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啞女

第800章 男人的報復心

別看紀先生年齡一大把,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他“逼迫”吳道長找出布山郡王的生辰八字,無論如何,也要測算一回,解決他心中疑問。

吳道長迫于“淫”威,只能妥協。

不過,打開記錄八字的紙張之前,他問了紀先生幾個問題。

“關于布山郡王噎死一事,燕夫人怎么說的?老道我想聽聽她的想法。”

紀先生捋著胡須,“我家夫人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說了一句,此乃天意!”

“果真?”

“老夫何必騙你。不瞞你說,燕夫人時常都說天意不可違。”

“真令人意外。老道我還以為,像燕夫人那樣的人,不會信命,更不會信天意。”

“她是不信,不等于她要違抗天意。”

“果然特立獨行。”

吳道長面色遲疑,還在猶豫要不要打開記錄八字的紙張。

紀先生一直催促他,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時辰八字有了,大腦也跟著迅速運轉起來。

就像是大腦不受他的控制,慣性思維一般,有了八字,就會自動去運算。

紀先生見他神情有異,小心翼翼問道:“如何?可有結果?”

吳道長微蹙眉頭,手指頭輕輕動作,分明還在運算。

紀先生也不打擾他。

測算八字嘛,對于精于此道的吳道長來說,分分鐘的事情。

偏偏這次卻花費這么長時間,只能證明他遇到了難解的問題。

如此看來,布山郡王的八字不一般。

許久之后……

或許是想明白了,吳道長整個人變得通透。

他眼神明亮,對紀先生說道:“布山郡王應該是死于意外。”

“當真?”紀先生差一點跳起來,他內心有萬頭羊駝狂奔而過。

如此巧合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布山郡王身有紫氣,有一線機會成為帝王。奈何……天道無情……”

吳道長語氣頗為可惜。

紀先生重重拍著桌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就是天意啊!郡王身有紫氣,卻無法繼承皇位,這就是天道殘酷之處。

命是會被改變的,身有紫氣帝王之相,也有可能早亡。

天下間,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偏偏他因為吃雞噎死,一場意外要了他的性命。可惜可嘆!”

“郡王的命運,正好印證大魏江山衰落。若是大魏不曾衰敗,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吳道長也是一聲嘆息,替這位早亡的布山郡王感到一絲可惜。

哀嘆之后,他鄭重其事地對紀先生說道:“煩請先生提醒燕夫人,她今非昔比,她的任何一個決定一個念頭,都會影響到千千萬萬人的命運。因此,貧道希望她能慎重。”

“吳道長啊,你不如直說,讓燕夫人不要輕易開啟戰事。”

“無量天尊!紀先生果然明白老道的言下之意。”

“平陽郡氣運正旺,不趁著這個時候開戰,難得要等到氣運衰敗之時才開戰嗎?道長啊,你就不要誤人子弟了。你常說天命不可違,現在你干的事情,何嘗不是在違背天命。”

吳道長啞然。

他想反駁,但看見紀先生振振有詞的模樣,就知道反駁毫無意義。

罷了,罷了,他也是白操心。

明明說過要隱退,要清修,不問紅塵俗世。

卻總是克制不住,想去沾染因果關系。

說到底,一顆心還不曾真正徹底地告別紅塵俗世,依舊是塵世間一名俗人,俗氣的老道。

朝廷官員到達豫州。

禮部官員,按照規制,為布山郡王操辦喪事,扶棺回建州。

同時,將孝賢太后仲書韻接回建州。

一個沒有子嗣的太后,談不上威脅。

臨走之前,仲書韻對石溫說道:“皇兒是在侯爺的地盤上發生意外,無論如何侯爺都脫不了關系。本宮不管你和皇帝之間有什么協議,皇兒之死,本宮都要算在侯爺頭上。侯爺好自為之,千萬別死得太早。”

這是咒他啊!

石溫氣得吹胡子瞪眼,好人沒好報。

“太后娘娘失心瘋嗎?大理寺官員查了那么長時間,什么線索都查不出來,也就是說布山郡王死于意外。郡王噎死,要說誰責任最大,分明是太后娘娘你!是你當母親的不稱職,放任郡王胡吃海塞。你休想栽贓嫁禍本侯。”

“大理寺要是能查出蛛絲馬跡,那才是見鬼了。事情發生這么長時間,再多的線索早就被人為抹去。侯爺休想狡辯,是是非非,本宮自有判斷。告辭!”

這是結仇啊!

