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趙福金跑了兩步便被黑影抓住了。
她驚得魂都要飛了,拼命的用手中的電筒沒頭沒腦的向著那黑衣人砸去。
誰料到那黑衣人竟似是沒有痛覺一般,不閃不避,牢牢的抓住她,將她往回拖。
趙福金被拖著路過殿內的柱子時,她一把抱住柱子死也不松手,任著黑衣人拼命撕扯,也沒能將她與柱子分開。
黑衣人看不到東西,又怕引來了禁衛,情急之下,摸索著往趙福金的腦后砍去,卻因為看不見,趙福金躲避的又快,一掌劈在了趙福金的肩膀上。
趙福金忍著痛,弓起腿,用膝蓋奮力一頂——一招撩陰腿將黑衣人給踢得松了手,彎下身去。
趙福金趁著這功夫,飛快的跳出去幾步,然后輕手輕腳的繞向了換洗室。
黑衣人忍著疼站起身時,屋子里已是死寂一片,他側耳傾聽了半晌,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瓊華閣。
趙福金捂住嘴,摒住了呼吸,足足等了有半刻鐘,那黑衣人又拐了進來,這次他似是能看見東西了,繞過了屏風,直直的朝著趙福金所在的地方走來。
趙福金直給嚇得魂都要飛了。
她剛準備舉起手中的電筒,黑衣人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屏風前半晌,轉身飛快的奔出了瓊華閣的殿門。
緊跟著,便有喝斥聲傳來:“什么人!”
“抓刺客!”
趙福金這才反應過來,她軟軟的坐倒在地上,將手中的電筒順手塞在了換洗室的木盒中。
過了不多時,便有亂亂的腳步聲響起,東六閣掌事嬤嬤花玉芳的聲音,也在閣門外響起:“瓊華閣的殿門在開著,你們幾個速度與我進去!”
花玉芳看著大開的門,直接帶著幾個嬤嬤闖了進來,一進入殿內便聞到一股怪怪的甜香,緊跟著便看到殿內的榻子上,香葉睡得死死的!
這一眼,直將她魂都嚇飛了,帶著人飛速的沖到屏風后,香玉香枝倒在屏風前,瓊玉瓊葉在腳踏上睡得好好的,可是無論怎么喊叫都沒有動靜。
花玉芳拉開床幃,入目的便是綁得好好的白綾,空蕩蕩床鋪!
康福帝姬不見了!
她剛準備喊叫,便聽到手下的宮女喚道:“帝姬,帝姬,您無事吧?”
花玉芳原本以為康福帝姬被刺客帶走了,這一回頭方才發現趙福金坐在換洗室的門前,臉色蒼白,瑩白的脖子上,半圈紅痕已經突出了印跡。
“帝姬!”花玉芳急步奔了過去:“您無事吧?”
……
在皇城的東北角上,有一處極為樸素的宮殿,殿門上的漆已經掉落的斑斑點點,一個躬著身子的太監似是起了夜,匆匆的掩著衣服,進入了殿中。
殿內沒有點燈,黑漆漆的,那老太監進去后便跪了下去。
一個柔和甜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失手了?”
“是,老奴得走了,娘娘保重!”那老太監“嘭嘭嘭”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也不待黑暗中的婦人應聲,便起身打算走了。
“且慢!”婦人輕聲喚道:“咱們的人都被糾出來的差不多了,你若再走了,老身可就沒人用了。”
“可是——”老太監有些難過的說道:“老奴活著,遲早會查到娘娘身上來。”
“你想多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便是真查到老身這里來,諒趙佶也不敢降老身的罪!”那婦人哼了一聲,有些不快的說道:“他倒是見機的快,老身就培養這么一個好苗子出來,就讓他盯上了!”
“老奴覺得~~~”老太監猶豫了一下,勸道:“康福帝姬留著倒更好,總有一份香火情在,小公子處起事來也有個擋箭的。”
“你懂什么!”那婦人手下一動,一聲貓叫聲便響了起來。
婦人似是怕驚到貓兒,沉默了片刻,方才緩了聲調問道:“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你又拿了藥,怎的還會失了手?”
“娘娘恕罪,原本事情就要成了,結果她手中突然拿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照到了老奴的眼睛上,老奴的雙眼直接便視不了物了。”老太監有些懊惱的說道:“待老奴能看到東西時,剛好禁衛軍巡到了瓊華閣附近,老奴怕帝姬發出響動引來人,便只得放棄了行動。”
“黑漆漆的東西,看到了會失明?”那婦人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是什么?”
“老奴從未見過,好似不是凡物,只一瞬便能將整個室內照得猶如白晝,緊接著老奴……”老太監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極是著急的說道:“娘娘,禁衛軍尋到這里來了!”
“你怕什么,好生的去偏殿躺著去,你拉了這許多天的肚子,早就病得虛脫了,又不是沒得人證在!”
不過一會功夫,殿內就變得靜悄悄的了。
待禁衛軍尋進了殿中,點了蠟燭,卻看到殿內一片荒蕪,蛛網遍布,并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于是便一齊退了出去,另往別處尋找去了。
天方一亮,鄭皇后的長寧宮便被禁衛軍圍上了。
整個宮中查遍了,除了鄭皇后宮中的一個小太監外,基本上都有人證可以證明并非瓊華閣的兇手。
除了寧良。
鄭皇后的跑腿太監,被人發現死在了液池里。
從鐘太醫死前留遺書指證,到趙福金遇刺當夜,寧良畏罪自殺,樁樁件件,都將矛頭指向了鄭皇后。
鄭皇后為自證清白,自請上交了鳳印,自禁步于長寧宮,全力協助劉賢妃查案。
劉賢妃拿了鳳印,得了趙佶給的協理六宮的權限,一時之間躍過了崔貴妃,成了后宮中的第一人。
原本她就得寵,此次又成了帝姬被害事件中的得益人,于是就有傳言,害兩位帝姬的幕后指使非其莫屬。
趙福金一個百病纏身的超級大宅女,初來乍到,先被人下了藥,后又被提著頸子塞進了白綾里,好像被嚇得失了魂。
這不,站在福寧宮門外的宮人親耳聽到,她對趙佶說:
“爹爹,咱們大宋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