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今日垮了嗎

第318章:將傾

劉昌的胳膊被江清婉抱著,想抽回來,見她哭的凄慘,又沒敢動,一時之間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也有些羞赧,耳根都紅了,不知所措的看著安儷。

安儷站在一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江清婉哭唧唧的說:“安盛哥哥,錢四瘋啦,他說要打斷我手腳,把我丟出去。”

劉昌聞言,臉色冷沉的問:“他果真這么說?”

安儷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劉昌說了一遍。

“不過他們最后也沒追過來,估計是被發現后,給綁下去了吧。”

安儷猜的沒錯,錢四可不就是被綁下去了么。

劉昌臉色難看,他道:“走吧,先送你們回去。”

這事對方針對的是文昌侯府,他們王府不宜出面,但是這事他不會當做沒發生,他要找江別鈺商議一下。

看來國公府內在也不平靜,幾個少爺之間內訌的厲害。

江清婉揪著劉昌的袖子不放,一臉受到驚嚇的可憐樣。

劉昌糾結許久,才溫聲對她說:“此處人多,讓人看了不好,不如先放開?”

安儷聞言,看他一眼,在旁邊偷笑。

江清婉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還乖巧的抬頭沖劉昌笑了一下。

劉昌撓頭,覺得江家的女人都有點難搞。

封藍柚和江別鈺還不知道這事,他們兩人剛處理完武康伯府送禮的事,這才放心下來。

他們猜測國公府之所以給武康伯府送那兩箱東西,或許跟鹽場一案有關。

鹽場的案子太大了,輕易無法善了,而且各種證據和線索都顯示與京城某位貴人有關。

那位貴人是誰,總要有個人站出來。

那箱子里或許除了銀子,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賬冊或者往來信件之類的,不過有沒有也不重要了,東西已經送回到國公府了。

封藍柚和江別鈺坐在亭子里,一邊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一邊低聲說:“你覺得這次會是誰背鍋?”

國公府這些年來大肆撈錢,錢進的是國公府的口袋,出事了背鍋的就是那些幫他撈錢的人。

平陽伯府就是前車之鑒,但凡聰明點的,這個時候也該和過國公府保持距離了。

江別鈺想到南方傳回來的信件,以及據點處找到的人證口供,答非所問的說道:“今日怎么沒見靖寧侯府的人?”

封藍柚看著他,笑道:“聽說靖寧侯老夫人臥病在床,身邊離不得人伺候,侯夫人和幾位小姐要侍奉左右,離不開身。”

主要是王新月離開靖寧侯府后,老夫人身邊也就沒有個稱心的人伺候了,整日里就知道折騰侯夫人和幾位小姐,哦,還有靖寧侯的幾位妾室,聽說靖寧侯府的后院已經怨聲載道了。

靖寧侯老夫人自從上次被流言的事氣倒在床后,就一直沒有好轉,加上長孫趙元崢被流放,更是病情加重,靖寧侯夫人擔心她有個不測,耽誤兒子娶妻,近日也張羅著要給趙元朗議親了。

兩人都以為靖寧侯府的人這次不會來,而且他們推斷,靖寧侯因為長子被貶的事,痛定思痛,估計要與國公府劃清界限,不再為他們做事了。

趙元崢以前在兵馬司,為國公府弄了多少糧食,如今事情一旦暴露,趙元崢首當其沖。

國公府并沒有為他們做什么,甚至連保下趙元崢都做不到,只為他留了一條命,余生卻不能再踏入京城。

靖寧侯若是不恨,那不可能。

但這也是他們自作自受,當初既然選擇依附對方,就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然而既然與對方捆綁了這么久,又其實說想脫身就能脫身的呢?

國公府鼎盛多年,手里拿捏的貴府世家無數,若是每一個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國公府又怎么能做到長久的屹立不倒。

靖寧侯府肯定有什么把柄被對方握在手里,要么和以前一樣繼續為對方效力,要么成為對方的棄子,下場不會比平陽伯府好多少。

結果如何,就要看靖寧候手中有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江別鈺說:“窩里斗,有意思。咱們且等著看戲就好。”

封藍柚道:“難怪要這兩家要議親,原來是想要緩和關系。”

但是靖寧候拒絕了,這也就是說,兩家沒談攏。

江別鈺看著周圍的花天錦地,意味深長的說:“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他撐不了多久了。”

這里的他,指的是國公府。

當一個人遇到兇惡的野獸,卻無法做到一擊斃命,那么便只能斷其臂膀,逐漸削弱對方的力量。

沒有了臂膀的野獸,又能兇惡到幾時。

封藍柚想了想,平陽伯府,大理寺,兵馬司,靖寧侯府......

接下來又是誰,想想還真有點期待。

兩人這般低聲交談著,偶爾一抬頭,就看到趙元朗在不遠處與人說話。

封藍柚詫異道:“趙二怎么來了。”

不僅趙二來了,靖寧侯夫人也來了,正在和一些貴夫人聊天。

看著臉色有些不好,但仍不掩其一身溫雅的貴氣。

江別鈺看了看,低聲說:“看來兩家崩的不夠徹底。”

封藍柚道:“那就添把火吧?”

江別鈺看她一眼,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趙元朗這次是不想來的,如今大哥不在,侯府的事他便要承擔起來了。

但是習慣了吃喝玩樂的紈绔公子,一時半會又怎能說立起來就立的起來的。

偌大的侯府產業無數,人際關系也錯綜復雜,許多彎彎繞繞他都沒有搞懂。

但是跟國公府的梁子他是清楚的。

靖寧候老夫人之前暗地里收買了文昌侯府糧鋪的掌柜,吞沒了文昌侯府近一年的糧食收成,這些事他知道,而趙元崢利用兵馬司為國公府盜取轉移糧食的事,他以前并不知情。

這兩日才知道了事情真相,侯夫人就要帶著他來國公府赴宴。

這不是為難他嗎?

因為這事,他此時看著門庭若市花天錦地的國公府,就覺得這些都是他們靖寧候府這么多年來冒死為對方掙來的。

他們侯府為對方死心塌地的賣命,到頭來卻吃力不討好,憑什么呢?

憑什么出了事他們侯府就要承擔被殺頭的風險,而國公府卻能若無其事欣欣向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