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出杏林百草堂門的時候不是走正門,而是在藥廠后方翻墻。前面石掌柜帶著她來過,她記得這路呢,雖然昨晚最后喝高了,但是,這出路還是隱約記得。
昨晚被三殿下帶去睡,就算不是人盡皆知,至少這杏林百草堂的石掌柜和那幾個陪伴的會知道吧?
一想一走出去,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
好吧!明明她還是清白的,這一看,不說人們是什么心思,至少會個個認為她已經是三殿下的人了。
朱晨甚至想,這是不是軒轅昊的陰謀?
軒轅昊雖然威名在外,人人敬畏和崇拜,但是,他至今獨身,也是蠻惹人爭議的。
朱晨都聽到不少傳言:什么三殿下是不是,有某方面的病疾?!什么三殿下的取向是不是有什么問題等等的。
聽說,這敵對勢力,都拿這些攻擊三殿下,說不能娶妻生子,是不配當太子,當未來君王的……
朱晨想想都覺得替三殿下不值,好吧!覺得三殿下可憐是一回事兒,自己被當擋箭牌使用,是一回事兒!
誰知道,朱晨翻出墻,剛剛跳下,拍拍手,一回頭,就發現,后頭無聲無息地站著一位護龍指揮使。
他穿著飛鷹長袍,腰際一條黑色繡金腰封,雙目光射似寒星,兩道眉渾如刷漆。
朱晨認得是鎮撫司,很多年前他去過安白鎮,是三殿下的人!聽說,現在都是護龍衛的指揮使了。
他怎么在這兒?好吧!三殿下在里面。
只是,他不站大門,站這兒墻角做什么?!
朱晨一邊撣著衣裳,一邊想著怎么打招呼化除尷尬,然而,鎮撫司卻是沒有任何的不妥和驚訝的表情,只是把一封信遞給她。
“朱晨姑娘,這是羽林衛朱百戶的給你的信!”
表情還挺自然的,朱晨覺得——好吧!她也就不解釋,她為什么爬墻了。
“朱凡的信?!”朱晨有些吃驚了,便伸手接過。
現在朱凡已經不只是羽林軍中的一名侍衛,而是百戶的官職了。
“什么時候給的?”朱晨一邊問著,一邊拆開信封。
鎮撫司道:“昨天!三殿下要來杏林百草堂的時候,讓屬下去一趟朱百戶的院子。”
昨天的信?今天才給?朱晨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要不是跳墻,是不是今個兒還拿不到信?!朱晨瞪鎮撫司。
“三殿下說,等姑娘你從這院墻出來,就給你!”鎮撫司淡定從容地道。
淡定從容中,唇角還微微揚起。
他也是特佩服三殿下的。
昨晚三殿下來杏林百草堂的時候,讓他去找朱凡說,說什么時候不當值,他們倆兄妹也見上一面。
鎮撫司記得,朱百戶從來沒有說過,這朱晨是他的妹妹,提起,都是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三殿下還說,朱百戶有什么話,有什么事,等過了今晚,再對朱晨姑娘說起。
這不,他拿著信,一直遵循著三殿下的話,在這院墻外等著呢!
朱晨抖抖信,信上就兩字——救命!
朱凡的字不好看,現在字跡依然不好看,但是,卻是潦草的很,瞧著就是匆匆忙忙寫的樣子。
朱凡雖然認一些字,但是,書讀的不多,字也寫的不太好。
不過,往日雖然字寫的不好,但是,那字眼都是一板一眼,一撇一捺,都很認真的!
現在居然向她叫救命?難道也中毒了?
這蘭府蘭林俊中毒的事兒,現在已經結案了,是百家百安明下的毒。
然而,朱晨覺得,絕對不只是百安明下毒那么簡單,這斗形蜘蛛可是顧云的。
不過,這刑部結案,太后也舉證了,能說不是?
好吧!朱晨也知道,這軒轅昊巴不得早日除了百家,這太后不護了,這他父皇也害怕了什么蜘蛛,正好中他的懷,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以后再說,現在先把百家給斬除了。
為此,這案也就是那樣定下。
朱凡出了什么事了?朱晨有些納悶了。
按說,現在朱凡在巡邏衛軍中,都當上了羽林軍的副指揮使,都已經是百戶了,已經混的相當的不錯了。
“昨晚有事,今天才對她說?這個鎮撫司是什么意思?!”朱晨瞪鎮撫司,鎮撫司本著職業素質,依然的從容。
“姑娘可以過去看看,朱百戶住在東城區的巷頭的第三間院子!昨晚的時候,好像有一個女子在鬧的挺兇!”鎮撫司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的職業表情之下是內心的場景。
這姑娘過去后,朱百戶一定會問:昨晚送的信怎么會今天才過來?
這姑娘誠實的話,也一定會說:三殿下的屬下,今天才給我!
“昨晚你們在一起了?”
這話兒不管問不問出來,姑娘答不答,都事實肯定了!
就算朱百戶曾經有愛慕這朱晨姑娘的心,大約也立馬就無奈地死去……
昨晚剛開始的時候,鎮撫司都沒有明白這三殿下為什么落暗過來了,還讓他去給朱百戶帶話,問他什么時候不當值?
什么不當值,三殿下需要問別人嗎?這段日子過來,這朱百戶當的值,都是三殿下親自安排的!
好吧!前面有想通的事兒在見到朱晨這個嬌美的姑娘后,他什么都想通了。
當三殿下是日理萬機,為國事為政事操心,而不顧及自己,他都挺擔心的!
這帝王子息也是大事,不然,那些奸臣也不會拿那些做文章了!
現在也明白了,這三殿下哪兒是不顧及,就是喜歡的人沒有在身旁而已。
政務再繁忙,日理萬機,排除情敵還是一套又一套。
鎮撫司佩服,朱晨卻是想的……
咳咳咳,其實她想的更多!
瞧著這個鎮撫司從容的樣子,就該知道,他們一定是知道他們的三殿下是不行的!
所以,一點也不好奇,也不八卦,也不帶著異樣的目光瞧她!
朱晨又想哀嘆了。
朱凡的住宅離這杏林百草堂還是有些路的,朱晨匆匆過去的時候,朱凡的院子里已經圍繞了不少人。
朱晨從來沒有見過朱凡如此狼狽和倔強。
此時已經進入了十一月份,這寒風吹得有些冷,朱凡站在他自個兒的院子門口,雙目通紅,而他院子的屋里傳出了一陣陣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