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世子妃馬甲快藏不住了!

413 賜予一杯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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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獄卒火冒三丈,又把棍子探進去,重重砸了虢國兩下,才算解了氣,轉頭朝休息處走。

屁股還沒沾上凳子,就見自家牢頭大哥,亦步亦趨跟在一名銀發老嬤嬤身后,低頭哈腰滿眼恭敬。

倆人趕緊立正站好,微低著頭瞄了眼從他們身旁走過的老嬤嬤,滿臉費解兀自對視一眼。

牢頭一路躬背屈膝,領著銀發老嬤嬤來到一處大監前,諂媚一笑,“嬤嬤您看,鎮妖司大人們今早帶來的人犯,都在這兒了。”

兩名冷面侍衛二話不說抽出腰刀,哐哐兩下便把柵欄上的大銅鎖砍落在地。

牢頭縮了縮脖子,不敢說半個字,甚至連表情都不敢有。

銀發老嬤嬤板著一張端肅冷漠臉,揮了揮手。

兩名侍衛立刻彎腰鉆進監牢,把靠墻貼著縮成一團的大小尼姑們嚇得往后直躲。

倆人卻未看那些人一眼,只是抬起躺在地上的虢國,走出監牢跟在老嬤嬤身后。

老嬤嬤冷著臉斜睨牢頭一眼,“人我提走了,就跟你們玉狐大人說,是莊嬤嬤奉命提的人。”

老婆子嘴邊掀起一絲奚落的譏誚,“大人她什么都懂,定不會為難你們這些辦事的小嘍嘍們。”

“是是是,是。”牢頭用袖子偷偷抹汗,廢話一字不敢說,只敢低頭哈腰繼續應是。

莊嬤嬤轉身就走,隨行侍衛腳步落地無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之人。

“頭兒,那些是什么人啊?”見莊嬤嬤一行抬著先前被他們教訓的暗娼離開牢房,倆獄卒都有些傻眼。

“沒你們的事。”牢頭瞪了倆人一眼,“都回去做好自己的事,不該你們管的事別問。”

“頭兒……”牢頭這么一說,這倆人心里更有些慌張。

他們剛才可是對那小暗娼動手的啊!該不會真是什么有身份人家的小姐?

可看她那一身風塵氣息,臟臭不堪的模樣,也不像是什么大家千金啊。

牢頭瞟了二人一眼,心里跟著一凜,“你倆剛才做什么了?”

瞧二人支支吾吾,牢頭也跟著急了,“你們對那犯人動刑了?”

“沒,沒有沒有。”倆獄卒心里發毛連連擺手,“只是她醒來后大吼大叫,我們就敲、敲了幾下……”

牢頭聞言,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恨恨直跺腳,壓低聲音罵,“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么?”

“你們這倆作死的猴兒,趕緊收拾收拾回鄉躲躲去,近期內可別返京了。”

“啊??”有這么懸乎么?

“那老嬤嬤是宮里來的,我雖不知他們身份如何,可看那氣勢也知,都是非富即貴之人。”

“你倆真是……我說什么好,早跟你們說過,送進來的犯人都以平常心待之,莫要胡亂磋磨。萬一是哪位你我都不知的貴人,待出去后還能有你們好果子吃??”

“頭,頭兒?”倆獄卒登時有些慌了神。

“誒呀趕緊趕緊,大人那邊我給你倆請辭。你們快些回鄉避避去吧,免得飛來橫禍。”

倆獄卒如何悔恨暫且不提,且說莊嬤嬤這邊,命人將虢國郡主抬上馬車,一行人并未回宮,而是打馬去了京郊別苑。

等侍衛們將郡主安置在拔步床速速退下后,老嬤嬤這才安安靜靜打量起躺在那兒的女人。

此時的虢國,大概只能用凄慘倆字來形容。

頭上肩上手上背上都有傷,紅的紅青的青,也實在分不清是縱欲所致,還是別的什么。

看到這樣的郡主,老嬤嬤傷心欲絕嘆了口氣。

她讓兩名小丫鬟取水來,親自為郡主擦拭身上這些污臜之物。

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自己把自己糟污的幾乎沒眼看,下身充滿異味不說,老嬤嬤還發現她流膿了。

郡主這具身體啊,是徹底腐爛了。

明明還如此年輕,還這般鮮亮,卻未老先爛了……

皇后娘娘若親眼目睹,該有多心痛啊!

莊嬤嬤不禁悲從心來,抱著郡主嗚嗚直哭。

虢國是被莊嬤嬤哭醒的,她奮力掙扎了下,發現自己竟躺在別苑的拔步床上,一雙眼睛仿佛被點亮似的,立即迸射出恨毒的光。

是莊嬤嬤!

母后,母后終于派人來解救她了。

她要殺了玉狐,她一定要母后殺了玉狐!

還要殺那幾個膽敢染指她的歪瓜裂棗臭男人!殺了那對欺辱自己的獄卒,讓所有人都下地獄不得好死!

虢國想出聲叫莊嬤嬤,卻驟然發現嘴巴歪著怎么都對不上,說話相當費勁,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莊嬤嬤卻極有耐心,幫她擦干凈臉上的臟污血漬,滿眼溫柔看了看她,輕聲撫慰道,“老奴懂,老奴都懂。郡主別擔心,您的仇,連同裴家的仇,娘娘不會忘的。”

“只是您啊,為什么會把自己作到這一步呢?”莊嬤嬤哭了起來,哽咽著說道,“您若聽皇后娘娘的話,跟郡馬好好過日子多好啊!”

虢國想撐起身子,卻半點力氣全無。

她想告訴老嬤嬤是玉狐害她,她親眼看到了,是玉狐把她掠出郡主府,是玉狐將她丟上去水月庵的馬車。

她要告訴父皇,告訴母后,她要上殿當著眾臣的面,痛斥玉狐這個逆臣賊子,把真相宣之天下。

可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郡主來,先吃幾口熱乎菜吧,您折騰一晚,肚子肯定餓了。”莊嬤嬤親手端過侍婢遞來的食盒,打開。

取出一盤盤精致小碟,夾了一筷牛肉喂給郡主。

幾個傳菜的小宮女紛紛垂著腦袋,一張臉堪比死人白,頭都不敢抬起分毫。

“郡主喝點吧,喝點就不痛了。”莊嬤嬤抹了把老淚,沖虢國笑了笑。

她把小酒盅遞到虢國嘴邊,看她小口小口飲完整杯酒,笑容愈發燦爛。

“嬤、嬤!”虢國費勁地吐了兩個字,忽然感覺腹內一陣絞痛,滿目驚懼看向面前慈祥無比的老嬤嬤。

“為,什……么?”虢國再蠢,如今也該知道不對勁了。

那杯酒不對勁。

是毒藥?

母親賜她一杯鴆酒??

莊嬤嬤緊緊握著虢國的手,淚中帶著笑,“郡主,咱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