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和司寇黎低聲討論,沒有人去看那舞女曼妙的舞姿。
司寇黎舉杯笑道:“少閣主乃是個妙人,先前倒是我孤陋寡聞,不知世上竟有此等人物。”
李瑞清也舉杯:“哪里,司寇公子過譽。”
他還沒將酒杯遞到唇邊,就被趙向零搶了過去,一口喝干。
司寇黎見狀,眼前一亮,笑道:“少夫人好酒量。”
“我家瑞.....李壹不會喝酒,你不要為難他。”趙向零瞇眼笑道。
她分明記得李瑞清沾酒就會面紅,怎么現在同司寇黎喝了好幾杯都不見臉色變?
自己也沒瞧見他動什么手腳,難不成從前的表現是騙自己的?
“我沒有預先問過,倒是我唐突。”司寇黎笑,又道,“少夫人有些什么喜好?祖籍何方?家中可有姊妹......”
李瑞清微咳兩聲,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司寇黎,是當自己是死人么?這都問的是什么問題?莫不是當他不存在?
趙向零瞧見李瑞清不悅,笑道:“司寇公子此話倒是另有深意。”
惹得她家瑞清都不高興了。
司寇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低頭臉色紅了紅,方道:“不瞞二位,我今日初見少夫人就對她頗有好感,故想知道少夫人家中可還有不曾出嫁的姊妹,也好介紹于我認識認識。”
趙向零被他的坦誠噎住。這里的人說話都這樣口無遮攔的么?他知不知道他在胡言亂語什么?
“謝依是家中獨女,再沒有姊妹。”李瑞清答道。他看上去很是平靜,但語氣里總有種叫司寇黎‘快點滾’的感覺。
司寇黎似乎沒有感覺到李瑞清的敵意,慢慢道:“那真是有點可惜。”
“不可惜。”李瑞清彎唇,看他一眼,“雖說沒有姊妹,但還有一人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誰?”司寇黎緊接道。
“她有個哥哥,生的很是不錯,我瞧你們很合適。”李瑞清噙著淡淡笑容道。
趙向零抿唇,忍住不笑。
司寇黎覺得自己像是咽了只蒼蠅。他艱難道:“我......不好龍陽。”
李瑞清笑:“沒關系,總可以試試。”
不知在那個遙遠的角落里,趙向晚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嘟囔道:“又是李心機咒自己,哼,想都別想我家向零!”
另一個主人公司寇黎仍舊艱難答道:“不用了,我真的沒有......”
“我覺得你們脾氣很合適,會是很好的兄弟。”李瑞清笑,掐斷了他的話。
不是惦記向零,那耍一耍他應當也不過分。
可憐司寇黎不知李瑞清的想法,以為是自己想歪,心中滿是歉意道:“原是我多想,日后有機會一定同大哥見見。”
李瑞清:“......”誰是他大哥?趙向晚永遠都不會是他大哥!他只能是我……
呸,他是絕對不會比趙向晚那家伙小一輩的!
趙向零不知道李瑞清亂七八糟的心思,只是瞧見他瞧著司寇黎兀自出神,頓時心中不悅,抱著暴君的手微微轉了一圈,只見暴君忽然弓背縱起,跳進李瑞清懷中,又跳又鬧,沒個消停。
李瑞清正入神,忽感覺到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撲進懷里,不覺唬了一跳,手指微彈,暴君倒飛出去,栽進了司寇黎懷中。
被丟來丟去的暴君非常氣憤,抬爪也不管是誰,往下狠狠拍去。
司寇黎沒有李瑞清那么好的功夫,更沒有他那樣快的反應,不妨被拍了個正著。好在暴君修過指甲,所以手上只留下了個淺淺的印子沒有傷痕。
“這貓……”司寇黎瞧見那貓的眼睛,忽地怔住,“不是咱們南國的種?”
方才隔得太遠,司寇黎沒有看清楚。他好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頓時心生疑惑。
要知道,南國經商不得私自與外國交易活物,要是能有其他國家的貨物,那必然得識得朝廷上有話語權的大官。
“司寇公子曾見過這種貓?”趙向零看似隨意說道。
在不懂行的人眼中,無論什么樣子的貓都是一樣的,大抵作用就是用來捉鼠,不會想著品種顏色亦或是歸屬國。
司寇黎只看了暴君一眼,就識得此貓不是南國本土貓種,這倒也是種本事。
“不曾。”司寇黎笑道,“但是曾聽人言,知曉吳國貓眼乃琉璃色,今日才得一見。”
聽說?
趙向零偷偷瞧李瑞清一眼,發現后者并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反應。
他抬手將暴君從司寇黎懷中抱出來,擱在自己腿上,淡淡道:“的確,這是吳國貓種。”
“吳國距南國只得行水路,且風險頗大,這只貓極其金貴,恐怕連皇上也未必見過。”司寇黎咋舌道,“我倒是有福氣,竟然能在這里瞧見。”
暴君從李瑞清懷里跳出去,在趙向零膝蓋上蹭蹭,窩在她腿彎處不動了。
“司寇公子此言差矣。”趙向零摸摸暴君的背脊,笑道,“吳國雖遠,倒也不至于叫皇帝寡聞。”
皇帝不僅僅瞧過那貓,還摸過呢!趙向零擼著暴君背上的毛,暗自想道。
大抵是被摸得很舒服,暴君滿意的‘喵’了一聲。
“少夫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司寇黎道,“皇帝的日子未必有我們自在,她瞧沒瞧過,還真說不準。”
趙向零見他信誓旦旦一副比自己更了解皇帝的模樣,忍不住低笑兩聲,有意逗他:“哦?”
李瑞清掃她一眼,見她興致頗高,斂眉彎唇,沒有打擾她的興致。
司寇黎見趙向零感興趣,興致勃勃道:“人言,君王家多煩憂并不是沒有道理。就拿這喝酒來說,皇上平日可不能飲酒。”
趙向零點頭,捧著酒盞痛飲一杯:“原來還有這種事。”
“可不是?”司寇黎扼腕嘆道,“宴中不能暢飲,每道菜不可嘗過三口。”
趙向零忙點頭:“似乎我也有所耳聞。”
李瑞清淡淡掃她,沒有做聲。
是,不超過三口,她每次就兩口吃掉東西,再多一口大概得吞掉盤子。
“時令菜更是沒有的。”司寇黎嘆,“你說,這都叫什么事?這皇帝當得還有什么趣味?”
趙向零連連點頭,笑道:“就是,一點趣味都沒有。要是我是皇帝,一定要踩一只腳在桌子上,朝宮人大喊一聲‘把朕的扒雞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