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無能者最后的救命稻草
“守密人？”
木偶王身為卡斯蒂利亞王國最頂層的掌權者，當然不需要帆船收藏家為他解釋什么叫運寶船的鎖鑰。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做過稱號特效要求的守密人，比誰都清楚其中的風險。
卡斯蒂利亞王國雖然強，卻不是無可置疑的強，暫時做不到僅憑一家就碾壓后面的所有追趕者。
關鍵還是因為他們堅定支持教會傳統派的圣人們。
不僅信仰十分虔誠，支援了大筆心念愿力，還在金銀錢財之外，將無數的海外特產進貢給了教會，用幾十年的時間結成牢固的利益共同體。
否則劍與十字架同行的“保教權”也根本落不到他們的手里。
其中利益同盟最重要的支撐點之一，就是珍寶大艦隊帶回來的各種寶物。
許多勢力都十分樂意在收獲一大筆財寶的同時，還能為卡斯蒂利亞和教會制造一道深深的裂痕。
哪怕是世仇，為了這個目標也可以暫時聯合。
因此即使幾十年的時間里一共也沒有成功過幾次，但針對守密人的襲擊每年都少不了。
雖然大多都是連雇主是誰都不知道的亡命之徒，躲在幕后的各家勢力依舊樂此不疲，萬一哪次就成了呢？
想要鎖定目標也一點都不難，三位守密人承載了整只大艦隊的存在感，比夜空中的篝火還要耀眼。
此刻木偶王路易只是眉梢微微一挑，沒有直接回答帆船收藏家做還是不做，而是反問了對方一個問題：
“說吧，這次從哈瓦那起運的貨物里，那一件讓陛下不惜動用最高級別安保守護也必須要得到的東西是什么？
應該不是什么死物吧？”
路易是卡斯蒂利亞現任國王無能者恩里克四世的親弟弟，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那位兄長。
如果單純是為了金銀香料或者其他的珍貴財貨，他絕不至于會親自過問，并且點名一定要讓自己這位五階傳奇擔任守密人。
退一萬步也完全可以通過燈塔聯合會，或者最近聲名鵲起的金融街，使用他們的小件傳送業務。
既然這么鄭重其事，大概率是涉及到了極為重要，又不方便用特殊方式運送的活人！
“這”
帆船收藏家完全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把底都漏掉了。
可想了想這位親王在恩里克四世心目中的地位，即使這次行動的保密級別是絕密，他也早晚都能知道，自己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呢？
看了一下通訊投影中他身邊環繞的眾多美人。
后者揮了揮手，所有人都識趣地退了出去。
帆船收藏家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道：
“殿下，據說是陛下王之左手的近衛軍軍官們，在南大陸用破法石捕獲了一位女性圖騰神。
那不僅是一位四階神話生物，還掌握著生育一類的權能！
近衛軍目前已經斷開與外界的一切聯系，使用了最強級別的反占卜圣遺物進入靜默狀態。
為了保密，他們全程都不會與任何人接洽，甚至將采取潛入的方式登上珍寶大艦隊的某一艘貨船，直到親眼見到陛下任務才會結束。
陛下選定的守密人分別是他自己，我，還有您，三位五階可以保證行動萬無一失。”
聞言，木偶王眸光猛然一閃，身體都下意識坐直了一些，顯然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也非同尋常。
“生育類的權能？果然是這個！
我們的陛下終于忍不住要求助禁忌知識了？”
這一次恩里克四世大費周章，竟然不是為了金銀，不是為了珍寶，而僅僅是為了一個圖騰神。
奇怪嗎？
別人可能會覺得奇怪，但木偶王路易卻一點也不會覺得。
不要忘了卡斯蒂利亞王國集體潛意識送給恩里克四世的王號叫做：無能者！
所謂無能者不是治理國家的水平不行，而是那一方面不行。
恩里克四世現年已經47歲，先后一共迎娶過四位王后，卻直到現在為止都只有一位公主胡安娜，堪稱血脈單薄。
在白銀紀1440年，他十五歲時就迎娶了自己的表姐納瓦拉的布蘭卡公主。
直到十三年后的白銀紀1453年，他突然要求與自己的表姐離婚。
一位宮廷女官在為王后檢查身體時駭然發現，結婚13年的布蘭卡竟然依舊還是處子！
教皇以“黑巫師作亂阻止了恩里克的房事”為由，宣布他們離婚。
