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跑出去葉綰綰也不擔心,她受著傷定然是去找她親娘了,李嬤嬤自然會找人給她看傷。
青紗帶著人收拾了一地狼藉,地板都擦了好幾遍。
青紗倒是心善,擔心著紅裳,還抽空親自去看了看,已經有御醫給紅裳治傷,而且紅裳直接在李嬤嬤那里住下了,似乎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葉綰綰聽了依舊沒有情緒,這有后臺的奴才就是不同,受傷了直接給主子甩臉子,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明明是她有錯在先,怎么像是葉綰綰無故欺負了她似得,奴才的命,卻養出了主子的脾氣。
好在這李嬤嬤倒是有點兒腦子,看到紅裳受傷心疼也憤怒,等青紗過去,她也冷靜下來了,親自過來給葉綰綰賠罪。
“貴妃娘娘,紅裳那丫頭被老奴慣壞了,一時不知輕重,求貴妃娘娘恕罪。”
葉綰綰微微歪頭,像是聽說了個笑話:“犯了錯就躲起來,讓你來請罪,本宮原諒誰,原諒你還是她?”
“請罪都沒有誠意,區區一個奴才竟然也跟本宮甩臉子,李嬤嬤也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可是本宮太仁慈了,讓你覺得我這么好說話,還是以為仗著是太后身邊的人就能奴大欺主了?”
李嬤嬤態度誠懇,但很是淡定,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紅裳打碎了鐲子,貴妃也打傷了她的額頭,都毀容了,也該算是扯平了,她來道個歉,這事兒就過了,可聽了這話,頓時意識到不對了。
“貴妃娘娘明鑒,老奴絕無此心,紅裳是老奴之女,老奴愛女心切,若有錯處,請貴妃娘娘責罰。”
葉綰綰沒有說話,鴉羽般的長睫遮蓋了眼簾,垂落的眸子落在自己手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青紗拿出碎玉鐲子出來:“紅裳打碎的是娘娘最喜愛的血玉鐲子,娘娘一怒之下才拿胭脂盒丟過去,不曾想正好砸在她頭上。”
“娘娘向來是寬厚之人,待我等極好,那只是意外,還沒罰她呢,她就一句話不說惡狠狠的就走了,屬實讓人有些心寒。”
“嬤嬤也是跟著太后身邊多年的老人了,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紅裳有錯,就該讓她來請罪,嬤嬤仗著身份,到底是誠心請罪,還是仗著身份威脅娘娘?”
李嬤嬤連忙搖頭:“娘娘明鑒,老奴豈敢?只是紅裳額頭裂開,血流如注,老奴慌了神,一時疏忽,都是老奴的錯,我這就去把紅裳帶來,讓她親自向娘娘請罪。”
“不必了。”
葉綰綰淡淡道:“即日起,紅裳去浣衣局。”
李嬤嬤頓時腿軟,大驚失色,浣衣局,那是人待的地方嗎?
“貴妃娘娘饒命啊,裳兒額頭受傷,太醫說傷到了骨頭,人都下不來床了,這發配去了浣衣局可是要了她的命啊。”
葉綰綰冷冷的看著她:“那李嬤嬤以為該如何罰?”
李嬤嬤語塞:“這......這......”
“懇請娘娘恕罪,老奴愿帶她受罰,求娘娘成全!”
林姑姑進來,皺眉道:“李嬤嬤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貴妃娘娘怎能罰你?這是想讓娘娘被太后責罰?”
“不是這樣的,我......”李嬤嬤滿臉哀求:“奴才絕無犯上之心,懇請貴妃娘娘開恩。”
李嬤嬤不斷磕頭懇請,頭都磕腫了。
葉綰綰看著她這樣子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回過神來,淡淡道:“紅裳貶為三等宮女,下去吧。”
不愿再多說什么,讓人直接把李嬤嬤拉出去。
“娘娘?”林姑姑擔憂的看著葉綰綰,她這情緒看著有些不太對勁。
葉綰綰目光空洞的看著遠處,這就是母親天性,只有親娘才會這么護著,不問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