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帝姬趙福金

第74章 我占嫡長

因此,趙金羅說她的午食吃不下的意思,就是指的趙金奴也會赴宴。

趙金奴與趙玉盤不同,她自恃出身高,嫡親的兄長又是太子趙桓,所以時常入宮,陪鄭皇后說話,表現得比親女還要貼心。

自打她從榮德帝姬被改為榮德公主后,對趙福金這位當朝唯一的帝姬,心中極是不爽,已經數次進宮要找趙福金的麻煩了,可惜屢次都被鄭皇后攔了。

這一次,蔡家入宮,按理說與她這個出嫁的公主沒有什么關系,她卻巴巴的跟來了,說是幫襯鄭皇后,真正的目的那是一目了然。

“大娘娘與我說,讓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王大娘娘過世得早,她那身份又在那里放著,實不好當著外人面交惡。”趙金羅轉述了鄭皇后的話,不屑的夾帶了一句:“便是大娘娘縱的她,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尋些事情來讓人不好過!”

“按照我說,你就該治治她!免得她以為,你還是以往的那個好欺負的小姑娘!”

這話倒是沒說錯。

趙福金點點頭,手下卻沒停,她扒拉著一個小餃子,嘴中驚嘆道:“這是蝦仁三鮮餡的嗎,果然是好吃!”

“我與你說話呢,你就知曉吃!”趙金羅說著話,看向盤中只余三個餃子了,急忙將盤子拉到了自己面前:“十二的餃子,你就給我留三個,太過份了吧!”

“你自己包的少,怎么能怪我呢!”趙福金將餃子放進了蘸料碟子內:“今天晚上,我還想吃這個,煮的,你覺得合適不?”

“就怕你到晚上會氣得吃不下了!”趙金羅沒好氣的說道:“蔡五郎君面貌生得極好,原本的家世也不錯,二姐姐挑著蔡夫人們進宮的時候來,定然是沒操好心……你就不能上心一點!”

她說著話,趙福金就將碟子中的餃子吃進了肚中,然后從瓊玉手中接過了雞絲面,拿起了湯勺,正準備動嘴,聞言答道:“我聽著呢,趙金奴沒操好心,我中午吃飯的時候,離她遠一點,對吧?”

“哼!你就在這里逗我吧,等你被她氣著的時候,可別尋我給你出氣!”趙金羅看她只顧著吃,一時之間都想不起來要說什么了。

她想了想,賭氣般的將桌子上的菜往自己面前攏了攏,連剩下的半碗雞絲面也給攏走了。

“這個可不成,俗話說‘吃人的嘴軟’,你都在我這里吃多少天了,那嘴不得軟成面糊糊?”趙福金笑瞇瞇的拍拍趙金羅的手:“她占嫡,你也占嫡,正好爭鋒相對才是正理。”

“她欺負你,又不欺負我,我才不管!”趙金羅瞪了趙福金一眼:“按我說的,她說你,你便說回去,現下這個時候,你還能怕她不成?”

現下這是什么時候?

趙福金心中明了,面上卻做不解狀:“現下與以往哪里有什么不同,以往爹爹與大娘娘對我也甚是寵愛,也沒見她能容我半分。”

“曹晟前幾日納了個貴妾,說是嫡親的表妹,兩人打小便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趙金羅知道她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卻也不拆穿她,反倒是神秘兮兮的說道:“那表妹肚子里的已經六個月了,顯懷了都。”

“我原以為以她的心性,不把曹家給鬧個天翻地覆就不錯了,誰知曉大娘娘竟與我說,那貴妾竟是她親自進宮求來的。

你說說,她在宮里的時候,踩天踩地的,這出了門,咋就這般窩囊呢?”

為什么這般窩囊?

趙金奴也很郁悶,她眼尾的余光瞄過亦步亦趨的羅氏,心中也是煩悶的厲害:“你尋個暖和的地方待著去,沒得跟著我在寒風里逛,回頭受了傷寒又得夫君痛心!”

羅氏眉眼低垂,聲音柔軟:“爺說讓妾跟著公主見見世面,哪敢隨意躲懶。”

“呸!你當我不知曉爺讓你跟著我的目的!”趙金奴冷了臉,斜睨了羅氏一眼,壓低了聲音怒斥道:“你不過一個賤妾,便是我要說話,難不成你還敢攔著?”

“妾不敢,公主不要生氣。”羅氏態度恭敬,依然緊緊的跟在趙金奴的身后。

趙金奴見她軟硬不吃,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蔡老夫人方氏與大夫人宋氏已經到了長寧宮,正陪著鄭皇后吃茶,見到趙金奴來,二人連忙起身施禮。

趙金奴卻似沒看見一般,徑直越過了她們,走到了鄭皇后跟前,嬌聲喚道:“娘娘,幾日未見,女兒委實是想您的緊!”

鄭皇后見了她,也比見了親生的閨女趙金羅強,一把攬在了懷中,嘴中連句的問道:“天這般寒,你怎的還到處亂逛?凍到了可是大事,日后萬不要如此任性了!”

“娘娘這里這么暖和,女兒便是再冷,心中也是一團火熱呢!”趙金奴順著鄭皇后的攬抱,一同坐在了寬寬的軟榻上,跟坐在下首的趙玉盤招呼道:“大姐姐來得好早,我原還想著在宮門處等等你的,結果羅統領卻說姐姐已經進來了。”

“二姐兒,有客人在呢。”趙玉盤并未接話,反倒是扳了臉色提醒道:“你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在人前且要注意著幾分,莫要忘了形跡,被外人恥笑。”

兩位外人屁股剛挨著椅子,立馬又站了起來,連聲道著:“不敢,不敢。”

“唉呀,這兩位,哪位是婆婆,哪位是媳婦?”趙金奴知道趙玉盤的一向如此,也不與她置氣,反倒是看向了兩位站起來的夫人,頗是好奇的問道。

蔡京的夫人方靜怡,家道中落,又守了望門寡,后來為了父兄及表姐的兒子蔡鞗,二十出頭的年紀嫁給了蔡京做續房的夫人,因著生得嬌小,面目偏向稚嫩,加上未生養過,此時看著,也不過才三十出頭的模樣。

蔡攸的夫人宋氏,比蔡攸小兩歲,眼下已經三十八了,生了兩女一子,操持著府中的上上下下,極是顯老。

趙金奴數次參加宮宴,豈有不認識這婆媳二人的道理?

她此時說出來,也不過是為著羞辱婆媳二人罷了。

“奴兒,你瞧瞧你這記性!”鄭皇后打圓場道:“仲秋的節宴,兩位夫人還在你下首坐著呢,你這么快便忘記了?

蔡老夫人,蔡夫人,你們可別記這丫頭的不是,她素來便是這般大大咧咧慣了,并非有意令你們難堪。”

“不敢,不敢。”方靜怡與宋氏哪敢記榮德公主的不是,這位公主在朝中霸道慣了,她們哪個不知的?

“你們的確應該不敢,我占嫡占長,便是出嘴罵你們兩句,你們也該感到幾分榮幸才對。”趙金奴傲嬌的抬高了下巴,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蔡家被五姐兒削官的削官,去職的去職,竟還愿意與她議親,可真是能屈能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