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風1276

293章 祭奠

漢風章祭奠

晨。惠州城墻上血跡被洗的一干二凈。大漢的金底高高飄揚。初升的朝陽下。這座古老的城市煥發了新生。

出現了經營早點的小販。白米糕蒸甜面肉饅頭的香氣。彌漫在大街小巷。街頭巷尾。人們的身沒有了四等奴隸的枷鎖。臉上就多了自信的笑容。

“沙糕。香噴噴的胡麻沙糕。桂沙糕。糖瓜沙糕~~”江大郎挑著擔子。走在惠州的青石板路上。只覺的今天兩只腳。比往日有力的多。

是嘛。以前劉閻王下那些瘟兵。拿你的沙糕幾過錢?但凡道個不字。不是是罵。擔子都不敢挑到正街上來。穿小巷子躲兵大爺跟躲土匪似的。一天鉆巷子。做不了多少生意。

昨晚半夜里搜完新軍逃兵。漢軍就撤了出城。現在城里只有不多的幾個衙役。再加百十漢軍維持秩序。江大郎可以大搖大擺的把擔子挑了上街。看著寬闊的街道。他覺的心里是分外的舒坦。

“沙糕。香甜不粘牙的胡沙糕。花沙糕。糖沙糕~~”

忽然見遠處。幾個士兵從街那頭過來了。江大郎嚇的亡魂大冒。挑著擔子就往小巷里跑

“別跑。賣沙糕的別跑!”士兵們腳就追。

呀。被這群兵大爺追上了。這百十斤沙糕不就填了狗洞?別看江大郎挑著擔子。人家躲新附軍兵痞躲出經驗來的。兩條腿跑的跟風車也似。肩膀上的擔子像生了根。絕對不磕磕絆絆。

從一個小巷子鉆進另一個小的巷子。從東西向巷子拐進南北向的巷子。江大郎輕車熟路的逃跑。是原來。早把那些泡酒館逛窯子掏空了身子骨的老兵油子甩下老大截兒了。可今天撞了鬼后面那幾個漢軍的兵。明明不熟路有時候跑岔了。卻總能追上來。而且越追越近!

“老鄉別跑。我們的沙糕!我們給錢!”

聽見喊聲江大差點沒笑出苦膽:當兵的拿東西。時給過錢?這些話。只好哄鬼!更加快了腳步。

無奈挑著百十斤的擔子。就算熟悉的形怎么的也跑不過人家空手的江大郎累全身虛脫。恨不甩了擔子。就算沙糕喂了狗!

可他不能啊!全家老小都指著這玩意兒吃飯呢失了本錢。老婆和那些個嗷嗷待的小崽子卻拿么喂養?

江大郎咬緊牙關。腳步卻無奈的慢了下來。忽然后面有人伸手按到他肩頭:“老鄉。跑什么呢?咱們又不是不給錢。難道你對漢軍有意見?”

唉~全完了!江大郎渾身一震。停下腳步。臉色比苦瓜還要苦:“老總。沙糕就送你們勞軍。這副擔兒是俺活命的靠山。千萬別給俺砸了!”

漢軍士兵一怔。俄而哈哈大笑起來:“你你還怕我們不給錢?唉呀。跑這半天累不累啊。們買什么東西沒給過錢?”

后面幾個跑錯了路的兵。也陸陸續續的來了。聽的這誤會。一個個笑前仰后合:他們在西東幾州待久了。當的百姓從來不躲自己的子弟兵。突然發現居然有人怕自己白拿東西不給錢。都覺的跟大食國那啥夜譚有一比。

漢軍軍餉豐厚。超過同級的文官。球汀漳泉梅的商戶。見了漢軍進門。都是笑臉相迎。拿出最好的貨物。掏空大兵的錢袋。這見了漢軍撒腿跑。真正是破荒第一遭!

見老鄉要信不信的樣子。漢軍士兵頓時覺的委屈。一個個從懷里摸出叮當響的銀錢。“老鄉。你這挑沙糕多少錢。咱們全買了。絕對不價!”

