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治一番話,將蕭逸打擊得不要不要的。
好慘一男的。
他可是有礦的男人,就因為孤家寡人,就被嫌棄!
還有沒有天理。
他直翻白眼。
凌長治語重心長,對他說道:“你別不相信,我說的話雖然難聽,但都是實話。世家姑娘,不可能嫁給你。如果你肯將要求稍微放低一點,門戶要求不那么高,我可以替你保媒。御史臺有位大人的小女兒,正待字閨中,你若是同意,回去后我就替你跑一趟。”
蕭逸搖頭,“多謝表兄替我操心,那位大人的小女兒,就讓她繼續待字閨中吧。不過我有一疑問,還要請教表兄。”
“你請問。”
“凡是做父母的,都看不上我這樣的人?你確定?”
蕭逸覺著自個挺好的,越看越喜歡。
他怎么就不討丈母娘喜歡?
他長得玉樹臨風,風流瀟灑,一表人才,能文能武,本事也有,怎么就不討丈母娘喜歡?
他這樣的,丈母娘都不喜歡。
丈母娘到底喜歡哪樣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丈母娘的口味怎么就那么獨特。
凌長治輕咳一聲,“你確定要聽實話?”
蕭逸重重點頭,“我要是不聽實話,也不必請教你。我身邊不缺溜須拍馬的人。”
“那我就說了!”
“你說吧!怎么狠都行。”
蕭逸做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已經準備好迎接狂風暴雨般地鞭打。
凌長治輕咳一聲,鄭重說道:“其實你本身并沒有太大的毛病,但是唯獨有一點,做父母的都抗拒。”
“哪點?我怎么不知道。”蕭逸很好奇,他竟然沒發現自己身上還有獨特的一點。
凌長治表情嚴肅,表明他沒有開玩笑,“你太獨!你就像是個獨行客,無牽無掛,怎么樣都行。但是在姑娘們的父母看來,你不行!”
蕭逸蹙眉,“就因為我獨,所以不行?”
凌長治重重點頭,“你太獨,你可以毫無障礙的拋棄親情,拋棄父母兄長,拋棄自己的身份,甚至瘋狂地在金鑾殿上殺人。皆因為你太獨,所以你才能無所顧忌。當年,你能拋棄家人和親情,誰又能保證未來你不會拋棄妻兒老小?你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的妻兒?”
“我當然不會!”蕭逸矢口否認。
他又偷偷嘀咕了一句,“她力氣那么大,怎么可能被我欺負,分明是我被她欺負。”
凌長治沒注意到他嘀嘀咕咕說些什么。
他朗聲說道:“你說你不會,可是沒人會相信你。你可是有前科的人,哪家父母心那么大,將閨女許配給你?你太獨了,你永遠都不可能安分下來,你沒辦法叫人放心,更沒辦法讓人信任。事關閨女的婚姻牽扯,哪家父母會狠心將閨女嫁給一個性子如此獨的你?”
蕭逸大皺眉頭,他竟然今日才知道,問題的根源全在自己的脾氣性格。
他指著自己,“就因為我太獨,婚事上頭,任何一家父母都不考慮我?”
“除非有人稀罕你的錢,或是稀罕你這個人。”凌長治重重點頭,“稀罕你的錢的人,我還能找到。稀罕你這個人的人,我可找不到。你讓我保媒,我是無能為力啊!你也不可能娶一個稀罕你錢的女子為妻,對不對。”
蕭逸咬咬牙,“我要如何做,才能打動女方父母?”
凌長治眉眼一動,“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已經相中了誰家姑娘?誰家姑娘這么倒霉,竟然被你惦記!”
你才倒霉,你全家都倒霉。
有這么說話的嗎?
他差了嗎?
他哪里差了?
不就是性格獨了一點,不就是親情淡漠了些。
可那不是真實的他。
他并沒有完全放棄親情,其實他一直都在努力。
只是沒人關心,也無人看見。
蕭逸生氣。
都是偏見!
全都是偏見!
世人都是睜眼瞎。
蕭逸沖凌長治翻了個白眼,“你家凌長峰都有人惦記,本公子就不能惦記別人?”
凌長治嘴角抽抽,有點尷尬。
緊接著他又義正詞嚴地說道:“長峰他再差勁,好歹是凌家長房嫡子,但是這個身份就足以掩蓋他身上的毛病。你呢?你有什么依仗,可以掩蓋你性子太獨的缺點嗎?”
蕭逸遭受了一萬點傷害,猶如萬箭穿心。
他咬咬牙,“既然說我性子獨,改明兒我就讓長兄蕭過將我的名字重新記在家譜上,如此可行?”
