狠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