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地窖里還藏著莊子里佃戶種的土豆、玉米和紅薯,這些都可以烤來吃。
對了,還有林大爺來接林梓墨時送來的林家暖棚里種出的茄子和黃瓜。
雖說天冷能放的時間相對較長,但是要留到過年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時節的茄子黃瓜是十分珍貴,陳氏也的確不是那么舍得吃,卻也因為不好保存,還是快吃完了,剩下的再不吃就要壞了,拿來切成片烤著吃,正好用來解膩。
唉,這個世界只有像林家那么財大氣粗的人家才建得起暖棚,冬日里能吃到嘴的蔬菜也就早早收在地窖里的土豆、蘿卜和大白菜,連個豆芽都沒有!
哎,對啊,為什么不能自己發豆芽?
發豆芽并不是什么難事,再說屋里有暖炕,不用幾日就能將豆芽發出來。
林婉越想越美,只是豆芽是趕不上這次烤肉了,卻定能趕在過年前將一批豆芽發出來,至少能在年節里讓家人吃個新鮮。
既然想到了,自然是說干就干!
因為在屋里試種盆花和盆栽的緣故,還真給林婉發豆芽帶了極大的便利,只需向陳氏或吳氏要一些豆子即可。
美滋滋地吃了一頓烤肉,林婉也因此開發出了一系列新菜。
最先發現豆芽的是陳氏,當她在林婉屋里看到發芽的綠豆、黃豆和豌豆,都不知該說林婉什么才好,心里直呼作孽。
雖說當初林婉向她要黃豆、綠豆和豌豆的時候,陳氏二話沒說就各抓了一大把給她,可真正看到發了芽的豆子卻又是心疼得不行。
農家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浪費!
陳氏嘆息著將其中那一小籮綠豆芽從林婉的屋里端出來,林婉則一臉做錯事求原諒的表情跟在陳氏身后,幾番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讓陳氏明白這豆芽人是可以吃的,而且很美味。
掛電話在林婉無計可施的時候,可是巧了,葉深正好從東廂的書房里開門出來。
林婉清楚地察覺到葉深在看到陳氏手中端著的綠豆芽時眼睛刷地亮了,心里頓時一喜。
看來葉深應該吃過豆芽,那么就不用她絞盡腦汁了,且看葉深如何讓陳氏明白豆芽是好東西!
葉深的確吃過豆芽,只是一直沒想起來罷了。
自入冬以來,除了林大爺送來的那點茄子和黃瓜,每日里吃得最多的就是土豆蘿卜大白菜,最近幾日連大白菜都吃得少了。
雖說殺了兩頭肥豬油水是足了,可是不是土豆就是蘿卜,早已吃得膩味。
他倒是想過是不是像林婉那樣也利用屋里的暖炕種些好養活的小青菜,可他又實在受不了屋里到處都是盆罐還有泥土發出的異味,最終也只是那么想想而已并愛美有付諸行動。
這會兒看到豆芽頓時悟了,豆芽這東西只要保證一定的濕度且不讓它受凍沒幾日便能發芽。
灶房的溫度雖比不得臥房溫度高卻也不低,至少一直沒聽說灶房水缸的水上凍結冰,那么完全可以將帶子放在灶房里讓其發芽,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當然若想豆子發芽快出芽好,放在有暖炕溫度高的屋子里自然更好了!
現在阿奶一臉的惋惜,而林婉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看來這豆芽是婉婉無意中育出來的,而她們應該都不知道豆芽能吃。
也是,前世這個時候,壓根還人發現豆芽這東西,他雖說吃過卻要往后數,應該是十多年以后的事了。
現在回想起來,前世第一次吃的豆芽還是在蜀地。
那是他十八歲那年,與林梓墨一起帶了個車隊將從海外運回來的貨物運去蜀地販賣。
雖說葉家祖籍蜀地,那卻也是他第一次光臨蜀地,自然對蜀地的一切都極為好奇,發現蜀人極愛吃鍋子,他就與同樣好奇的林梓墨找了家在蜀地極具名聲的館子好好地品嘗了一頓。
兩個沒有吃過鍋子的人帶著各自的小廝隨從,豪氣地讓掌柜將店里所有的菜都上了數份,幾十道菜有葷有素,其中有一道就是豆芽。
他與林梓墨將每種菜都嘗了嘗,讓葉深印象最深的,葷的有毛肚、片成薄片的牛羊肉,素的數豆芽最讓他喜歡,只吃了那么一次就讓他愛上了豆芽那爽口的味道。
為了能經常吃到豆芽,葉深很是花了些心思才將豆芽的培育方法弄到手。
回到北地就將豆芽的制作方法教給吳氏,只是開始的時候并不順利,按方子育出的豆芽吃到嘴里總有股子苦味。
吳氏見葉深的確好這一口,硬是將豆芽的正確培育方子給試了出來。
原來葉深費盡心思弄到的方子,少了很關鍵的步驟才會讓豆芽微微發苦。
找到了正確的培育方子,培育出來的豆芽既水靈又爽口,很快葉家人人都喜歡上了豆芽。
北地的冬季向來缺少蔬菜,吳氏索性帶著大兒媳、二兒媳一起做起了豆芽生意,很快價格親民的豆芽就成了百姓桌上的美味佳肴。
養豆芽賣豆芽雖然比較辛苦,卻也給葉家帶來比較穩定的收入。
葉家的豆芽生意越做越大,隨之而來的自然是眾多的跟風者,不過這些跟風者因為技術不過硬,養出的豆芽發苦,倒是變相地替葉家的豆芽做了免費廣告。
沒想到這輩子林婉不聲不響提前十多年將豆芽給育出來了,看著還十分水靈,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可是確信林婉絕對不是重活一世的人!
前世吳氏經過數次嘗試才成功,卻也沒有此刻陳氏手上端著的豆芽比前世吳氏育有豆芽還有水靈,就是不知道林婉育出的豆芽口感如何?
當然首先得讓陳氏明白豆芽是能吃的才行!
葉深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跑到滿臉惋惜的陳氏身邊,好奇地指了指陳氏手上端著的竹匾道:“阿奶,豆豆發芽了!”
陳氏嘆了口氣:“是啊,前幾日婉婉要了些綠豆黃豆豌豆,結果她把豆豆全泡水里,這不全發芽了,可惜了!”
“阿奶,炒了吃!”葉深實在想不出法子說服陳氏,干脆來了個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炒了吃?你吃過?”陳氏的眉頭皺了起來,沒好氣地回懟了葉深一句。
葉深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吃過,畢竟他一直生活在陳氏的眼皮地下,怎么可能吃過連陳氏都不知能不能的豆芽呢,于是只能搖頭
陳氏瞪了葉深一眼嗔道:“沒吃過你也敢讓阿奶炒了吃,吃壞了肚子該咋個辦?”
這時聽到門外祖孫二人動靜的葉老爹從屋出探出頭來,看到陳氏手中的豆芽也是一驚,仔細端詳了片刻便道:“就聽深哥兒的,炒了試試。就算不好吃,無非就是廢點油鹽,多大的事?!”
葉老爹的話引來陳氏回頭一嗔,不過她倒是沒有再反對,于是葉家桌上就多了豆芽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