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昭咋聽這個消息,內心雖有些難受,但因為自己見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并沒有傷感太久。
只是淡淡地對雅安道:“嗯,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雅安走了,承昭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案幾邊。
其實張力強和馬玉兒,這倆人跟他沒什么關系。他們只能算是見過幾面的路人,不過蘇錦呢……他想到了那個善良的女人。
當日蘇錦對于馬玉兒和張力文強的離開,就心懷內疚,以為是自己的錯。承昭不知道到現在蘇錦的心結有沒有解開,不過他還是怕……他怕蘇錦會接受不了。
承昭在書房里走來走去,思前想后,直到蘇錦回來,他還沒有出書房。
蘇錦問雅安:“雅安,殿下一直都沒出書房嗎?”
雅安看了她一眼,眼神略帶同情,點了點頭。
蘇錦自己端了些飯菜放到托盤里,敲了敲承昭的門。
承昭知道是蘇錦在外面,他再怎么回避也不能行了,所性把門打開。
蘇錦似乎很高興,看來是熱鍋子鋪面的事情已經談妥了。
蘇錦進來,把放菜的托盤放下,笑著問道:“怎么不吃飯呢?再怎么忙于公務,身體還是很重要的。”
承昭看了看她,問道:“鋪面談的怎么樣?”
蘇錦笑著倒了杯水,又把碗筷放到他面前道:“還行,位置就在長樂后街,兩層,門面挺寬的。之前是做酒館的,老板似乎急于用錢就準備把酒館盤掉。我之前就看中了那位置,好在老板急出出售,我就想著買下來。今天過去談細節,給老板預付了三成的定金,待他們酒館里的東西交付完了之后,我再付余下的資金。鋪面轉讓的合同,我都給簽上了。”
“哦”承昭坐在桌前,也沒動筷,只是端了那杯水喝了一口。
蘇錦注意到他情緒不佳,便問:“怎么啦?我拿下了這么個大事竟然不為我高興一下啊!”
“恭喜你,蘇錦。”承昭將水杯向她照了照。
蘇錦拿筷輕敲了一下他的杯沿笑道:“沒誠意。”
承昭面色有些凝重,似乎并沒有因為她的一句調笑而有所改觀。
蘇錦怔了一下,收起笑容道:“殿下,怎么啦?可是朝中有什么棘手的事?”
承昭嘆了口氣,看著她道:“的確是有事,不過不是朝中的。蘇錦,接下來,我說什么你都不要激動好不好?”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蘇錦不以為意。
承昭道:“是件很嚴肅的事,你先答應我你不要激動。”
蘇錦意思到他說的可能會是什么大事,便正正經經坐著,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承昭看著她的樣子失笑,想了想,還是道:“算了,還是先吃飯吧。吃完,我再與你說。”
“吊胃口呢?”蘇錦有些不滿。
但任她再怎么瞪眼,承昭愣是一句話都不出口,蘇錦無奈只能先吃飯。
承昭看著她,現在他不說,她還能吃的下去飯,若是他說了,他敢保證蘇錦絕對沒有心情再吃飯了。
用完了飯,又漱過口,蘇錦擦了擦嘴,抬頭問:“藏了一頓飯的時間了,現在該告訴我是什么事了吧。”
承昭雙手按在她的肩上,道:“是你答應我的,你不會激動。”
蘇錦點了點頭。
承昭道:“張力強和馬玉兒有消息了。”
“找到他們了?”蘇錦顯然很高興聽到他們的消息。
承昭“嗯”了一聲。
“他們在哪啊?現在在做什么?”蘇錦睜著一雙大眼睛滿含期待的問。
看著她那樣子,有那么一刻,承昭竟有些后悔自己說出了張力強和馬玉兒的消息。
但話已出口,承昭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他不想瞞蘇錦,這事,無論蘇錦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罷,反正是這樣的結果,誰都沒有辦法去改變。
承昭將馬玉兒和張力強的境遇告訴了蘇錦。
蘇錦聽罷,瞬間臉就垮了下來,她沒有哭,只是心里很難受很難受。為馬玉兒,也為張力強。
她不知道馬玉兒是有多嫌棄自己才會選擇在那樣的一個地方自暴自棄。
她也不知道每日里,張力強看著那樣的馬玉兒是一種怎樣錐心的感受。
連她……她一個外人都快感覺窒息的難受了。
蘇錦是真的難受,承昭看著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眉頭皺得很深,而且似乎都站不穩了。
承昭趕忙一下子扶住她,焦急問道:“蘇錦,你怎么啦?你別嚇我。”
蘇錦難受的氣都快上不來了,只覺得什么東西哽在喉嚨,讓她特別難受,她想吐……非常想吐。
蘇錦蒼白著臉色,額上很快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然后她捂著自己的嘴開始干嘔……
蘇錦的樣子顯然嚇壞了承昭,承昭著急忙慌的扶住她向外喊:“雅安,快……快請御醫。”
雅安在外頭吩咐了一下,馬上就沖了進來,看到蘇錦的樣子,他也有些慌亂,忙問:“殿下,蘇姑娘……她……”
“去,請御醫。要快……”承昭又連忙吩咐雅安。
雅安應下,飛快的出了房門。
“我……我沒事。”蘇錦還在難受的干嘔,秀香和秀萍也已經跟進來幫忙了。
承昭道:“你先別說話,你先別說話,快躺下。”
秀萍和秀香已經將蘇錦安置在了書房的矮榻上,蘇錦依然一臉蒼白,秀香倒了一杯水給她喝下漱了口。
承昭坐在她的身邊,輕撫著她的背。
蘇錦拿過他的手,看著他皺得深深的眉頭,嘆了口氣道:“殿下……殿下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承昭扶著她打斷她,后悔道:“我就不該……不該告訴你這事,你說……我是吃飽了撐著,我告訴你做什么?”
蘇錦虛弱一笑:“殿下,若是你知道他們的情況卻不告訴我,我才要恨你呢。”
“我寧愿你恨我”承昭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蘇錦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她心口還是難受。
御醫很快就要了,給蘇錦把了脈,承昭問:“楊院判,蘇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楊老頭收回了手,一邊寫方子一邊道:“太子不必憂心,這位姑娘只是情緒有些激動,受了刺激。待老夫兩劑安神的藥下去她就沒事了。”
“那她怎么會想要嘔吐?”承昭看著蘇錦依然不曾好轉的蒼白面色問。
楊老頭道:“殿下,這位姑娘受了刺激,心口難受,想要嘔吐乃應激之癥,殿下不必驚慌,休息兩日這位姑娘就好轉了。”
“好。”承昭應下,打發他快點開方子,好下去煎藥。
楊老頭讓他催促的額頭冒汗,忍不住瞧了一眼矮榻上的姑娘,這位姑娘是誰,竟得太子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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