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王權

第二百七十八章 蘭開斯特,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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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一聲興師問罪,無形的壓力也陡然降臨到了整個會客室。

海軍的總軍需官馬洛里·巴頓額頭立刻有青筋暴起,哪怕是同為三階的紐曼少將、主計長伊凡·戴里克也額頭見汗,仿佛肩頭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總督身后浮現出一個威嚴的金色徽記。

王冠、柵欄、盾牌以及交叉的血腥戰斧,那是王國大監獄的標志。

杰斐遜·紐曼的職業正是一位審判庭序列的三階典獄官。

中序列的核心能力為:畫地為牢。

可以指定任何有墻的地方為自己管轄的牢獄,在這種神秘學上的“牢獄”中,享受典獄官的一切特權。

大幅提升力量、速度、耐力,同時給予以下犯上的“犯人”不同程度的負面效果。

力場鐐銬、思維麻木、疲憊光環、禁閉迷障

最賴皮的地方則是攻擊典獄官相當于罪加一等,攻擊的程度越厲害,就會被壓制的越慘。

甚至會被律法反彈直接反傷。

有人號稱坐著打天下無敵,典獄官也是這樣一位另類的偏科選手。

在有墻的地方戰力驚人,可一旦到了空曠的地方,一身實力就會立刻變成三階末流。

而此時,會客廳四周恰恰有墻。

總督當場就給辦事不力的拜倫來了一個下馬威。

‘讓軍事法庭審判我?’

拜倫臉上裝作咬牙強撐的樣子。

心里卻覺得正在凹姿勢的這個家伙,簡直像沒有加特效的演員一樣滑稽,這下馬威還不如一陣海風來的涼快。

好不容易才通過“心流”加速血液流動,搞得自己面紅耳赤,像是快要堅持不住的樣子。

見狀,旁邊的紐曼少將終于唱起紅臉,開口勸說道:

“兄長,消消氣,我相信拜倫也是有苦衷的。

你不能不讓人說話啊。”

杰斐遜才終于稍稍發泄了這段時間心里積攢的郁氣,收回了自己的超凡能力。

扭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只留拜倫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

依舊沒什么好臉色給他看。

來自伯爵黨和王黨的壓力一層層傳導,紐曼兄弟自己扛不住,自然就繼續向下傳導到拜倫這個“剿匪總司令”的身上。

總督又盯著他看了足足半分鐘,才冷冷繼續說道:

“半個月!自從你上任以來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到現在為止什么成果都沒有。

你海獵人殺穿金銀島的威風都到哪里去了?

拜倫先生,你跟我說說最近你都忙了些什么?”

他們先前眼見拜倫乖乖接受了剿匪司令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任務,自認為已經拿捏住了他的軟肋。

自己有圈子,有跑官的渠道,知道貴族交際的規則,而對方什么都沒有。

既然拜倫·都鐸跟自己兄弟一樣,都是心心念念渴望進步的人,那他就不得不受制于自己。

而且,皇家港擁有黑廷斯殖民地中等級最高的燈塔,可以接引王國本土的王權鐵律·大憲章降臨。

除非是遇到手持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沃里克伯爵,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毫無抵抗之力。

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總督的權限可以借大憲章大幅強化己方人馬的力量壓制敵軍。

至少在皇家港范圍內,他們并不怕拜倫這個新晉的“大海盜”會暴起反抗。

無論海獵人的名號再怎么響亮,到了他們的地盤上,是龍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況且,杰斐遜連兒子都沒了,自然對這后起之秀少了許多顧忌。

聽到他的話,拜倫故作為難:

“總督閣下,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的情報人員確實已經找到了他們藏身的地方。

不是我們剿匪不力,奈何最近海上不是在鬧狂血之災和珊瑚病嗎?

這個時候冒然下海恐怕”

還沒等他說完,立刻就被總督揮斷:

“恐怕什么?都是借口!

我當然知道海上有狂血之災。

但我們可是為陛下肝腦涂地,忠心效死的王黨,覺悟怎能如此之低?

為什么不去想想恰恰因為狂血之災,讓那些蘭開斯特的殘黨困守孤島無處可逃,正好可以把他們一網成擒?

我也從多個情報商人那里收到了可靠情報。

蘭開斯特黨就躲在鳶尾花的戈納芙島,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敢下水外逃。

對我們來說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難道還要白白坐視機會溜走不成?

富貴險中求,伱到底還想不想當海軍準將了?”

