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金用了一整個月的時間,才將整個空間給跑了個遍。
除了那座打不開的大殿,她上了山,去了湖的盡頭,丈量了已經被收掉的小麥地,將小麥地里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
原本她是想種些蔬菜瓜果或是經濟農作物的。
卻沒有種子而作罷。
她現實中的臥室里,能種的也只有她閑來無事養的花了。
空間里只有白天,反正她每次進來,都有太陽光照進臥室里,暖洋洋的。
她脫了身上長袍,換了一身舒服的睡衣,踩上膠鞋,就進了花房。
花房里有一顆金銀花樹,近些日子長得特別茂盛,大瓦盆已經放不下它了,而且它的枝葉都已經攀到旁邊的鴨掌木身上了。
她拿著園藝鏟,在金銀花樹下挖了許久,才總算是將金銀花的根系給挖出來了。
可是往外撥的時候,卻從花的根部掉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來。
趙福金一看,好像是一把生了銹的鑰匙?
這金銀花當初是她買的,移栽的土也是她放下去的,根本不可能有鑰匙會掉進盆子里!
那這鑰匙從哪來的?
趙福金心下一動,猛然想起她花房門上無緣無故出現的那把鎖!
那把鎖也是這樣,黑乎乎的。
這個不會就是那把鎖的鑰匙吧?
趙福金拿著黑乎乎的鑰匙,按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走向了那把黑乎乎的大鎖。
這扇門外,是趙老三家的院子。
若是她能出了這道門,進入到院子里,是不是就能看到趙老三和妹妹趙無恙了?
鎖芯“卡嗒”一聲,開了。
太陽光隨著門縫滑了進來,趙福金瞇著眼踏出了門外。
有微風迎面吹來,風中帶來了一道機械聲音:“歡迎您來到上元紫虛境!”
上元紫虛境?
趙福金一愣,眼前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并沒有如愿進入了趙老三的花院中,而是進入一間空曠的室內。
她這才發現,先前從門縫照射進來,是一個巨大太陽能電燈發出來的光芒。
在那燈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蓮花臺子,臺子上放置著一個閃閃發光的小東西。
趙福金疑惑的走過去,才發現那竟是一個金色的魚墜子!
她也有一個!
趙福金顫著手,從脖子掏出一個原身一直隨身帶著的墜子。
這墜子聽說是明達皇后臨死前送給原身的。
趙福金將脖子上的取下,打算與蓮花臺子上的放在一起比對一下,卻沒想到,兩只墜子剛放到一起,便“啪”的一聲合成了一個蓮花花苞。
頭頂的太陽能燈,在蓮花花苞顯現時便滅了。
室內突然便陷入到了黑暗中。
趙福金手中握緊蓮花墜子,退回到了花房中。
花房頂上的透明琉璃瓦上,大大的太陽還好生生的掛著,卻一絲光線也照不進花房的門外。
門內門外,仿佛兩個世界。
趙福金打了一個冷顫,手無意的捏了那蓮花墜子一下,她便發現,她竟然回到了凝和殿的寢宮里!
瓊玉正眼巴巴的盯著她的脖子看。
她的脖子還放在紅紗中,有些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垂著的手一動,人便又到了花房中去。
所以,這個墜子是出入空間的關鍵?
趙福金的這個發現,讓她興奮極了,她按一下人便在寢殿里,再按一下,人就進入到了空間內。
而且每次進入到空間的地方都是隨機的。
與上吊進空間每次都出現在同一位置不一樣。
她意念一動,人便出現在了山頂,再一動進入了田地,再一動正站在湖中!!!
以后,再也用不著上吊了!
趙福金回到寢殿,一腳踩在邊上備著的凳子上,將紗帶解了下來,興奮的說道:“瓊玉,我以后不用再上吊啦!”
趙福金進入空間不管多久,回到現實里也不過幾秒鐘的功夫。
瓊玉只感覺趙福金剛把脖子放進去,就又解了紗帶,根本就沒發現什么不同之處。
但是,這不妨礙她為趙福金開心:“真的,那就太好了!奴婢一到這個時候都嚇得半死,生怕您出了什么岔子。”
趙福金其實也怕啊,要不然她為什么每次進入空間一會就要出來呢,就是怕被真的吊死了。
她躺在床上,又按了一下金墜子,在心中默念道:“我要進入紫虛殿。”
眼前一閃,她便出現在了一間大殿內。
殿的正中供著一位美麗的女子畫像。
畫中人,低首垂眸,面色慈謁,在趙福金走近去看時,突然便抬起了眼睛,櫻唇輕啟:“福兒,你終于來了。”
“啊!”趙福金看到畫中人說話,直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你,你是誰?”
“我是你的母親啊。”那畫中人纖纖的玉手向前伸著,似是想要摸趙福金的臉,卻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了。
“你是明達皇后?”趙福金后退了幾步問道。
“是的,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呀,你不記得我了?”畫中人好像才發現趙福金的不對勁,她臉色一變,驚問道:“不對,你不是福兒,你是誰!”
“我是……”趙福金卡殼了,她是誰?這話怎么說?
她是趙福金,與她的女兒同名同姓,只是靈魂來自另一個時代?
這樣說,也不知這位明達皇后能不能聽得懂?
“啊?我明白了!”畫中人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我在另一世的孩子,我與趙懷謹的孩子!”
“你,你竟然已經這么大了?”
“只是你怎么會和福兒合成了一個人呢?”
畫中人皺著眉頭,在畫中踱著步子,似是怎么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而趙福金卻因為她話中的另一世,趙懷謹幾個字嚇了一跳。
趙老三的名字是趙懷謹。
他的妻子叫方銘,據說是未婚先孕,生下了趙福金后,才補辦的婚禮。
但是趙老三的老娘卻曾無數次罵趙福金:“孽種”。
而且方銘對她一向不冷不熱,連趙老三待她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生下來便有欠缺!”畫中人突然說道:“肯定是我離開大宋的時候,無意中帶走了福兒的幾分魂魄,所以才會有兩個你同時活在不同的時代。”
“福兒,你來了便好,不要再回去了啊,乖!”畫中人,伸長了手臂,卻始終伸不出畫來,她極是溫柔盯著趙福金的雙眼,誘惑的說道:
“在這里,你可以長長久久的活著,不會老,不會死,沒有病痛,沒有苦難……啊,這日子多好啊,你不要走了,孩子,陪著娘就住在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