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思考她這個問題的可行性。
“可我們都沒有肉吃,哪里有肉來養野獸?”有人提出一個疑問。
“我們可以養只吃草,不吃肉的野獸啊。”喬羽笑道。
大家眼睛一亮。
“另外,我今天去東邊山看了一下果實。”喬羽又道。
“我發現有些果實鳥獸也在吃。鳥獸吃了不死,咱們人也能吃。所以咱們可以試試。我明天想派一個小隊去捉活的兔子、山羊,等捉回來后,咱們去采那些果實回來,喂給兔子和山羊吃。如果它們吃了沒事,那咱們就增加一種能吃的東西了。”
“果子能吃飽嗎?我看還是養獵物靠譜。”有人不理解地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它吃不飽呢?”喬羽道,“反正女人們都是去采集,采哪樣不是采?”
大家一想也是。
反正現在女人們采的果子就吃不飽,換一種采也沒什么。當然,前提是那東西沒毒。
他們中有些人就是因為到冬天沒東西吃,跑到野外胡亂采摘野果,最后中毒身亡的。
現在部落里女人們采摘的果子,都是前輩們一代代嘗試后確定下來無毒能吃的,為了這些,有不少人被毒死。
現在羽說讓兔子和山羊試試,這也是一個好辦法。要是它們都沒死,那沒準那些果子就可以吃。
山見大家都沉默,攢了攢力氣,高聲道:“我可以先吃。反正我就是個廢人,毒死了也沒啥。要是能讓大家多一種能吃的東西,我也算是死得值得了。”
“山……”大家很是動容。
“還是我先吃吧。”
“我也可以先吃。”
部落里幾個僅存的靠家人養活的殘疾人也爭先恐后地出聲了。
“我也可以。”石道,“反正我活了這么多歲,已經比別人都活得長了,死了也不怕。”
“多謝大家。不過大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冒險的。我們可以多用動物試試,再少量地吃。一般來說不會有事的。”喬羽連忙道。
她又環視眾人:“試吃的人,冒著生命危險,為的就是大家能多點能吃的東西,在難熬的冬季活下來。所以我建議,凡是參與試吃的,每一種果實,第一個試吃而沒事的人,部落里多分一份肉,第二個試吃者多分半份肉,以一個月為期。大家覺得怎么樣?”
“好。”
“我們同意。”
就算這些人自覺得個廢人,往年也有很多人到了冬季為了不拖累家人和部落,自己出去尋死的。但讓人家就這么白白去吃有可能有毒的東西,大家總感覺愧疚。
在這些人的嘗試下要是多發現一種能吃的食物,就算多分點肉出去又算得了什么呢?
聽到這話,那些報名嘗毒的家人心里也舒服許多。
殘疾了仍然還活著、沒有去尋死,自然是家人對他們感情深厚,愿意養活他們。家人自然不愿意他們白白去送死。
可為了部落,阻止的話他們又說不出口。
現在部落愿意用肉來補償,雖然在生命面前不算什么,但至少這條生命有了價值。
不過也有不同意見的。
有人問道:“要是死了呢?分幾份肉?”
喬羽看了他一眼,發現就是剛才報名試吃的一個殘廢人,名叫芒,年紀比山大幾歲。他是今年春天打獵的時候被野豬撞斷了腿,等骨頭長好后他就走路一瘸一瘸的,自然不能再去打獵了。
好在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十七歲,一個十五歲,都能跟著打獵隊去打獵了。
只是除了這兩個兒子,他下面還有兩個孩子,最小的才五六歲,一家六口就靠兩個少年打獵養家,日子可見一斑。估計不是放心不下家里,芒早就去死了。
想來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在冬天去死的。
她回道:“一樣。”
“怎么能一樣呢?”芒皺眉道,“這不公平。”
大家一想也是,全都看向了喬羽。
喬羽沒有看他,而對眾人淡淡道:“我是擔心有人為了多給家人掙點肉,自己偷偷跑去吃毒草。”
大家愣了一愣,轉頭看了芒一眼,沉默了下來。
芒的臉漲得通紅。
“我們試吃是為了讓部落里多增加一種食物,不是為了讓人去死,替家人掙肉食。”喬羽又補充了一句。
“阿父,我們可不需要你去掙肉。我們能打獵養活你跟阿姆、弟弟妹妹。”芒的大兒子大力趕緊勸道。
他二兒子小力也道:“就是,我們能養活你。”
“嗚嗚,芒,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芒的妻子春道。
兩個小的也跟著哭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面露悲傷之色。
打獵那么危險,誰也不知道芒一家的今天是不是他們的明天。
“所以,這也是我想搞養殖,并嘗試更多食物的原因。”喬羽堅定的聲音在他們的哭聲中響起,“我們想要活著,想要過得安穩,就不能再靠打獵過日子。如果我們養的野獸越來越多,再把能吃的果子種在我們部落附近,那我們不是就不用上山打獵和采集也有食物吃了嗎?”
想象著羽描述的情景,大家的眼眸漸漸亮了起來。
如果能把野獸養得越來越多,果樹也種得越來越多,還真能的像羽說的那樣,過上安穩的生活。
“所以明天大家捉兔子和山羊、野雞這些溫順且吃草、雜食的野獸回來,交給我阿父和芒他們喂養。他們不是廢人,他們也能為部落做很多事。那些野獸每多生一個幼崽,他們就等于為部落獵到一只獵物。”
聽到這話,芒黯淡的眼眸里有了光。
“真、真的嗎?”他顫抖著嘴唇問道。
喬羽點點頭:“真的。只要我們去嘗試,我相信,我們部落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好!好!我一定好好干。”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