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為什么?這是規定。”顧大娘眼神充滿疑惑地看著葉三娘,“你這屁股不是也挨過嗎?”輕哼一聲道,“怎么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心里暗自嘀咕:難道這葉三娘真是被人冤枉的。
“她怎么樣了?傷的重嗎?”葉三娘擔心且著急地看著她問道。
“算你還有良心。”顧大娘冷哼一聲看著她說道,“你自己不也挨過板子,咋地沒感覺?”瞄著她的屁股說道,夸張地又道,“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放心死不了,頂多在床上多趴幾天。”
葉三娘摸摸自己還隱隱作痛的屁股,“這個傻子、笨蛋。”
“你怎么還罵人啊!她可是為了你挨這二十板子的。”顧大娘黑著臉看著她說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的一聲拂袖而去。
葉三娘被罵的,錯愕地看著離去的顧大娘,嘴張張合合的,跟她說不清了。
聽話聽音,這都聽不出來,可見顧大娘有多不待見她這個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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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娘剛剛回到自己的位置,就看見兩名差役帶著知府陸大人來了。
這么快就來了,顧大娘趕緊迎上前去,福了福身討好地說道,“陸大人。”
陸大人走了進來,這牢房的味道可不太好,他從袖籠里拿出白色的真絲帕子捂住了口鼻,悶聲說道,“把那個犯婦葉三娘帶到審訊室。”
“是,陸大人。”顧大娘福了福身趕緊說道。
差役們將陸大人穿過狹窄的走道領到了審訊室,哐啷一聲推開了大門。
陸大人站在門口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他嫌棄的撇撇嘴,我就不該抱什么希望。
其中一個年長的拽著自己的衣袖,將桌椅擦拭了一遍,“陸大人請坐。”
陸大人黑眸輕閃看著機靈的小子道,“武……”叫什么來著,想起來了,“武捕快!”
“小的武大魁。”武大魁微微彎腰拱手恭敬地說道。
“你這身板可真當的上這個名字。”陸大人上下打量著壯碩如山的他道。
“謝,陸大人夸獎。”武大魁一臉傻笑地說道。
陸大人一撩官袍橫刀立馬坐了下來,“武大魁,我問你啊?”
“大人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武大魁趕緊的拱手行禮道。
“別緊張。”陸大人微微轉頭,黝黑發亮的眼睛看著神色有些不安的他說道,“白家大少爺是個怎么樣的人?”
“那是咱衛輝府出了名的浪蕩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武大魁拱手回稟道,“曾經欠了飄香院的嫖資,讓老鴇子帶著姑娘們將白家的大門給堵了。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可是讓衛輝府老百姓給笑話了好久。”
這自古有三種債不能欠:賭資、嫖資和高利貸。
“那白家的三少奶奶為人怎么樣?”陸大人劍眉輕挑眼神充滿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這個小的在這案子發生前,沒有聽過白家三少奶奶的任何流言蜚語。”武大魁認真地想了想回稟道,“大宅門里的深閨婦人,咱都沒見過人家長啥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哦!”陸大人聞言拉長聲音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那案子之后呢?”
“漂亮,那是長的真漂亮。”武大魁雙眸放光看著他說道,“可惜命不好,年紀輕輕的……”微微搖頭道,“守寡了。”
“那與白家三少夫妻關系如何?”陸大人手中的帕子輕輕扇了扇,這味道可真不太好。
“大人,這人家閨房之事咱哪兒知道啊!”武大魁聞言一愣,隨即紅著臉說道。
“沒有耳聞嗎?”陸大人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將手中的帕子堵在了鼻翼間。
“沒有,大戶人家口風很嚴的,只有白家少爺有閑言碎語傳出來,還都是笑話。”武大魁傻呵呵的笑道,認真地又道,“不過小的想,夫妻感情應該不錯?”
“何出此言啊?”陸大人輕輕移開帕子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
“白家三少夫人嫁過來十年,生了倆兒一女。這感情不好能接二連三的生孩子嘛!”武大魁直白地說道。
陸大人聞言笑了笑道,“說的對。”
“而且也沒聽說白家三少身邊有通房,小妾,一心只讀圣賢書!哪里像白家大少,那頭兒大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全給收了,這小妾還是一房、又一房的往家里抬,就別提著眠花宿柳了。”武大魁一撇嘴有些嫌棄地說道。
“那照你看這白家三少夫人和白家大少有jian情嗎?”陸大人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道。
“當然……”武大魁猛地急剎車,拱手道,“這個小的不敢妄下判斷。”躬身不起。
“起來吧!”陸大人輕扯唇角淡淡地說道。
“是!”武大魁直起身,退后兩步,筆直的站在陸大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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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娘腳步匆匆的到了牢房,嘩啦啦……打開牢房門,走到葉三娘面前,將枷鎖套在她的手上。
“你這是干什么?”葉三娘有些懵圈地看著她問道。
顧大娘沖著葉三娘喊道,“知府大人傳訊,問話呢!”扯著她枷鎖道,“走吧!”
猝不及防的葉三娘被她給拉的一個踉蹌。
顧大娘看著還呆呆的她道,“重審此案,這不是折鳶被打了二十板子爭取來的,你還發什么愣啊!”
“哦哦哦!”葉三娘麻溜的從床板上下來,跟在顧大娘身后穿過狹窄陰暗的走道。
這監牢可真是沒眼看,陰暗、潮濕,蠅蟲四起,老鼠肆無忌憚。
葉三娘吞咽了下口水,這里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可是自己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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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陸大人,犯婦葉三娘帶到。”顧大娘站在審訊室門口高聲喊道。
“進來吧!”陸大人朝武大魁使使眼色。
武大魁麻溜的將門打開,又趕緊側身讓開。
陸大人手中的帕子扇呀扇的,嫌棄地這破地兒,趕緊審完了回衙門去。
陸大人漫不經心的看向了門口,手里的帕子啪嗒一下掉了下來,看向葉三娘的眼神都直了。
武大魁說的還差遠了,起止是漂亮,一身灰撲撲的囚服,也難掩她清麗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