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定是妖魔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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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瑯扶著九斤的手,再次步下車來,神色莫名盯著躺在車前的一人。
確切來說,應是一具內腹被掏空的尸體,就這樣大喇喇四平八穩躺在車前。
四周好奇圍觀的老百姓,此時都捂著嘴擱一旁吐去了。
尸體實在是死狀可怖,叫人聞之色變。
玉琳瑯仰頭看了眼正對面那棟三層小樓,斂眉看向尸體青灰色的國字臉。
玉守道聞聲帶著一行人快步而來,看到橫陳地上的尸體時,他差點噗通栽倒在地,老淚縱橫。
這都啥事兒啊?
京中來的宣平侯世子與刑獄司直剛到,魏州府大街上就接連鬧出兩樁命案。
“什么事什么事?讓我看一眼。”沐風推開擋在面前的侍衛,興匆匆跑過去瞅了眼。
其后便迅速退了回來,一手捂住胸口,臉色一變數變。
侍衛眼疾手快,趕忙從馬車里抱出個玉桶,遞給自家公子嘔吐。
九斤掃了一眼,鄙夷的小眼神幾欲飛上天去。
沐昭無奈,吩咐侍衛把弟弟攙扶到一邊照顧,他自己則跟著一臉苦相的玉守道上前查看。
很快,玉守道也退到后面吐去了……
尸體旁唯有沐昭世子與那位刑獄司直陸大人,風輕云淡立在那兒低聲對話。
玉守道很想出言勸誡世子與陸大人,別離那具詭異尸體那么近,然而一開口便干嘔連連,吐得個昏天黑地。
“見過世子,大人。”
仵作老李頭是個形容枯瘦的老頭子,左腿有些跛瘸,走路略有顛簸,因而走的極慢。
陸淺轉頭看他,頷首,“老李,先初步驗看下尸身,其后再送入刺史衙門,仔細復驗。”
“是。”
因是初驗,又是大街,老李頭便沒燒蒼術,只是取了副工作用護手,慢吞吞蹲到尸體旁查看。
旁邊有幾名衙役正詢問圍觀路人,但幾乎每個人都在吐,故而顯得不在吐的玉琳瑯主仆二人,特別顯眼……
沐昭與陸淺自然也注意到這面無表情的主仆二人組。
倆人實在淡定的不似正常人。
沐昭轉念一想,這位玉小姐方才查驗嬰孩尸體,熟練且毫無避忌,想來很可能是個中高手。
思及此,索性便領著陸淺一塊過去。
走到中途,或許覺著倆人這般過去尋人家姑娘說話,似有幾分唐突,便讓人架了還在嘔吐的刺史大人,一塊過去談話。
“玉大人,還請幫忙詢問下你家姑娘,這尸體從何而來,適才可否見著什么可疑之人。”
陸淺適才已從旁人口中聽說,這位玉小姐曾驗看過嬰孩尸體,除卻個別用詞叫人不甚理解,結果幾乎跟仵作老李頭說的一模一樣。
想來也是個心思細膩,懂驗看之人。
因而便也隨著世子目光,看向那位仍在干嘔的玉大人。
玉大人嘔的難受,更覺大街之上,兩位貴人面前,此舉有失風雅。
可被沐昭世子這一問,差點連嘔吐都忘了,一臉呆滯看向倆人,“誰?世子,您,說誰?誰家姑娘。”
沐風抱著嘔吐用玉桶,小碎步移動到玉守道跟前,忍著犯惡心的沖動,眨巴眨巴眼睛,“玉大人,你?你自己閨女都不認識啊!”
玉守道驚愕,轉頭看向沒有表情的玉琳瑯,其后趕忙用袖掩面,又干嘔兩聲。
沐風聽他嘔吐,胸中也覺堵得發慌,只是他幾乎吐完了沒啥好吐,于是也跟刺史大人一樣,抱著桶子繼續干嘔……
一邊干嘔,一邊還話多,“玉大人,你不是吧?你閨女在路上自報家門,是你刺史府的千金誒。嘔……你居然不認識她?這算哪門子父女?嘔……”
陸淺無奈地朝沐世子投去一眼。
后者更加無奈,好笑又好氣地拍了下頑劣弟弟的腦殼,“別胡鬧。長青,把公子帶去馬車安置。”
玉守道忍住嘔吐的沖動,苦思冥想間,靈臺突然一陣清明,眼前猛地一亮。
“你,你是琳瑯對不對?啊,是琳瑯回來了啊,嘔……”
玉守道實在憋不住,來不及跟女兒寒暄幾句,又去旁側吐了。
玉琳瑯冷淡瞥去一眼,收回視線不怎么走心地給沐世子二人行了一禮。
“適才與婢女在馬車中,并未看見尸體怎么出現,只聽一記重響,尸體便掉落在那里。”
玉琳瑯伸手指指對面一棟樓宇,“所以極有可能是從那邊丟下,具體什么情況亦不太清楚。”
倆人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見三樓窗戶大敞,忙招來侍衛去對面小樓查看。
玉琳瑯有些乏了,便留下九斤守在外邊,兀自上車休息。
圍觀群眾嘔吐聲漸止后,便有不少惶恐聲更迭冒出,“肯定是妖魔出來作怪了。”
“對對,要不哪能這么恐怖,把心肺肝臟都挖去吃掉了呢。”
“娘親,這世上真有妖魔嘛?”
“小孩子別瞎咧咧,會招不干凈的東西過來。”
玉琳瑯抬手按了下腦袋,撩開簾子一角,“九斤,去問問何時能走。”
九斤打聽一圈很快回復,“姑娘,他們說馬上就可以走了。尸體初步驗看后,已經運往刺史衙門。”
“可能是要進行二次勘驗。據說死者年齡四十歲左右,目前身份還未能確定,后續官衙那邊應該會派人走訪詢問。”
見玉琳瑯面色淡淡,似沒什么意愿要聽下去,九斤便住嘴不言,放下車簾催促車夫,“應能走了,走吧回府,小姐估計累了。”
玉守道這時又匆匆帶人上前,掀開簾子與自家閨女對上一眼。
“大人還有事?”玉琳瑯心情頗為不佳,見此挑眉問道。
玉守道聽她語聲涼薄,連父親都不愿喊一聲,忍不住哀嘆,“琳瑯,你先跟胡嬤嬤她們一塊回府。”
“家里以為你前兩日便能入府城,東西早給你準備的一應俱全。”
“你母親也在家等你多時,你先回去。”
玉守道自覺慈愛的關照一番,結果沒等來女兒一個字回復。
見她只是眉目清冷盯著自己,淺淺頷首,玉守道一時竟不知能再說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