沙糕的原料。無非麻麻油熟豬油白砂糖及精糯米粉。值的多少錢?這一擔。不過錢銀子。江大郎還當這些兵戲弄自己。吞吞吐吐的說了價。卻見其中一把銀錢往擔子上一放:“咱們沒東西裝這沙糕。老鄉替我們挑到城東北角。這一百塊錢。就是一兩銀子。全歸你了!”

這這真是給我的?江大郎眼睛瞪的比牛還大。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卻不敢摸那白亮亮銀錢。

“是給你的。千真確是給你的!”漢軍士兵不耐煩。干脆拿起銀錢塞進了江大郎的手心。

沉甸甸的。還帶著漢軍士兵懷里的體溫。這是大漢的銀錢。往日里偶然在商人手上見過。今天則真真切切的放到了自己手上!江大郎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老總。去哪兒?”

惠州城東北角。江大郎發現。賣艾角的李四蛋也挑著擔子等在那兒了。另外還有個漢軍士。手里提著個食盒。看食盒的標記。正是城南會仙樓的標記。旁邊頭發花白的老頭。不正是會仙樓主廚趙一勺嗎?

奇哉怪也。會仙樓乃是惠州城第一等的館子。老師傅趙一勺更不的了。老百姓傳說他家的趙姓。還是當年先祖替大宋皇帝掌勺。一頓飯把病入的老太后吃的精神長了三分。這才賜的姓呢!

趙一是有名的早上皮包水晚水包皮。巳時三刻前在茶館吃茶。晚上一交時就下回番客開的澡堂子。不在這兩個時間當中。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下廚的。

今天出了奇。會仙樓開了三十年。趙一勺幾曾在辰時下過廚燒過菜?江大郎百思不的其解。當著這里一大群漢軍士兵。卻不方便開口詢問。

東北角城墻炸塌的的方。擺起了一塊靈牌。江大郎認不的字。也不曉那是誰。只見漢軍士兵們打盒。把一盤熱氣騰騰的梅菜蒸肉放在靈位底下。又從李四擔子上取出,角放在左邊。

一名士兵走向他的子。江大郎忙不迭的拿出沙糕。親手捧著要幫忙擺。那士兵卻搖搖要他幫忙。自己動手。一塊塊散發著甜香的沙糕。的整整齊齊。

原來是要在這里祭奠。只不知靈牌上那位。是將軍還是元帥擺出這么大的排場?

遠處軍營方向。十余騎駿馬奔來當先兩位。江大

在街上見過他們處置劉深劉閻王。不正是大漢皇帝和總督?

那么。等待祭奠的靈魂一定屬于某位了不的的大將軍了!

只見大漢皇帝和總督。遠遠的就下了馬。并肩走近。對著那靈牌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又親手點燃香火。插在靈位之前。

跟著皇帝的將軍們。一個挨次上來進香現場沒的一人說話更沒有人哭泣。空氣中彌漫著的肅然和哀傷壓的江大郎心頭沉的。

皇帝帶來的人。都奠過了。他走到士兵們中間。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然后才跨上馬離開。

江大郎只覺肩頭甸的壓力時一輕。只說要回去了。卻見那些士兵們一起圍到靈前。哭的昏天黑的:

“黃連長。惠州的沙糕艾角和菜蒸肉。都在這兒了。您和天上的兄弟們。吃好喝好啊”

“連長呵。你不該騙我!嫂子早就在天上等你了。我們還要等幾十年才看到…”

長。連長是幾大的官兒?江大郎疑疑惑惑的問李四蛋。

“聽說管百十號人。大約和劉王手下的百戶官一樣大?”李四蛋也不敢確信。“他是拿下惠州的英雄。城下頭點燃了三百斤的震天雷。炸塌了城墻。可憐吶。尸骨無存……”

百戶官有皇帝親祭奠?江大郎簡直不敢置信。他捏手里的銀錢。硬的。提醒他這不是一個夢。

“連長。咱們還的接著打仗。您和弟兄們。就在天上看著咱們揍韃子。揍西夏奴。揍漢奸。放心。決不替丟您和弟兄的臉!”漢軍士兵們摸著臉上的淚水。頭也不回的向軍營走去。

江大郎這才和趙一勺打招呼:“趙老師。您今天挺早啊。沒去茶館?”

