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零側過身撐起頭看他:“怎么?愛卿還想要再來一遍?”
她外衣未除,是一件銀紅色薄杉,里頭罩著件銀白色短衣。撐頭微傾,又是別樣的風味。
李瑞清忽然記起昨夜那件艷紅色肚兜,臉紅進了衣服里:“陛下還是再睡一會,臣去去就來。”
趙向零將手一放,躺下:“愛卿果然膽小,你瞧,朕說的半點不差。”
聞言,李瑞清左腿跪在床上,抓住趙向零兩只手壓在她頭頂:“趙向零,不要得寸進尺。”
趙向零本就因為昨夜的事情還在惱怒,瞧見他這樣禁不住又想要逗他:“怎么?睡著了?后悔了?”
被捏著的手交在一起,有點吃痛,是李瑞清加大了力度。他傾身輕語:“趙向零,這件事吃虧的可是你,你最好想明白。”№Ⅰ№Ⅰ
趙向零不慌不忙:“朕乃天子,沒有尋常女子被名聲束縛的困擾,就算朕三夫六院,也沒有人敢說朕的不是!”
這是實話,前些時候還有人上奏,希望皇上能為天下蒼生著想,廣開后宮,開枝散葉。
“三夫六院?”李瑞清目光一凝,“趙向零,你敢!”
趙向零揚眉:“你看朕敢不敢!”
這世上,有什么她不敢做的事?
“確實,你確實有這個膽子。”李瑞清慢慢放手,站起了身,“不過你也得瞧瞧,有誰能有這個膽子,敢當你的三夫六院!”
他面有薄怒,眼睛里沒有笑。
趙向零知道他在生氣,也不特意安慰他,而是夸張的驚訝道:“啊,是了,有誰敢和堂堂左相搶人?豈不是要被打斷三條腿去?”№Ⅰ№Ⅰ
“粗鄙。”李瑞清斥道,臉上的怒意卻消退了不少。
趙向零笑,又道:“啊,是了,放眼天下,左相年輕有為又長相俊俏,扳著手指也再找不到第二個。”
李瑞清瞥她一眼,滿臉寫著你知道就好。
趙向零忍著笑,又道:“啊,是了,能坐擁美人在懷還能睡著不動的,也只有左相李瑞清一人!”
李瑞清愣住,為何又扯到那上頭去了?所以趙向零是同自己杠上了是么?
趙向零繼續道:“左相大人坐懷不亂,左相大人品格高尚,左相大人清正廉潔,左相......”
“趙向零!”李瑞清轉身抬手輕捏在趙向零的脖子上,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張嘴,還是閉住比較好看。№Ⅰ№Ⅰ
趙向零和李瑞清此行的目的地是江南,原本只打算在連城停留幾日,可因為司寇黎的十萬軟皮,才留在這里將近半月。
好在,他們就可以重新出發了。
暮色將傾,李瑞清從司寇府出來,瞧見灰白天空上的點點星光。
今日他同司寇黎談妥如何押送,后日便可出發。
向零那個耐不住性子的家伙,估計待不住了。
想到她,李瑞清垂眸稍稍染出個笑意。
跟在他身后的火語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極力掩飾著什么,可惜李瑞清想事情太過投入,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待他回到劍影閣,天色已完全暗下。如今是深秋,天暗得早,月亮高高懸起,灑下一地月光。№Ⅰ№Ⅰ
李瑞清停在劍影閣門口,沒有進去。
他發現有些地方不太對。
原本劍影閣這個時候應當燈火通明才對,可現在為何黑漆漆的一點燈光都沒有?
細嗅空氣中的氣息,李瑞清沒有聞到任何不對。
沒有迷藥的氣息,也沒有血腥氣。
這說明沒有異常,可為何沒有人?李瑞清擰眉,推門慢慢走進去。
偌大的院子里頭沒有半個人影,地上干干凈凈的連一片落葉也無。
空得叫人心下不安。
李瑞清從腰間拔出軟劍,挑開前門,橫步慢慢往里頭走,屏住呼吸細聽動靜。
有不少細碎的腳步,還有竊竊私語和加快的呼吸聲。№Ⅰ№Ⅰ
他心下不安更重。
向零還在這里,難道是......
李瑞清眼眸微動,顧不得危險,提劍往里頭闖去。要是趙向零在這里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就......
燭光突然大亮,叫適應了夜色的李瑞清有些睜不開眼。他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睛,就感覺到頭頂有什么東西落了下來。
忙退后避開,他才看清楚里頭是番什么景象。
石流坐在房梁之上,一只手提著四只籃子,另一只手默默將里頭的薔薇花瓣往下頭扔。
青風青歌兩個人帶著侍從,同時將屋里所有的青銅燭樹點燃,發出明亮的光。
堂上擺著幾張大圓桌,上頭擺著十幾道菜還在冒著煙氣。№Ⅰ№Ⅰ
李瑞清先是一愣,看著自己手中的劍,默默插回腰間劍鞘。
不用問,這件事多半是向零的杰作。只是......她又要做什么?
火語回答了他這個問題。他推著李瑞清,讓他落在首座。他打了個響指,眾人齊道:“少閣主生辰快樂。”
李瑞清眨眨眼,記起今兒原是他生辰。
不過,趙向零上回不是說怕麻煩不過?怎么這回又想起來了?他笑,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沒有趙向零的身影。
她不在這里。
瞧見自家主子在找人,火語彎腰低頭道:“陛下讓我們等等,她有驚喜。”
李瑞清笑。好吧,那就勉為其難地等她一等。
半刻鐘。
一盞茶的功夫。
又一盞茶的功夫。
趙向零還是沒有出現。
“你確定她會來?”李瑞清扭頭問火語道。
火語有些不確定。他也不知道陛下會折騰這么久。而且,她還摒退了所有侍從,不叫人跟著她。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火語剛想說話,聽見外頭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還不等火語說話,李瑞清就已經站起來朝不遠處冒黑煙的地方趕去。
他篤定,這黑煙,多半就是趙向零打算給他的驚嚇。
被燒的是劍影閣內部的一個小膳房。李瑞清趕到的時候,火已經被滅了。
趙向零盤腿坐在那木頭搭建的小膳房前,瞧著前頭還沒有散去的黑煙,抱著只精致的青花瓷破碗,默默嘆氣。
李瑞清走到她面前,蹲下,聽她喃喃自語:“沒了,什么都沒了。”
李瑞清見她只是臉上黑了些,身上臟了些,沒有受傷,嘆氣道:“什么沒了?”
趙向零正出神,聽見這一聲被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