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收拾好碗筷,回了自己的房間,瞧著還剩下的那塊肉和一點糕餅。那是明日準備送去馬家的。
蘇錦一想到那塊肉和東西就要進入馬琴的肚子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不舒服歸不舒服,馬玉兒那事總得解決不是嗎?
蘇錦撇開了眼,躺到了床榻上看著自己的床頂發呆。她回想了自己這一陣的奇葩事,越想越郁悶,人家都是穿的千金大小姐,她怎么怎么就穿成了一個人盡可欺的寡婦呢?
蘇錦恨恨捶了兩下床板,一拉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她真的有點累,能打包重穿嗎?蘇錦蒙著腦袋抱著被子打了兩個滾。
滾來滾去,她露出腦袋一看,沒有重穿,她……她認命吧。反正這輩子上輩子她從來就沒有被命運眷顧過。
奇葩事就奇葩事,她……扛著就好了。
蘇錦暗暗握了握被子底下的小拳頭,她……堅強如鐵,是打不死的小強。哼!
次日一早,蘇錦就帶著狗兒提著讓她肉痛的所謂禮物去了馬家。
馬琴正在掃院子,見到蘇錦進來,她立馬停了手里的伙計,抄著手看著他們道:“蘇錦娘,你去求張家,求的如何了?”
蘇錦忍著惡心,笑道:“他們說玉兒是個好姑娘,這事,他們會答復的。”
馬琴狐疑的看了一眼突然對她笑起來的蘇錦,掃視了她半天才道:“這還差不多。”
又瞧見她手里拿著的東西,馬琴又問道:“你手里的,是什么東西?”
狗兒瞥了一眼馬琴,道:“昨日去鎮子上,錦娘給你們買的。”
蘇錦點了點頭,又見馬三娘跟馬叔出來,便道:“玉兒的事,總之也是我一時莽撞,馬叔,這……我給賠禮道歉來了。”
馬叔笑笑,接過她的禮隨手遞給了一旁面色不好的馬三娘,道:“倒是錦娘客氣了。”
馬家收下了蘇錦的禮,蘇錦心里總算舒了口氣。
站在馬家的院子里,幾人無言,蘇錦一時有些尷尬。
與馬叔說了聲,想去看看馬玉兒,馬叔便讓他去了。
馬玉兒坐在床邊繡花,蘇進來的時候,她有些心事沉沉的。
“玉兒”蘇錦踏進來,馬玉兒回神,詫異道:“錦娘,你怎么來了?我姐和我娘,她們……”
蘇錦有些尷尬,“我是來道歉的,玉兒,對不起,是我沖動……”
馬玉兒起身,眉間還是憂慮重重,她道:“其實,那也不怪你。”
蘇錦垂了垂眸,她到現在還是有些難以面對馬玉兒。不管馬家其他人如何,但這件事,說來,馬玉兒真的有些無辜。
只是尋死,哎,蘇錦看著馬玉兒緊蹙的眉尖,還是嘆了口氣,她道:“玉兒,你以后可別再尋死了。”
“尋死?”馬玉兒吃了一驚,“你聽誰說我尋死了?”
“你,難道……沒有再次跳河?”蘇錦疑惑抬頭。
“我跳河干什么?”馬玉兒的神情比她還驚訝。前日馬家跑到李家鬧得沸沸揚揚的事,馬玉兒竟然不知道。
蘇錦愣了一瞬,兩人相視一眼,突然就明白了。
馬琴啊,馬琴!真是為了逼張家,比我蘇錦,可真是什么都能編排啊!
“我姐……她”馬玉兒低下了頭,也是很無奈。自己這幾日,心思深重,也沒管外面的事,竟然讓自家的好姐姐撒了這樣的謊。
馬玉兒有些臉紅,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蘇錦搖了搖頭,由衷道:“你姐挺可以的。”
馬玉兒的臉更紅了,蘇錦瞧見她那樣,才后知后覺自己不該當著馬玉兒的面這樣說。
她趕忙道歉道:“玉兒,我沒那個意思。”
馬玉兒抬眸笑了笑,“沒事,我知道。”
蘇錦與她簡單說了兩句,就告辭了。
與狗兒走在回去的路上,蘇錦回想起來馬玉兒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心中甚是不是滋味。
馬玉兒肯定也是在煩惱自己名聲敗壞,但張家還不表態的事。前段時間,她跟著她姐在張門口晃蕩,恐怕心里也是十分期待張力強能夠看看她,然后為著自己的聲名,娶了她吧。
只是,快了!玉兒,我會讓你如愿的,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
錦娘暗暗的想。
這天,村南的河邊,錦娘剛洗完了衣裳一轉身,張力文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面前突然多了一個瘦高的陰影,錦娘端著木盆嚇了一跳,她道:“力文哥,你……”
張力文笑了笑,背著手道:“錦娘,東西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錦娘愣了一下,也跟著他一起開心的笑起來,“那太好了。”
這下,馬玉兒總不至于那么傷心了。
“嗯!”張力文讓開了路,錦娘往前走了兩步才轉頭道:“力文哥,多謝你啊。”
張力文笑笑,擺擺手,道:“錦娘,你可別這么說,促成這事不只是為你,也是為我。這事關張家,這事我們張家不能賴,若是真賴了,以后若是讓其他學子知道了,那我……我也很沒面子。”
蘇錦一愣,她緩了半天才聽明白他在說什么。張力文現在是秀才,而且過一段時間還會去參加別的科舉考試,應該來說他的前途該是一片光明璀璨的。
若是以后真讓人翻出張家這么一件事情,作為張家人,要是以后被他的同僚或者其他什么人知道了,這臉上確實是沒什么光。
不過,這有何關?這有什么大問題嗎?無光就無光唄!
蘇錦想不通,他竟然在意這個?
但見那少年說的那么認真,蘇錦……好吧,信了。
蘇錦點了點頭,“那我們一起。”
“嗯!”張力文道,“不過,咱們還得先等等看收到我哥的東西以后,玉兒會怎么想怎么做。”
“嗯。”蘇錦不置可否,張力文又道:“錦娘,那個……我這段時間都在家,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來找我。”
“奧。”蘇錦也沒多想,隨口應了一聲。
隨后,她就見張力文攤了一只手在她面前,那清瘦白皙的手掌里放了一只月白的桃木簪。
“這……”蘇錦抬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張力文笑笑,“那天買的東西多,賣頭繩的老板送的,我一個大男人也用不著,就拿來給你了。”
“哦!”蘇錦接過來,笑了笑,又道:“那……謝謝了。”
張力文隨著她走,一邊走一邊問:“錦娘,虎兒一直沒有消息,你……”
蘇錦側眸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以虎兒的立場來關心她,便笑了笑道:“我沒事,虎兒,說是我的丈夫,其實我都不認識他。所以,我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