凌長治琢磨了一下,“行倒是行,可能效果不怎么樣。當年,你得罪你父王太狠,你父王公開宣布將你逐出家族,這事天下皆知。如今,你讓蕭過重新將你錄入家譜,可是蕭過影響力有限,他沒辦法做到天下皆知。甚至,都沒辦法讓全京城都知道你被重新錄入家譜。”
蕭逸沖著他笑,“這不是有你嗎。凌表兄,這回你可得幫幫忙,幫我造個勢。”
凌長治為難,“你確定要我幫你?等你卸下差事,交出兵權,加之你和陶太后的矛盾,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重回東平王府?你就不怕牽連東平王府一干人?就不怕陶太后打擊報復?陶太后拿你沒辦法,收拾東平王府一干人,只需一句話。你可要想清楚了。”
蕭逸重重點頭,鄭重說道:“我已經想清楚,我要重回東平王府。既然閨秀們的父母都嫌棄我是孤家寡人,沒有家族,沒有親人,性子太獨,為了娶妻生子,我必須重回王府,恢復王府公子身份。
至于陶太后那里,表兄不用擔心,她不敢動東平王府一根手指頭。她若是敢動東平王府,我就滅陶家滿門,誅陶家九族。”
“你,你簡直是瘋狂到無法無天!”
凌長治都被蕭逸的一番話,給驚呆了!
他不懷疑蕭逸的勇氣和膽量,更不懷疑蕭逸殺人的本事。
他就是被蕭逸的狂妄給驚住了。
“那可是太后,一朝太后。你如此威脅她,真不怕她打擊報復?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你糊涂!”
蕭逸哈哈一笑,“表兄仔細看看我,我是賊,還是防賊的主人家?”
凌長治瞬間一愣。
蕭逸又說道:“真正該緊張的人是陶太后,而不是我。我敢打包票,陶家現在已經增加了護衛,防守要比過去嚴密一倍以上。瞧瞧,我只是放了句狠話,就能牽動陶太后的神經,左右陶家的決策。表兄說說,我需要緊張嗎?”
凌長治無話可說。
他得承認蕭逸說的有道理。
他揉揉眉心,“說吧,你到底看中了哪家姑娘?讓你不惜重回王府,恢復王府公子的身份?”
“不能說!”
蕭逸雞賊得很,他才不會朝凌長治透露實情。
他可是知道,凌長治這王八蛋,已經連續數次替燕云歌保媒,還都是凌家的姻親故舊,個個都是世家公子。
最近,保媒的對象是許氏家族長房嫡子。
聽說筑陽郡主很動心。
真是氣煞人也。
他要是透露了自己的打算,說不定凌長治從中作梗。
所以,他三緘其口,一句實話都不透露。
凌長治蹙眉,有點不爽。
說了這么多,卻回避了最關鍵的問題,不厚道啊!沒良心啊!
他嘗試著問道:“是京城閨秀?”
蕭逸痛快點頭,打算誤導對方。
凌長治又皺起眉頭,“京城哪家?”
蕭逸搖頭不說。
“難不成你看上哪位公主的閨女?”
蕭逸笑而不語。
凌長治突然就覺著自己猜錯了。
肯定猜錯了!
他轉變思路,問道:“需不需要我出面,替你說媒?”
蕭逸拱拱手,“多謝表兄!等我準備好,一定請表兄替我保媒。”
凌長治想了想,“這么說,你看中的姑娘我認識?”
“應該不認識,她很少露面。”
凌長治半信半疑。
蕭逸當即轉移話題,“我這就派人將虎符還有官印取來,表兄早日回京交差。過些日子,等一切準備妥當,我重回王府,屆時還要麻煩表兄替我廣而告之,讓天下人都知道我蕭逸重回王府,恢復了王府公子的身份。”
“你不怕死就行!”
“哈哈哈……多謝表兄關心。我什么都怕,唯獨不怕死!正所謂禍害遺千年,我想我這個禍害,應該能長命百歲。”
還想長命百歲,做夢吧!
凌長治答應他,只要他重回王府,就用自己的關系人脈替他廣而告之,爭取能傳遍全天下。
蕭逸也很干脆,取來了虎符和官印,痛快地交出兵權。
虎符和官印確認無誤,凌長治才收下。
“從此刻開始,你不再是南軍將軍,南軍和你沒有任何關系。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盡快離開吧。等你走后,我再宣布此事!你若是遲遲不肯走,薛副將可不會對你客氣。”
“多謝表兄提醒,我這就離去。”
行李早就收拾好。
蕭逸帶上親兵,騎上駿馬,疾馳離開軍營。
之后,凌長治對全軍宣布此事,薛副將接替蕭逸,統領南軍。
清點兵將,二人才發現,南軍名冊上竟然少了兩千多人。
這兩千多人仿佛憑空消失,從未出現在南軍隊伍中。
怎么回事?
“蕭逸賊子,他戲耍了我們所有人!”
薛副將大怒!
凌長治:“……”
這是蕭逸的作風,只有他干得出這種事,用朝廷的錢糧養自己的私兵。
恐怕,養在富貴山莊的那群兵將,都是迷惑人的煙霧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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