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啞女

第891章 開懟

燕云同偷偷找到燕云歌。

他悄聲提醒,“妹妹,父親沒錢。你指望他出錢,除非是想讓他破產。”

燕云歌忍著笑意,“多謝哥哥提醒。你放心,我不會掏空父親的口袋。正如你所說,他沒錢,我做女兒的,豈能不體諒。”

真的?

燕云同半信半疑。

總覺著這里面有坑,暫時想不出坑在哪里。

他鄭重說道:“我是世子,燕家未來的家主。家里的錢,也就是我的錢。

妹妹啊,你打父親的主意,讓他出錢,等于是在掏空我的錢包啊。

如今這年月,又是在苦寒之地,掙點錢不容易,還要養那么多人。”

她沒急著和渣爹燕守戰談判。

而是讓長子蕭元初天天到渣爹燕守戰跟前盡孝,領著他四處游覽,看一看京畿一地的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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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真的多慮了。我從未想過要打燕家產業收入的主意,所以哥哥大可放心。”

燕云歌忍俊不禁,她做事向來有分寸,又豈會不知燕家的收入底細。

但……

除開這些地方,京畿其他地方就顯得很蕭條。

西京府很熱鬧,正在重建的京城也很熱鬧。

甚至連燕云歌起家的地方,富貴山莊,也很熱鬧。

身為見慣生死的戰將,也難免會生出一番感慨。

他說道:“堂堂帝國京畿,歷經一二十年戰亂,好好的江山竟然成了這副衰敗的模樣,真是令人嘆息。

偶爾,還能遇見倒斃路邊無人收尸的枯骨。

真是凄涼。

燕守戰毫不客氣地收下這記馬匹,“本王身為朝廷忠良,憂國憂民乃是本王的本分。”

少年蕭元初是滿肚子話想說,忍了又忍,這一刻他終于沒忍住。

這還是云歌抓緊時間恢復生產后的面貌。若是沒有云歌,京畿一地的慘樣,哎,光是想想都讓人唏噓不已。”

“王爺憂國憂民,實乃諸將表率。”杜先生趁機拍了一記馬屁。

少年蕭元初組織了一番言辭,甚至預備了遭遇怒火后該有的反應。

然后……

“孫兒有個問題想請教,不知該不該問。”

燕守戰哈哈一笑,十分爽快,“說來聽聽。”

兔崽子!

燕守戰這一刻,眼神都變了。

他才問出自己藏在心頭的問題。

“剛才聽外祖父說朝廷忠良,孫兒敢問一句,外祖父是哪個朝廷得忠良。”

這要是自己的孩子,早一鞭子抽過去,哪里需要克制。

只是,克制得好艱難。

果然和他娘一個脾氣,專門氣他。

啊啊啊……

手中的鞭子已經開始不聽使喚。

杜先生急了,“王爺冷靜,千萬冷靜。”

臭小子,欠揍啊!

是真的欠揍啊!

當心云歌夫人翻臉。

蕭元初也知道危險,遠遠躲開。

那可是外孫,姓蕭,不姓燕。

可不能隨便抽鞭子。

哎呀……

他是真的好奇嘛。

面對危險及時跑路這個特點,倒是和他舅舅燕云同一樣一樣的。

他躲得遠遠的,縮了縮脖子,有點悔不當初。

外祖父也忒小氣。

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要翻臉。

少年人太沖動,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莫怪莫怪。

不過……

深呼吸!

燕守戰終于壓住了自己的怒火,恢復了一張笑臉。

至于嗎?

呼吸!

可他也不敢離開。

他可是背負著孝敬陪伴外祖父的重任。

他朝外孫蕭元初招手,“臭小子,你跑那么遠做什么,本王不會吃了你。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究竟是哪個朝廷的忠良,你過來,本王親口告訴你。”

蕭元初一個字都不相信。

“本王不罰你!你看本王像是小氣的人嗎?”

猶猶豫豫,遲遲疑疑,他還是近到跟前,然后主動認錯。

“孫兒知錯,請外祖父責罰。”

他可是盯著外祖父手中的皮鞭,隨時防備著皮鞭抽過來。

燕守戰再次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然而落在對方眼里,好似狼來了。

特別像!

心頭是這么想,但蕭元初沒膽子說出來。

燕守戰了然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繼續問道:“你父親和母親坐擁半壁江山,想必你也知道,遲早他們會稱帝登基。屆時,你就是皇子。身為皇子,就意味著你有機會繼承皇位做皇帝。想不想做皇帝?”

“本王問你,想不想做皇帝?”

蕭元初緊閉雙唇,不回答。

燕守戰一張笑臉已經快繃不住了。

果然是云歌生的孩子,脾氣一樣一樣,專門氣人。

蕭元初直接反問:“外祖父想做攝政王嗎?”

果然是臭小子!

有失風度!

