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一把抱起自家崽崽,特意往臉上胡渣貼。
刺刺的,癢癢的……
蕭元初小朋友發出咯咯咯笑聲。
笑聲清脆,歡喜。
很快又換成了興奮地尖叫。
遠遠的……
燕云歌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
算算時間,定是臭男人蕭逸回來了。
她起身來到窗戶邊,打開窗戶,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能將人烤熟。
今年夏天格外炎熱,還不到盛夏,卻比盛夏更為酷熱。
等到了盛夏,不知會熱到何種程度。
好在,熱歸熱,卻沒有出現干旱情況。
隔個幾日,總會有一場及時雨,灌溉田地,解暑解熱。
蕭逸帶著自家崽崽玩飛飛。
蕭元初小朋友最喜歡這么玩,那興奮的尖叫聲,透出的全是喜悅,以及要玩,要玩,還要玩。
最好能一直玩下去。
蕭逸想云歌,窗戶一打開,他就發現了。
他想沖入書房,將人抱住。
燕云歌卻沖他揮手,示意他先帶兒子玩耍。
將臭小子多余的精力消耗干凈,才準進屋。
蕭逸:“……”
剛剛回家,水都還沒有喝上一口,就被指派了帶兒保姆的工作。
地位啊!
他的地位堪憂啊!
親親娘子一點都不心疼自己趕路趕到快要累死的辛苦,嚶嚶嚶……
想哭。
燕云歌呵呵一笑。
趕路?
乘船回來,何來趕路一說?
要是騎馬回來,倒也罷了。
乘船回來,無風無雨,平平穩穩,累了往艙房里面一趟,餓了就吃上一頓。
這種趕路如果也叫辛苦,那么騎馬趕路,豈不是半條命都去了。
大男人,就不要拈輕怕重。
帶自家兒子玩耍,乃是身為父親應盡的責任。
她沖父子兩人揮揮手,然后果斷關上門窗,以免熱浪撲進來。
屋里放著冰盆,舒服!
將腿往腳凳上一伸,喝點冰鎮飲料,這小日子舒服極了。
衙門政務,燕隨處理了大部分。
需要拿主意的事情,才會送到她面前。
所以,她這個郡守,其實并不辛苦。
自從她懷孕后,衙門內的官吏,都比以前干活更賣力。
這一點非常好!
蕭逸帶著自家臭小子在花園里玩耍了半個時辰,然后又親自帶著臭小子進浴室洗漱。
洗得干干凈凈,香噴噴。
蕭元初小朋友可算是開始揉眼睛,看樣子是瞌睡來了,準備午睡。
可喜可賀啊!
鬧騰了一個上午,這會好歹是消耗完了精力,想要睡覺。
等到蕭逸進門,燕云歌就沖他比劃了大拇指。
蕭逸:“……”
他往軟塌上一趟,“可算是把臭小子給哄睡了。帶孩子比打仗還累,臭小子的精力怎么那么好?”
燕云歌笑道:“自然是像你,不把人折騰得人仰馬翻,決不罷休。”
蕭逸堅決不承認,“我小的時候,可乖了。”
這話鬼都不相信。
“老王爺泉下有知,聽到你說自己乖,怕是會活過來。”
全天下,那么多皇室宗親,沒人像蕭逸似得,從小脾氣孤傲,又擅長殺戮,活得跟孤狼似的。
老東平王活著的時候,怕是沒少生氣。
也想管教啊!
看看蕭逸渾身的刺,年少時的脾氣,想管也管不住啊!
蕭逸年少時候的脾氣,就是典型的不服管教,令所有人都倍感頭痛。
如果他本事小一點,闖禍的能力小一點,還不至于那么頭痛。
看他敢在金鑾殿上刺殺陶老二,就知道他闖禍的本事,令所有家長都異常頭痛。
好在……
現在的蕭逸長大了,成熟了,他服管。
但他只服燕云歌的管。
他抱住她,深深呼吸,是熟悉的味道。
燕云歌捏捏他的耳朵,“怎么跟小狗似的,每次都要聞聞味道。你是靠嗅覺辨認人嗎?”
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你身上的味道好聞,我喜歡!”
他不敢太用力,怕傷著她。
只是溫柔地將她圈在自己的懷里。
“真有了啊?!”
好神奇哦。
沒想到這么快又有了。
這都是他的功勞啊!
