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和皃國大妃攪在一處,皃皇沒有不知道的道理。”趙向零保持坐姿,笑吟吟道。
“是。”勒坦笑,眼底有一抹精光閃過,“不過那又有什么干系?”
“沒有么?”趙向零笑,“大妃若想要掃除障礙,你勒坦汗莫非不是首當其沖?”
大妃一個要除掉的,就是勒坦。
勒坦當然明白這點。他笑:“不過,比起南皇你來說,自家人不會更好一些?”
“要是我不敵大妃,頂多皇權落在大妃手中,可南皇你的野心天下人皆知,要是皇權落在你手中,我不僅沒有命,還是皃國的罪人。”
南國自從前朝開始,就有吞并皃國的意思,如今換作趙向零,雖說她似乎更喜歡息戰和平,但她養兵儲蓄糧草的動作,卻瞞不過任何人。
“朕不是在和你談條件。”趙向零起身,頎長身子挺得筆直,“我只是想要你和商討這件事情。”
此話實在囂張,勒坦若說原先只有三分的不悅,那么現在就有六分。他稍仰頭,面色不虞之色頓生:“怎么?在皃國的土地上,南皇是不是太囂張了些?”
趙向零彎唇,并沒有將勒坦的話放在心里。
“她囂張,自然有囂張的資本。”
一人從一面雙開四季童子嬉戲屏風后走了出來,將手中長锏往趙向零身前的桌子上一插。
仰頭笑吟吟的看向勒坦。
看清來者臉的那一瞬間,勒坦的臉幾乎就變綠了。
他看著那象征身份的長锏,又看著林梓的臉,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你,你是......”
“林家四子,林梓。”林梓道。
這回勒坦是真的想要昏過去了。
林梓的名頭,在皃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在前幾年,那幾乎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也是她,帶領三萬兵破城,十萬兵力就差點將整個皃國換了朝代。
雖然她是個女人,但在戰場上沒有人敢小看她,甚至有人給她一個名號,叫做生殺戰神。
歷史上,她從未敗過一戰。皃國皇宮中,至今還有這位南國先皇的畫像。
這也是為什么勒坦能一眼認出她的原因。
不過,林梓不應當早就死了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勒坦細想,覺得這可能是趙向零的圈套。他大著膽子道:“你怎么可能是先南皇?她早就已經......”
話未說完,他看見林梓拔出桌上長锏,橫掃劈開空氣,舞出一道颶風,拍在一旁的柱子上頭。
那柱子有兩人合抱粗細,在長锏下竟然和竹筷一般,炸裂開來,崩開無數細小木屑,折成了兩段。
不用證明了,勒坦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林梓本人。
除了她,真的沒有人能再做到這一點。
傳聞中她天生神力,竟然是真的。
“你要相信。”林梓道,手臂微舒,將長锏收了回來,“若我想要你死,我和向零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勒坦,相信這句話。并且覺得一點問題也沒有。
別人這樣狂,他定是不服氣的,但林梓這樣狂......他半點脾氣也不敢有。
“呵呵,哈哈哈。”勒坦笑著坐下,伸手道,“都是誤會,誤會嘛,做什么要這樣大動干戈?好好說,好好說。”
趙向零也撩袍坐下。
她當然也想好好說,不過明顯勒坦就不想給她一個好好說的機會。
如果不是娘能壓得住場,恐怕勒坦會不會同意自己的說法,還艱難的很。
趙向零想到,自己的政績果然還是太少了,瞧瞧勒坦,怕自己娘卻半點不稀罕自己。這倒真叫人覺得有些氣悶。
“我們的目標一致,你要大妃死,我要趙瞬死,本質來說都是一樣的。”趙向零道,“不過,我還要一個人。”
勒坦看著林梓手中晃著的長锏,縮了縮脖子。他總覺得那锏下一瞬就會飛到自己的脖子上:“什么人?”
“南國左相,李澈。”
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勒坦的臉色灰敗了下去。他忙道:“我先前不知道圖哈特劫來的人是南國左相,不然我說什么都不會讓她回來。”
他的這番話,沒有半點可信度。
畢竟沒有他的同意,圖哈特和瑞清的婚事根本就不能辦的下來。
并且還辦得那樣快。
不過趙向零不想和他計較這一點。
她更在乎的是,李瑞清現在究竟在哪,勒坦究竟有沒有探聽到一點風聲。
“不讓她回來?你知道左相在哪,卻不告訴我,還妄圖接我的兵力對付大妃?嗯?”趙向零冷笑,看向勒坦的目光頗為不善。
若不是他妹妹,李瑞清怎么會來皃國?怎么會離開她?
“我知道南國左相在哪里。”
面對趙向零愈來愈重的殺意,勒坦很識趣的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最近,趙瞬的身邊多了一個謀士,應當就是他。”
謀士?
趙向零擰眉。
李瑞清怎么可能會去趙瞬的身邊當一個謀士?難不成這里頭還有什么隱情?
趙向零再了解李瑞清不過,他的底線,恐怕不會允許他做這件事。
“那謀士的形容同左相,南國左相很像,不過究竟是怎樣,我也不知道。”
面對林梓的長锏,勒坦汗如雨下,卻不得不強裝鎮定:“那謀士也是白衣,瞧著形容確實同南國左相如出一撤。”
白衣的就是瑞清了?瞧著形容?哼,他怎么不瞧著臉?
“想個辦法,帶我進宮。”趙向零瞇眼,威脅道,“否則,我要你好看。”
林梓手中長锏卻沒有送上前。
她看向趙向零,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之前趙向零只說用她來嚇唬勒坦一嚇,并沒有說要送她進宮。現在這樣說來,她恐怕一開始就想讓勒坦帶她混進皃國皇宮里去。
林梓心中懊惱,又不能當即反駁她的做法,更不能當著勒坦的面將趙向零綁回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向零同勒坦達成共識,看著趙向零和勒坦一起走掉。
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連著她的老娘也騙!
送走趙向零后,林梓氣得將長锏貫到地上去。
太不像話了,這丫頭綁都綁不住她!
她正氣著,水三遞上來一封信:“大主,這是京城送來的信。”
林梓打開,里頭只寫著幾個字:向零若是進宮,由她去。
將信扔在地上,林梓哼道:“父女兩個,就沒一個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