兩年后的1455年，恩里克四世與自己的第二任妻子若阿納結婚。
又經過漫長的六年婚姻，終于在白銀紀1462年，也就是十年前生下了唯一的女兒胡安娜公主。
國內各階層對國王二十年無子的擔憂終于稍微平息了一些。
次年一個喜訊再次傳來，若阿納王后又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兒女雙全當然是人生的大喜事。
所有人都以為是國王陛下的虔誠感動了造物者，才得到了這樣美好的福報。
可就在舉國上下一片歡騰，認為這個國家終于后繼有人的時候。
盡忠職守的宮廷總管在對照國王、王后的起居記錄時卻發現，雖然那段時間國王和王后確實在一起，但那也是教會規定的長達四十天的齋日。
對恩里克四世這樣一個始終崇敬教會的守舊派虔誠教徒來說，絕對不可能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里和妻子行房。
不需要預言術占卜，也能斷定王后與人有奸情！
這頂帽子就算恩里克四世打落牙齒忍氣吞聲，想要親手給自己戴上，借以挽回王室尊嚴都不行。
當即離婚之后，政治上的風波也沒能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王國內的一部分貴族站了出來，認為既然王后后面生下的這對男嬰是假的，那公主胡安娜可能也并不是國王的血脈，沒有資格繼承這個海權第一強國。
就在這個艱難的時刻，還是木偶王路易主動站到了兄長恩里克四世的身邊，努力維護他的權威、臉面，還有他的繼承人胡安娜公主。
路易也贏得了恩里克四世的信任和重用。
此后的十年就是再結婚，再離婚，再結婚，到現在47歲歷經32年婚史及四任妻子的無能者恩里克四世，也始終只有胡安娜這一根獨苗。
此時的國王已經不再年輕了，47歲即使在養尊處優的王室中也是一個即將步入老年的年紀。
留給恩里克四世證明自己“有能”，再生下一個或者多個繼承人的時間實在是已經不多了。
過去還沒有被逼到那個地步，作為虔誠信徒一直沒有考慮過借用黑巫術的力量，現在人老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行。
目前教會的圣人、樞機大主教正在謀劃成為天使，黑廷斯王國的愛德華四世想要成為不死的國王。
恩里克四世一個密令下去，自然也有很多人幫他尋找合適的禁忌知識和寶物。
而且他比哈布斯堡更加迫切。
木偶王收回了自己發散的思維，心中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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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廷斯的愛德華四世還整天做著永生美夢。
卻不知道教會高層已經跟我共享了永生之血的情報。
即使是愛德華四世真能得到神話時代夜魔的永生之血，能第一個喝下去的也肯定不會是他。
就跟種糧食的農夫永遠吃不上自家麥地里做出來的白面包一樣。
白薔薇約克？走狗而已。”
當抬頭看到還在等著自己答案的帆船收藏家時，他也沒有再猶豫，十分果斷地點點頭：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沒有問題。
為了王國的延續，為了兄長的未來，我義不容辭！
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從現在開始限制外傳。
艦隊來海外的時候沒人會搶，等十月底珍寶大艦隊從哈瓦那港返航的時候你把信息黑箱送給我就可以了。”
此時的木偶王路易完美詮釋了一位輔佐兄長治理國家，一切都以他馬首是瞻的好弟弟形象。
通訊結束，帆船收藏家再次恭敬行禮后消失在了水晶球里。
但隨著對方消失，路易眼睛里的那一片赤誠和忠心也瞬間消失殆盡。
身后忽有一個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在這個規矩森嚴的地方，竟然有人膽敢不經召喚就自己闖入了木偶王的房間，木偶王也十分離奇的沒有發怒。
一陣香風翩然而至，自己依偎進了木偶王的懷抱里送上了一個香吻。
