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上位手札

第065章:真的這么巧?

此時的面相,也僅代表他現在這個人而已,而人都是會變的。

王二狗沒有敢再抬頭看第二眼,他一直低著頭跟著如畫來到謝婉面前。

如畫將王二狗的賣身契遞給謝婉道:“小姐,此人便是王二狗。”

王二狗頭一回為自己的名字生出幾分自卑來,他立刻躬身行禮:“小人王二狗,見過小姐。”

謝婉嗯了一聲:“不必多禮,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你隨我來。”

王二狗連忙恭聲應了一聲:“是。”

謝婉領著他進了書房,如詩順手關上了門,謝婉這才開口問道:“你為何突然賣身入了順天府尹的府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兒?”

王二狗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連忙低了頭:“事情得從小姐從錢氏家中離開說起。”

錢氏要走,按理來說王二狗監視錢氏的任務就算結束了,但他領了一個月的銀子,便覺得自己應該有始有終,得看到錢氏真正離開京城了才行。

于是他一大早又去了錢氏家附近,蹲在后門角落里看著,而謝婉審問錢氏的屋子,正好就是他蹲著的墻根。

他去的時候,謝婉正好離開,錢氏抱著被燒毀的銀票鬼哭狼嚎,錢氏的兒子追問到底怎么是回事,錢氏便將前因后果給說了。

王二狗自然也就聽了個正著。

在得知車夫臨死前唯一見過的外人,是武安侯府管家的兒子之后,王二狗便去跟蹤了他。

結果,在當天晚上,那管家兒子喝的醉醺醺的準備回府的路上,突然躥出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來,一劍將他殺了。

謝婉頓時皺眉:“死了?!”

王二狗點頭:“小人親眼所見,那蒙面人發現了小人,來要追殺,小人立刻翻墻進了一家人的后院,驚動了那家人,后來那家人要報官鬧得沸沸揚揚,小人這才逃過一劫。”

謝婉擰眉:“也就是說,你未曾見到那黑衣人的樣貌,或者有特征的東西?”

王二狗搖了搖頭:“未曾,只是知曉那人慣使左手劍。小人從衙門出來之后,冒著風險回過案發之地,然而那里已經被清洗的干干凈凈,更可怕的是,小人明明親眼看著管家兒子被殺死的,可居然又瞧見了他在喝花酒!”

聽得這話,謝婉的第一反應便是易容術!

這世上真的有這么巧的事情么?

馬宇衡三更半夜突然跑過來,跟她自爆自己平日里是易容了的,然后第二天,她就從王二狗這兒聽到了易容這件事。

謝婉看向王二狗道:“所以,你害怕了。”

王二狗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小人未曾見過什么世面,心中實在害怕的緊,便想辦法托人賣身進了順天府尹的府上。再然后的事情,小姐就都知道了。”

“害怕是人之常情。”謝婉看著他道:“你很聰明,若不是躲進了順天府尹的府上,說不定也會遭到毒手。”

畢竟王二狗沒什么親人,又是個街溜子,即便死了,也沒人會在意。

更何況,背后之人會易容術,只需易容成他的模樣,說什么去探遠親,就能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

王二狗沒想到謝婉竟然會如此通情達理,非但沒有笑話他的膽怯,反而夸贊他做的好。

他當即便有些不知說什么好,只躬身道:“小人……小人不過是怕死罷了。”

“誰都怕死,我也怕。”

謝婉看了眼手中的賣身契,遞給他道:“你放心,所有的事情皆是因我而起,你既然已經消息帶給了我,你便如同錢氏一般失去了被追殺的價值,往后你安全了。你賣身也是迫不得已,這賣身契我還給你。”

王二狗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的賣身契,忽然后退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恭敬的給謝婉磕了一個響頭,而后低聲道:“懇請小姐收留!”

謝婉垂眸看他:“為何想我收留你?你雖不是入的賤籍,但也簽了二十年的長契,依著你的聰明,在外混個溫飽不是問題。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處境,跟著我,未必會有什么前途。”

王二狗匍匐在地上,恭聲道:“小人同楚小姐說的事兒,并非全然胡編亂造。小姐許是不記得了,那時小姐還住在祥云客棧,曾對小人有過一飯之恩。”

“小人雖不曾見過小姐,但也知曉小姐身份,那會兒正值深冬,小人身無分文,便央求著客棧的小二賞一口剩飯,卻險些被趕了出來,是小姐允了小人一頓飽飯。”

說起這事兒,謝婉想起來了。

他說的,應該是她帶棺入京,卻被她的好祖母和兩個叔父,以克死父母之名趕出府外,不得已她就暫住在祥云客棧。

在入住的那幾日里,確實曾經聽見過喧嘩,在知曉不過是因為有人求口剩飯,被小二驅趕之后,便讓小二將人領進客棧,允了那人一頓飽飯,記在她的賬上。

謝婉看著跪在地上的王二狗:“也就是說,當初是你自己主動尋上了如詩?”

王二狗低聲道:“是。小人雖未曾見過小姐,卻是見過小姐身邊兩位姑娘的,那會兒正好遇見如詩姑娘在尋找什么,便壯著膽子上前搭了話。”

“難怪呢!”如詩輕哼了一聲:“我說好端端,突然有人跑出來攔了我的路,還說什么只要我放了你,你什么都能幫我干。”

只是那搭話的方式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險些氣的她擰斷了他的胳膊!

這事兒謝婉是知道的,她看了王二狗道:“你確實夠聰明,知曉若是無緣無故上前說幫忙,如詩必然不會理睬,倒不如用了調戲的法子,送了把柄過去,如詩用你也用的放心。”

王二狗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低應了一聲是。

謝婉看著他,心頭有些五味雜陳。

難怪他會那般兢兢業業的守了錢氏一年,竟是因為她當初的一時善念。

這世間,從來就不缺因果。

她看著王二狗道:“你當真要跟著我?”

王二狗抬起頭來,第一次直視著她的目光:“若非小姐那一頓飽飯,小人怕是連那個冬天都熬不過去。小人愿入奴籍,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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