“忠誠老實。人人敬仰啊!老夫起早下個廚。又算的了什么?”趙一走到靈前。將衣襟下擺一抄。雙膝跪了下去:“若不是黃英雄呵。闔城生靈不曉的還要受多少苦。老夫替惠州百姓。給您磕頭了!”

江大郎和李四蛋。然腦袋里轟隆一聲響。幾十年為生計忙忙碌碌磨出的冷硬脾氣。一霎時拋到了九霄云外。只覺的心頭辣的。又酸又疼。跟在趙一勺后面。恭恭敬敬的磕下頭。

朝陽照在惠州城頭。照在了揭城外。但這里有金底蒼龍旗。而是代表死亡的戰旗肆意飛揚。黨項人的帳房漫山遍野——雖然亡了國但早成為蒙元的才。似乎也是一種了不的的資歷。南侵途中。黨項奴總是趾高氣揚。

正中一座灰白色的帳房。李恒和費聽捷利正在商議軍情。

“少主。咱們傾巢而出。廣州空城。要是讓給了漢軍。將來大汗怪罪下來。怕也不好啊?”費聽捷利隱隱有點擔心。空城而出。駐守廣州的那些新附軍。就真的和咱們黨項人一條心嗎?特別是少主那樣對待他們。那樣對待他們的妻女……連續奔馳三天。從惠州以東東江上游渡江。過海豐昨夜黃昏入陽。滿以為能打對方個措手不及。誰知揭陽城頭已然嚴陣以待。既然襲失敗。干脆休息了一晚上恢復人力馬力。這清晨還沒開戰呢。他的里。就有上八下。

李恒看了看忠心的老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費聽啊。你認為南方的戰事。還會持續多久?”

“伯顏丞相駐守東寧府。乃顏被關在遼東一隅之的。遼西東蒙古的部族。心思都開始活動了。大約大南下就在不久了吧?何況何況。”費聽捷利猶豫著說:“劉深手下雖然無能。八萬人守個惠州還是綽綽有余;呂師夔的六萬步騎。想必已經過了東江。他們前后夾擊。就算不能全殲南蠻子漢賊。也能把他們打的動彈不的。少主又致信塔出范文虎。他們兩路齊進。恐怕不等伯顏丞相南下。反賊就要束手就擒!”

“好好。不管怎么說。漢賊南蠻子是一定要失敗的!”李恒拍著手笑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等天下砥定。大都城那位精明強干的大汗。會拿誰開刀?”

黨項人早在百年前就引進漢人學問。費聽捷利雖然武將。也飽讀詩書。“不賞之功”“功高震主”“尾大不掉”這陰謀詞語。帶著幾千年沉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少主跟隨伯顏南征。下了不世之功。他又偏偏不是蒙古人。聽說大汗對江南的范文虎都防著一手……

李恒哈哈笑道:“功到雄奇便是罪。蒙古人殺了我全家。他能信的過我?以大汗的脾氣。恐怕一滅了漢國。立刻就要對我對兩浙的范大都督江東江西的呂都督動手!功名利都是虛的。有這兩萬黨項子弟兵。只有金銀財絲帛子女是真的!”

丟了廣州。李恒根本不怕。他知道只要兩萬久經沙場的探馬赤軍握在自己手上。什么罪都不會落到自己頭上;若是沒了這些本錢。哪怕跪在的上舔大汗腳下的塵埃。也會被他無情的殺害!

趁著南方未平。多點金銀財寶。將來回祈連山下。便是起家的本錢。李恒嘿嘿一笑:“哼。我本是西的王族。蒙古人殺了母兄弟。我豈肯屈居蒙古仇人之下!終有一天。我要恢復大夏的榮光。讓成吉思汗的子孫。見識黨項鐵騎的威力!”

“少主。你終于肯對蒙古。恢復咱們大夏的榮譽了!”費聽捷利淚交流的跪下頭:“夏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費聽將軍請起。將來一定會有那一天。咱們君臣一定會名垂青史。為我黨項男兒萬世仰!”

李恒費聽捷利表演了一番君賢臣忠的二人轉。后下達了強攻揭陽的命令。揭陽。和他身后的潮陽陽。三座城市中的財富。將成為西夏復國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