還會叫人看笑話。

杜先生再三提醒他,莫要動怒,千萬冷靜。

做祖父的人,好意思同外孫計較嗎?

蕭元初不是一般的公子,他可是有機會繼承皇位的公子。

燕守戰再次深吸一口氣,努力經營,露出笑容。

甚至有可能授人以柄。

畢竟……

燕守戰咬著牙,“本王是問你想不想做皇帝?”

臭小子,轉移話題的本事倒是厲害。

“等你稱帝的時候,本王很大可能已經不在了。就算想做攝政王也做不了。”

“可是,外祖父有地盤有人口有兵馬,可以自己稱帝啊,圓一圓皇帝夢。”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顧左右而言他,每一句實話。

燕守戰哈哈一笑,掩蓋心頭的不爽。

蕭元初做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回稟外祖父,孫兒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孫兒眼下的任務,是好好讀書,爭取早日達到母親地要求。若是下場科舉,能一舉奪魁,或許后面的學習任務會輕松些。”

耍花腔!

“不!你不會是例外。”燕守戰擲地有聲,笑容滿面,像個奸賊。

少年蕭元初:“……”

他拍拍外孫的肩膀,“有空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做皇帝。天下人,都愿意做皇帝。”

“或許孫兒就是那個例外。”

不過,他也算是順利完成任務,陪著外祖父游山玩水,心情極度爽快。

嚶嚶嚶!

外祖父好可怕!

“他好在哪里?耍花腔,耍小聰明,這叫好嗎?”

“父親是惱羞成怒嗎?想想也是,斗不過一個小孩子,的確該感到羞愧。”

燕守戰認為,很有必要提醒燕云歌,要對蕭元初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燕云歌:“我家元初很好,不需要進行什么深刻教育。”

他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怒斥道:“慈母多敗兒。元初那么大,怎么不讓他去軍營歷練?”

燕云歌要替兒子正名,“過去一年,元初一直在軍營歷練。最近父親要來,我才將他從軍營叫回來。

啊啊啊……

燕守戰差一點就要原地爆炸。

他還不忘擺著老父親的譜。

“記住,元初是你的嫡長子,對他一定要嚴加管教,不可嬌慣放縱。還有,叫他以后不準耍小聰明。”

過些日子,蕭逸還會回來。父親是老武將,你要是有空可以指點指點蕭逸行軍作戰的經驗。”

這話聽著,還有一點點順耳。好歹撫慰了燕守戰一顆飽受摧殘的小心臟。

燕云歌笑了笑,“女兒可沒這么說,父親不要過度揣測。”

燕守戰怒斥一聲,“荒唐!從一開始,你邀請本王南下,就沒安好心。才剛拿下半壁江山,就開始打邊關的主意。幾千里邊關,你吃得下嗎?”

燕云歌卻說道:“多謝父親提點。只是,元初只是個少年郎,耍小聰明是他這個年紀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我認為他是很機智地回避了一些坑,并不是單純地耍小聰明。”

燕守戰眼一瞪,“你是在指責本王挖坑?”

燕守戰雙目微微瞇起。

他目光不善地看著對方,“你在威脅本王?”

燕云歌笑道:“沒吃過,父親怎知我吃不下。其實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父親。

沒有朝廷的糧草供給,單靠幽州的賦稅,燕家的產業收入,能養那么多兵嗎?”

燕云歌揉揉眉心,感覺有點頭痛。

她覺著有必要將話攤開了說。

“父王誤會了。我絕無威脅之意。我只是善意提醒,這些年,父親靠什么養兵,大家心知肚明。”

“你分明就是威脅。”燕守戰拍著桌子怒斥。

她依舊覺著不夠直接,嫌棄太迂回。

她干脆問道:“父親,如果我說,我執意要拿走邊關控制權,什么條件你才肯答應?

雖然,父女二人的談話本身已經足夠直接,放在別的家庭那都是不敢想象的場面。

但……

“你非得逼迫本王,奪走邊關?”燕守戰語氣不善。

燕云歌神情冷靜,“是!我一定會拿下邊關。當然,我會給父親補償。所以,父親不妨直接開條件,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戍守邊關,可是一項極為繁重,損耗極大,開銷極大的事業。單靠幽州,別說守一年,就算是守半年都成問題。

我,如今拿下半壁江山,我們之間沒有北梁阻隔。所以,我認為我們之間的合作,需要換一種方式。”

燕守戰冷冷一笑。

他指著她,“本王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連親父都算計,果然無情無義。”

燕云歌偷偷翻了個白眼。

這個時候講情義,話題扯遠了。

燕守戰繼續說道:“本王承認,這些年能堅守邊關,你居功至偉。沒有你的物資援助,本王會十分吃力。但……幽州兵馬不能被你隨意犧牲!你說拿走邊關就拿走,本王豈不是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