殺子之仇,仇深似海。

石溫氣得悔不當初。

他是得倒霉,才會遇到這種倒霉事。

明明沒做過,人人都當他是殺人兇手。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聽從紀先生的勸告,早早解決了布山郡王。就算背黑鍋,也算是名副其實,實事求是。

送走了孝賢太后仲書韻這個瘟神,以及大理寺這幫更大的瘟神,石溫的心情也不見好。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朝廷大軍正在計劃退兵。

未免雙方私下交易的嫌疑,退兵得一步一步來,免得引起各種非議。

他問身邊管事,“大公子最近怎么沒見人?”

“侯爺忘了嗎,大公子這段時間都在軍營。沒有侯爺的手書命令,不得回城。”

“夫人人呢?”石溫才不會承認他人老忘事,直接問起夫人燕云菲的行蹤。

“夫人還是老樣子,上午忙著內務,下午出門巡視產業。”

“她倒是鎮定。今日送走太后,她竟然沒露面。本侯還以為,她那么討厭太后,今兒定會出面奚落對方幾句。”

“夫人做事向來有分寸。當著朝臣的面,夫人當然不會授人以柄,以免那些朝廷官員借機生事。”

“說的也對!”

石溫連連點頭。

表面功夫嘛,大家都會做,關鍵是看是否愿意。

他特意到書房等候燕云菲歸來。

等見到人,心情莫名就好起來。

他嘮嘮叨叨,果然像個老頭子,“總算送走了那幫瘟神,本侯終于可以清凈幾天。”

燕云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奚落道:“后悔了嗎?”

大男人絕不后悔。

就算心里頭后悔,嘴巴上也絕不承認。

這是身為男人的驕傲和自尊。

于是乎……

他直接甩了個輕蔑不屑的眼神給對方,“你未免太小看本侯,本侯能后悔。”

燕云菲了然一笑,一雙眼睛早已經看透了一切。

不過,她沒有拆穿他,好歹給他留兩分薄面。

但是……

有的話她是不吐不快。

“辛苦一場,不僅籌碼沒了,好處沒得到,反而沾惹一身腥臭味。外面都在罵你啊,罵你狼心狗肺,害死了先帝唯一的子嗣。”

“布山郡王是噎死的,關本侯屁事。”

“有人相信嗎?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讓外人怎么信你,皇帝怎么信你。算了,就當買個教訓。以后別在利令智昏,用全副身家去賭一個渺小的可能。”

這話忒難聽。

石溫心頭有氣。

今兒他已經受夠了閑氣。

建州太遠,他的手伸不過去。

但是……

別人可以幫他出口氣。

比如,若是有人出面教訓孝賢太后仲書韻,他會很高興。

“你給皇后娘娘寫信。太后仲書韻回建州,她們是妯娌,必然會發生沖突。你提醒皇后娘娘,叫她當心。必要的話,先下手為強。千萬千萬當心太后仲書韻對皇子不利。”

燕云菲手一頓,“你是說,仲書韻有可能報復皇后,傷害皇子?”

“當然!她死了唯一的兒子,她瘋了啊!她現在回到建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出來。皇子尚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真不知會便宜誰。”

石溫的語氣,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危言聳聽。

總之,有多嚴重就有多嚴重。

燕云菲瞬間上了心。

“你說的沒錯,仲書韻她瘋了,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沒有。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肯定會報復。最好的報復,就是以牙還牙。”

她急了,替皇后燕云琪擔心,更是替不曾蒙面的皇子外甥擔心。

她趕緊寫信,將自己的擔心一一書寫,她要提醒皇后千萬當心。

一旁的石溫,都快樂壞了。

內心深處哈哈大笑。

瞧他多機智,三言兩語就給太后仲書韻梳樹立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等仲書韻到達建州,自有皇后娘娘收拾她。

哈哈哈……

一日冷過一日。

河面冰凍,行不得船。

年底又是生意旺季。

于是乎,官道上多了許多車馬行人,各路客商。

人們都穿上了厚實的棉襖,將自己裹成一個球。

蕭逸頂風冒雪,從軍營回到平陽郡。

此次歸來,一是為了想念家人,二是為了查蛀蟲。

“幾批軍糧,路上損耗一次高過一次。之前沒敢驚動你,我擔心冤枉了人。但是這一回,太離譜,損耗竟然超過了三成。一定是南北貨運出了問題,肯定有人監守自盜。”

衙門和貨運,出現了蛀蟲。

此事非同小可。

因此他特意趕回來,親自和燕云歌說明其中情況。

“你確定?賬本對過了嗎?損耗真的一次高過一次?我這邊的賬本,沒發現問題啊。”

燕云歌表情嚴肅,她吩咐人將近兩年的糧倉賬本統統搬出來,她要一本一本查賬。

如果真的出現蛀蟲,一定是源頭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