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緩緩抬了眸,定定望著沈竹茹片刻,一旁的慕劉馨月依舊怒著,只是老太君在這,不敢亂來只能忍著。
“外婆,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又何必留她。她要走那就讓她滾蛋,免得惹人厭。”江若雨嘀咕道,聲音并未刻意壓得很低,眾人都聽得清楚。
“你說心里頭有放不下的人,是誰?”
“相公!”沈竹茹應道,抬眸直視老太君,心中坦坦蕩蕩。
老太君與之對視片刻后,斂了眸。
“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我慕家的媳婦并非非你不可。我們從不問你的過往由來,只要你安分守己,你便是我慕家的媳婦。不過,你還是逃了,身子連累風華為你受傷生病。罰得重了風華定會鬧騰,不懲罰難以服眾。這懲罰只是免不得,我在此便罰你待在祠堂三日三夜,不得擅離。誠心悔過,每日里只得一個饅頭一壺水度日,此番責罰,你可服?”
“服!”
沈竹茹能有什么法子,說不服,給自己惹來更重的責罰嗎?
“我會派人送風華去城外別莊住三日。”
老太君話未說完,可意思很明白,明擺著告訴她,不會再有上次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不會再有因為慕風華的緣故而妥協的事情發生,她要實實在在的受了懲罰。
“是。”
接受了老太君的懲罰,沈竹茹有了上次的經驗,此次前往祠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倒也沒想象的那般可怕。
尤其,老太君只是發她待在祠堂悔過,并非如同上次那般不吃不喝跪在那,倒也不至于太過難以接受。
“奶奶,你不要責罰娘子,奶奶……”
慕風華忽而闖了進來,在門口就已經嚷嚷開了。
一進門就以護小雞的姿態,將沈竹茹護在身后,望著老太君。
“奶奶,不要懲罰娘子,是我沒聽話受傷生病,跟娘子沒關系的。不要懲罰娘子好不好?祠堂那里好嚇人的,娘子會害怕的。”
“風華。做錯事情要受懲罰,你媳婦已經認了罰,這事情沒得改。七寶!”老太君沉聲道。
“奴才在。”七寶趕忙上前行禮。
“領少爺去城外別莊住三日,三日后再會府上。看好了人,若是少爺跑回來鬧騰,我唯你是問。”
“諾。”
老太君的命令七寶不得不遵從,勸說著慕風華離開,只是他死死拽著沈竹茹的手臂不放,就是不肯離開。
“相公,乖乖聽話,跟七寶去別莊住三天再回來,那個時候我的懲罰也結束了。還記得那些孩子嗎?你就當代我去看看他們可好?”
“可是……”
“你若是不聽話,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沈竹茹可以板著臉道。
“我聽話聽話。那,那三天哦,就三天我就要回來。”慕風華一件沈竹茹生氣,也只能妥協。
“嗯,就三天。要記得不許亂發脾氣,亂砸東西,知道嗎?”
“嗯。”
“吃飯的時候也要吃飽,不可以挑食,知道嗎?”
“嗯。”
“七寶,好好照顧你家少爺。”
“少夫人,奴才會的。”
勸走了慕風華后,沈竹茹回轉身準備告辭離開。
“能得我兒如此待你,真不知道你還有什么不甘心的,居然一心想逃。記住了,最后一次機會。你再逃一次,沒人會找你,就當你死了。慕家的媳婦并非非你不可。別不知好歹了。”慕劉馨月冷哼一聲,算是最后的警告了。
“媳婦告退。”沈竹茹行禮告退,自然隨著翠嬤嬤前往祠堂。
闊別數日后,再度踏入這處祠堂,或許是因著天未黑的緣故,倒是不覺得陰森恐怖,倒是驅散了幾分暑氣,轉念一想,這個懲罰也不見得太糟糕。
祠堂里放了兩團蒲團,一旁還有個桌案與凳子,上頭擺放著一本本書籍,稍微翻開下卻是一疊佛經,還有一些抄寫了部分的手稿。
看那手稿的字跡清秀,一看便知出自女子之手,只是這自己略顯輕浮不夠沉穩,好看雖然好看,一看便知道是個年輕之人抄寫的。
到底是誰人那般奇葩,抄佛經跑到祖宗牌位擺放的祠堂里抄寫佛經,腦子秀逗了吧。
沈竹茹這個念頭方才在腦海匯總閃過,門就被推開了,江若雨領著兩個丫鬟直接進了門。
高揚的下巴,不屑的眼神,江若雨這位表小姐由始至終都對她很大意見,打從心底看不起她,看她不順眼,這會突然跑到這里來,不可能沒理由。
莫非這佛經是她在抄錄?
也對,那般喜歡好看,有輕浮的字跡,倒是符合這位表小姐的性子。
“外婆對你的懲罰實在太輕了,像你這般害得表哥受傷,舅母生氣的女人,只是關你三天三夜太便宜你了。煙翠。”江若雨一進門直接攤牌,連掩飾都懶得掩飾,道出自己的目的。
“奴婢在。”身后出來個十六歲的丫鬟走了過來。
“去好好招待一下我們這位少夫人。”
“諾。”煙翠挺直了身子,轉過身去招了招手。
“你想做什么?”沈竹茹直視江若雨擰了眉問道。
“放心,我還不會做毀你容貌的事情。只是為你在這三日里不會太過輕松而已。不然怎么算是懲罰呢?”江若雨唇角一揚,笑得有幾分張揚得意。
“你就不擔心這般亂來,會讓老太君老夫人生氣嗎?”
“呵呵,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以舅母對你的態度怎么會怪我。更何況,在你未曾給慕家生出個一兒半女之前,你終歸是個外人,而我可是老太君的外孫女,比你親多了。怪只怪,你太過鬧騰,最終不得人心。還不動手好好招待,杵在那做什么。”
“是,表小姐。”
一瞬間沖過來兩個壯碩的婆子一左一右夾住了沈竹茹的身子,那手勁大得沈竹茹想要掙扎都不可能。
幾個丫鬟抬著一桶水進了祠堂,將水放在了跟前,卻見那桶里頭浮載浮沉的冰塊,沈竹茹還能不明白江若雨是想做什么。
沒錯,這樣是不會毀她容貌,可是這種多變的天氣,這冰水若是打濕了她的身子,有沒有更換的衣物,再加之祠堂本就陰冷的溫度,感冒生病的幾率非常大。
天知道若是生病了,會不會有人給她請大夫。
江若雨還真是不安好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