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意?
畫中人似是有些恍忽了:“那年,我初入宮內做御侍,因著身份寒微,步步艱難。
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孟如意,她被太后看重,在宮中頗有權威,屢次幫我,慢慢的,我就將她當成姐姐一般的看待了。
她待我極好,屢在太后跟前說我的好話,以至于太后對我極是看重,官家也因此慢慢的看到了我的存在,并因此封我做了郡君。
我與官家的感情越來越好,她卻因為被牽入黨爭失了勢。我為了她能活得好一些,時常帶著東西去瑤華宮看她,她也屢屢跟我說,我就跟她的妹妹一般。”
畫中人的雙眼又含了淚,帶著悲憤之色:“我越來越得官家的喜愛,又為官家生了你們姊妹六個,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她卻將我騙入到這個古怪的地方來。
最初,她與我說,這里是仙境,待在這里可以長生不老。
我與她十來年的姐妹感情,自然是對她深信不疑,她帶我去了蓮花臺,到了一個極是漂亮的異世,我便是在那里遇到你的爹爹趙懷瑾的。
趙懷瑾是個傻子,他每次看到我,都只會傻笑,待我像個小孩子般的寵愛,他會為我做吃食,會為我做漂亮的衣裙。”畫中人的眉目溫和了起來,眼中也帶著歡喜雀躍:“最重要的是,他很尊重我,他的眼里也只有我。”
“福兒,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被這樣的寵愛著……”畫中人雙手撫上了自己的面頰,眼神朦朧:“我回到這里時,就與孟如意說,我要離開大宋,到異世里去,嫁給趙懷瑾,給他做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夫唱婦隨。”
“孟如意馬上就答應了,她讓我在大宋裝病,然后選了一個日子,將我帶入到這里來。
可是,一進來,她就有事需要回到瑤華宮里去,讓我自己先在這里待著。
我怎么可能在這里待的下去呢?她一走,我便直接去了蓮花臺,去尋趙懷瑾了。
趙懷瑾當然愿意娶我,可是,他娘卻死活也不同意,說我不是過日子的女人,非要趕我走。
趙懷瑾一氣之下,就帶著我離開了村里,來到一個大城市里,我將我帶著的首飾全賣了,給他做生意,他果然是個極厲害的!
也不過半年,就將本錢翻了幾倍出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被孟如意召回到了這里來!”畫中人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
“她騙我說,我只要進了這副畫中,就可以永永遠遠的跟趙懷瑾生活在一起了。
我信了,可是無論她怎么做,都無法將我送進去,只好又將我放回趙懷瑾身邊去了。
然后,你便出生了。”
“你出生后,臉的顏色不好,趙懷瑾便帶著你去另一個城市里去檢查,這一檢查才發現,小小的你,竟然帶了一身的病,若是不好好養著,恐是活不了幾年。”
“正當我為你難過日日傷心的時候,我又被孟如意召回到了這里來!”
畫中人的雙眼幾乎都要噴出火來:“她又將我騙到這副鬼畫旁,只推了一下,便將我推進來了。
她這才告訴我,要想從畫里出去,必須找另外一個人替代我進來。
我在這里等啊,等啊,感覺等了幾萬年了,結果,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你,福兒。”
“孟如意是元佑皇后孟氏?”趙福金見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講完了,才開口詢問道。
“不是她又是誰!這個賤人,自打將我騙進這里來,就再也不見她的人影了!”畫中人憤憤的說道。
“那個蓮花臺可以送你到現代里去?”趙福金接著問道:“怎么操作的?”
“福兒~~”畫中人眼珠一轉,并不答話,卻問起了問題:“孟氏還在活著沒?”
“在,還在瑤華宮里,前些日子還派了兩波人想殺我。”趙福金一看畫中人的模樣,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盤:“你是不是想讓我把她騙進來?”
“你做不到的。”畫中人直接否了:“你只要想辦法將她身上的一副畫給我弄來就行。”
“一副畫?什么樣的?”趙福金心中一動,孟氏能將畫中人隨意帶進帶出,肯定是有信物在的,這個信物,說不定就是這副畫了。
“你進來的時候,可看到這座大殿的全貌?”畫中人伸出纖纖玉指,一邊比劃,一邊說:“那副畫大概這么寬,這么長。是一副山水圖,這座大殿的屋脊隱在山水的正后方,在畫的右上角,寫了如意紫虛四個大字。”
“好,我會想辦法弄過來的。”趙福金聽她一說,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立馬就答應了下來,然后接著問道:“我想回到現代找我爹,你告訴我,怎么樣可以回到現代去?”
“懷瑾他現在好不好?他,是不是一直在等著我回去?”畫中人一聽到趙懷瑾三個字,立馬又變得溫順可人了起來:“我真的好想他啊!”
等你嗎?
聽說方銘在自己還不到三個月的時候,就在趙老三身邊了。
不過,趙福金肯定不會實話實說了:“嗯,趙老三現在的生意做得很大,他也很想你,并且因為你,他待我極是寵愛。”
這話是真的。
趙老三待趙無恙,遠遠沒有待她體貼入微、溫柔細致。
趙老三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恨不得夾著嗓子說話。
對趙無恙,卻沒少動手。有一次趙無恙不愿意去練琴,趙老三把尺子都打斷了。
“趙老三?”畫中人眉目一肅:“畫兒,你怎么能直接稱呼你爹爹的排行呢,你應該喊他爹爹。”
“嗯,是,我錯了。”趙福金態度極是誠懇的認錯:“所以,您可以告訴我,怎么回到趙,嗯,我爹爹的身旁嗎?”
“這個極其容易,你只需要站在蓮花臺上,蓮花臺自然就會送你去了。”畫中人羨慕的看著趙福金:“你見到你爹爹,記得將他的照片給我拿一張進來,我,已經許久沒見到他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趙福金已經從紫虛殿內消失了。
她心中默念著蓮花臺,到的地方卻是花房。
花房的門還是黑漆漆的,趙福金壯著膽子走了進去,摸黑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了許久,卻始終摸不到蓮花臺的蹤跡。
正在這時,她才想起,她的臥室里有激光電筒在呢。
她立即按了一下手中的墜子,就回到了明亮的臥室中。
她翻找出手電筒,穿過花房的門,再次向著黑暗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