負責唱紅臉的紐曼少將也幫腔道:

“拜倫啊,兄長說的話雖然直白了些,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我聽說你們先鋒領航公司內部的標語有一條叫:

想成功,先發瘋,不顧一切向前沖;拼一次,富三代,拼命才能不失敗。

我倒是深以為然啊。”

不等拜倫反應,軍需官馬洛里·巴頓和主計長伊凡·戴里克已經面面相覷,眼神全都有些閃爍。

和拜倫同為紐曼一黨,他們也覺得兄弟倆這吃相實在是有些難看了。

眼神交匯,隱露不滿:

‘自從拜倫從金銀島回來,總督和將軍就又想用他又忌憚他,一直在給他挖坑。

任命他當剿匪總司令,大可以選擇不公開。

公開之后,只會讓殘黨將矛頭對準國際港,被動誘發雙方火并。

要不是因為狂血之災擋路,現在國際港恐怕已經受到蘭開斯特黨襲擊,打的頭破血流了。

現在又要讓拜倫冒著被狂血之災襲擊的風險去追殺蘭開斯特黨。

感情為國王肝腦涂地的不是他們。’

‘是啊,五月風號神出鬼沒,班塔安群島雖大,但誰又知道它會藏在哪里?

別人都不敢下水,就你自己當出頭鳥,一旦遇上對方,他自己或許能僥幸跑得掉,但手下必定損失慘重。’

實在不能怪他們不滿。

大伙兒跟著你們一起干是為了利益。

一個大佬如果連“增量”都拿不出來,只能依靠剝奪下屬的“存量”去拆東墻補西墻,又憑什么讓小弟們相信跟我干有肉吃?

自己還想進步?你怕不是在做夢,夢里啥都有。

先前兩人一直冷眼旁觀,是因為沒有觸及到他們的利益。

但現在看到就連救過將軍性命,對紐曼家族最為“忠心耿耿”的海獵人都要割肉反哺紐曼家族的時候。

立刻意識到,一旦應景自己也未必不會成為第二個,第三個海獵人。

尤其是主計長伊凡·戴里克,除了是總督的副官之外,也是愛德華四世任命的情報負責人。

‘我比較看好這位從底層一路爬到現在的海獵人。

一個組織里可以有很多分潤功勞的貴族子弟和關系戶,但也絕對不能少了這種能打能拼,干臟活累活的精銳。

他和比爾從出道開始就是以忠誠聞名于王國,無端折損也是王國的損失啊。’

只不過,要讓他們替拜倫出頭也是不可能。

站在原地的拜倫,像是被紐曼兄弟一唱一和給逼到了墻角,終于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好,為了國王陛下,我去。

將軍之位倒是無所謂,身為一位忠臣,我這輩子最恨叛徒,叛徒必須死!

但是,我要求抽調皇家港的一部分人手幫忙。”

雖然這一聲聲“叛徒”聽著有些刺耳,紐曼兄弟還是考慮到拜倫入伙晚,搞不清真正的叛徒是誰,決定暫時原諒他。

只要他肯去拼命其他的都好說。

至于士兵的命本來就是消耗品,為了長官的功勞簿獻上生命那就是死得其所。

二人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上前拍了拍拜倫的肩膀:

“我馬上寫調軍手令。

等你勝利歸來,我們為你舉行宴會慶功。”

很快。

拜倫就連夜從軍港中調集人馬,將自家麾下協防的私掠艦隊、幾艘海軍軍艦全都抽調一空。

只留下紐曼少將花大價錢培養的死忠嫡系。

晚上十點的時候,他們目送拜倫的艦隊踏上征程,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主計長伊凡·戴里克不無擔憂道:

“總督閣下,您派出了海上的武裝主力,導致皇家港防衛空虛。

要是有外敵入侵,恐怕會出亂子啊。”

杰斐遜自信的握了握拳頭,手指上的總督璽戒靈光湛湛。

“沒事,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擔。

律法才是根本,當初我們之所以能輕松趕跑皇家港的蘭開斯特黨,是因為本土的王冠已經易主。

現在陛下的王權穩固,由燈塔接引的王權鐵律也沒問題。

有家族的私兵就足夠了。

無論是誰膽敢入侵,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然而。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短短幾個小時之后,守軍困意最重的凌晨。

駐扎著紐曼私軍的軍港中突然傳出一片慘叫,有人高呼:“是珊瑚人!珊瑚病在港口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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