于是乎……
他咧嘴一笑,顯得十分嘚瑟。
燕云歌心生惱怒,一巴掌拍開他。
“我還沒和你算賬!正是忙的時候,給我整這么一出,真想滅了你。”
蕭逸嘿嘿一笑,“滅吧,滅吧!只要你高興怎么樣都行。不過你千萬別傷著自己,你和孩子都要緊。這一胎出生的時候,我一定陪在你身邊。”
“恐怕你不能如愿。算算預產期,應該是明年年初出生。那個時候,不出意外,你得替我北伐,同劉章搶地盤。順利的話,你還要鎮守打下的地盤,以防出現反復情況。”
蕭逸:“……”
他是一臉郁卒,“不行!這回說什么我也要守著你生孩子。要不打仗搶地盤的事情,等明年再說。好歹等你生完了孩子,出了月子,我才能離開。”
燕云歌搖頭,“時機對戰事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錯過了時機,結果就會發生改變。
等到明年,劉章已經穩固了旗下地盤,屆時再想虎口奪食,難度要大上十倍。
而且我已經派人前往北地聯絡各大世家,確保年底戰事順利。
你這里一拖延,那么現在所有的布局,所有的計劃都要改變。你想累死我啊!知不知道制定一個完整的作戰計劃,得廢多少腦子?”
瞧她生氣了,蕭逸趕緊認慫,“好好好,全都聽你的。大不了到時候我辛苦一下,等你生的時候,我快馬加鞭趕回來。反正,生孩子這事,你不能把我隔絕在外。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的功勞。”
滾蛋!
還敢自稱功勞。
燕云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真是氣死個人。
不早不晚,孩子偏偏這個時候來。
燕云歌就想一腳踢翻罪魁禍首。
“輕點,輕點,當心腳痛。要不我給你找根戒尺,隨便你怎么打。”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燕云歌一臉傲嬌。
蕭逸又開始嘚瑟,他就是欠揍。
他很好奇,“你說這一胎是兒子還是閨女?要不來個閨女,湊成一雙。”
燕云歌說道:“是兒子是女兒都行,反正不能委屈了孩子。”
“那肯定不能委屈。但是該管教的還是要管。九斤這都快三歲了,是不是該給他啟蒙。”
“兩歲,兩歲,哪有三歲。”
“虛歲三歲!我們都說虛歲。男孩子,說大一點,拿棍子打他的時候不心疼。”
燕云歌嘴角抽抽,“等九斤長大后,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狠心打他。”
“只要他犯了錯,我肯定下得了手。就怕你下不了手。你就是嘴巴上吼得厲害,真要讓你拿棍子教訓他,你又該心疼了。”
“該管教他的時候,我肯定比你強。不像你,只會拿棍子打。”
“正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嚴加管教,不挨幾頓竹筍炒肉,臭小子長不成蒼天大樹。”
現在嘛,小兩口是各執一詞。
等到將來蕭元初小朋友真的需要大人管教的時候,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情況。
到底誰下得了手,誰管教有方,拭目以待。
燕云歌打了個哈欠,她也想午睡。
“自從有了身孕,這人總是犯困。夏日炎炎,好眠!”
“我陪著你躺一下午都行。我才洗漱完,身上香得很,不臭。”
燕云歌嗅了嗅,是不臭。
但是依舊難掩臭男人味道。
蕭逸嘿嘿一笑,“你都是污蔑!我可是好男人!”
燕云歌一個白眼回敬他,然后枕著他的手臂,閉目睡覺。
蕭逸一手拿書,一手抱著他,心里頭美滋滋。
這個下午,安靜,溫馨……
直到蕭元初小朋友爬上父母的床榻,才將燕云歌給驚醒。
她睜開眼睛,看見是在家崽崽,伸出手摸摸崽崽的頭,“乖,睡覺!”
然后又睡了過去。
蕭逸抱起兒子,“噓!娘親累了,我們不要打擾娘親。要不要寫字,來,我教你寫字。”
燕云歌是真的能睡。
一覺睡到半下午才起。
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昏昏沉沉,仿佛沒睡醒。
自從懷了孕,她就成了睡神,怎么睡都睡不夠。
除了嗜睡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既不會想吐,也不會聞不得肉味,酸辣都想吃,也都不想吃。
反正口味隨時都有可能變化。
總而言之,這一胎唯一的孕早期反應,就是嗜睡。
她擦擦眼睛,說道:“孩子生下來,說不定也是個睡神,小懶蟲。”
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一副睡眠嚴重不足的模樣。
蕭逸有點擔心,“沒事吧!要不要讓大夫檢查檢查,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
燕云歌搖頭,“前天才請了脈,一切正常。懷孕嗜睡這是正常的,你別大驚小怪。”
蕭逸問她:“有沒有特別想吃的?就算是龍肉,我也給你弄來。”
她搖搖頭,“普通家常菜就行,沒什么特別想吃的。”
食欲似乎也很一般。
吃得不多,每餐吃個六七分飽,就覺著足夠了。
“想不想吃鴨子?明兒我給你做個果木烤鴨。我特意尋經年老廚子學來的手藝,明兒我給你露兩手。”
燕云歌點點頭,“嘗嘗味道也行。讓廚房做個湯,突然想喝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