如果帆船收藏家還在這里，一定能一眼認出，這竟然是無能者恩里克四世的第二任妻子若阿納王后！
妖嬈貴氣的前王后大約三十歲出頭，保養極佳，配上臀比肩寬的典型葫蘆形身材，好像一顆成熟的水蜜桃一樣，咬一口就會流出甜美的汁液。
毫無疑問是一位尤物。
按照常理來說。
因為與人偷情而導致婚姻破裂的若阿納王后，無論出現在哪里，都不應該出現在木偶王這位對自家哥哥忠心耿耿的親王身邊。
而如果不按常理
一個像貓兒般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好像撒嬌一般：
“路易，絕不能讓恩里克得到土著圖騰神，生下他自己的孩子。
王位屬于我們的小胡安娜！”
若阿納王后說出的話更加驚人。
她不光偷聽到了兩位的五階傳奇的對話，還道出了一個足以讓卡斯蒂利亞政治大地震的驚天秘密。
海權第一強國目前唯一的繼承人胡安娜公主真的不是無能者親生，而是他們兩個的女兒。
打死恩里克四世也想不到，奸夫竟然就是自己最信任、最忠心不二的弟弟！
木偶王路易拍拍前大嫂的香肩，笑著對她安慰道：
“放松，一切有我！
上一次我們覺得只有小胡安娜不保險，還想再幫哥哥多生兩個兒子穩固你的地位，保證王位最終能順利落到我們手里。
沒想到最終弄巧成拙。
但這一次我絕對不允許同樣的意外再次發生。”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憶，眼中寒光閃爍：
“17年前明明是我們兩個在舞會上率先相識彼此愛慕，可還沒等公開消息，你被恩里克強行迎娶為王后。
你的家族又怎么會舍得拒絕第一海權強國的國王聯姻？
我們的痛苦沒有人能夠理解，我們所在的一切都合情合理，這全都是恩里克四世欠我們的。
但十年后的我已經不一樣了，這一次沒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忤逆我的意志！”
木偶王唯我獨尊的霸道性情顯然也有根源。
他怎么可能允許自己頭上始終壓著一個橫刀奪愛，改變了他幸福人生的王號？
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哥哥。
而且，要想讓所有人都沒資格再忤逆自己，那海權第一強國的王位他志在必得。
和初戀兼大嫂若阿納先后生下的三個孩子，就是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其中的步步驚心要是展開細說，足夠拍八十集宮斗戲，到現在都成了過眼云煙。
路易展臂抱緊了若阿納王后豐腴的身子，已經拿定主意：
“我立刻派出心腹尋找那些近衛軍的蹤跡，提前找出那個女性圖騰神把她解決掉。”
若阿納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咬了咬紅唇：
“路易，如果找不到他們該怎么辦？”
木偶王眼中寒意更深：
“如果實在找不到那些進入靜默狀態的近衛軍，那我這個珍寶艦隊的守密人，就不得不做一回泄密人了。”
同時在心里加上一句：
‘用誘餌吸引心懷不軌者上鉤，然后再黑吃黑，把這些劫掠了寶物的海盜一網打盡！
最終把屬于整個王國的幾千萬鎊財富全都裝進我自己的口袋里。
既能阻止恩里克摘掉無能者的帽子，又為未來由我執掌的王國清掃了一大批潛在敵人，還能讓我一口吃飽，堪稱一舉三得。
現在的關鍵是怎么在短時間內物色一個實力合適的黑吃黑對象。’
想到這里的時候，夢幻城堡號的落地舷窗外忽然有一道金光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
木偶王目空一切，卻對那條船有些印象。
正是這次行動中另一位守密人帆船收藏家莫爾頓·格雷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兒”金鹿號。
一個完整的計劃在他的心里漸漸成型，唇角一點點勾起：
“這下連消息走漏后，最后一環的替罪羊都找到了。
帆船癡漢莫爾頓·格雷，你還是繼續逃亡吧。
萬能的造物主都在幫我啊！”
這么想著，指尖有透明的絲線一閃而逝，另一端悄然落到了金鹿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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