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通道出來依舊還是黑天,牧風已經先一步點了燈火,看著眼前長滿果子的桃子樹,葉綰綰心里有個驚人的猜測,但她不敢相信。
“這里...是鎮國侯府?”當初燕沉帶她看那一府的桃花很是記憶深刻,她下意識的就只能想到那里。
不過不應該吧?
在葉綰綰懷疑的目光中,燕沉緩緩點頭。
葉綰綰:“......”
趙秦占據了鎮國侯府,到處抓他們,他們卻回到了鎮國侯府?
這算什么?羊入虎口,送菜上門?還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面前是一間小房子,周圍都圍滿了桃樹,小房子沒什么特別,倒是桃樹上的桃子結得很大,而且都熟透了,鼻間全是香甜的桃子味。
“為什么要回來這里?”
燕沉拉著她的手進屋:“以前在宮里的時候,偷偷去過藏書樓,找到一絕世孤本,上面寫的是玄術布陣之法,娘娘應該也有聽聞過,五百年前夏朝皇帝為了長生不老大興玄術,禍害滄桑,后來興帝撥亂反正,視玄術為邪術,大肆斬殺術士,焚燒書籍,之后玄術一直沉沒,沒人再提及。”
“我那時也不以為意,但那是從未見過的東西,不免好奇,閑來無事就研究研究,這么多年,也就會點兒皮毛。”
“玄術之中,桃木最邪,我以桃樹為媒介起陣,就在這鎮國侯府困出這么一隅之地,陣法不開,沒人進得來,就算去了最高的閣樓之巔,也看不到這里。”
“趙秦狡詐詭譎、心思縝密,我知道遲早有一日他會走到這一步,所以提前布置了一下。”
葉綰綰:“......”
所以說,燕沉還有什么是不會的?
真乃神人啊。
大家都是讀書人,但人與人之間怎么差那么多呢?
葉綰綰讀的都是正史、通傳、詩詞歌賦,她自認也是很聰慧的人了,自小被先生稱贊,也小有才女之名。
然而,她讀了這么多書,一樣都沒用,只讓她學會了悲傷春秋和腐朽陳規,然后在宮里憋屈而死。
反倒是燕沉,什么都會,用那些老夫子的話說,這叫奇巧淫技,可偏偏就是這些,比什么都有用,簡直神技。
“小沉子啊......”
難得看到貴妃娘娘這么目瞪口呆,燕沉挑眉,饒有趣味:“娘娘怎么這幅表情?”
葉綰綰站好姿勢,雙手作揖:“佩服至極,請受小女子一拜。”
燕沉被她逗樂,一把將人拉入懷中,滿眼不懷好意:“娘娘當真佩服,一拜可不夠。”
這人......一天天的,老不正經了。
葉綰綰擋住他的臉,沒好氣道:“你別調戲本宮。”
從他懷里掙扎出來,瞪他一眼:“笑什么笑,你說你,以前跟在本宮身邊,一天到晚板著個臉,讓你笑,笑得跟鬼似的嚇人,現在怎么就笑得這么......”
她想說什么來著?
勾人,對,就是勾人又撩人,看得人心慌慌的,面紅心跳,控制不住。
不過這話太羞人了,她實在說不出口。
這難為情的樣子,看得燕沉眼眸更加滾燙。
他的容貌本就顯眼,若是還這般笑,怕是早就沒命了。
當然,之所以對葉綰綰笑不出來,那時不過是因為習慣了冷著臉,從未笑過,自然不會笑。
后來,為她傾心,卻不敢笑,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藏著自己心思怕被人發現,哪兒還敢露出笑顏。
重逢之后,以下犯上,碰觸了禁忌,像是偷到糖的孩子,嘗到了甜頭,這人生才終于有了甜的滋味。
解釋起來簡單,但其中夾雜了他太多的心思情意,其中酸澀甜蜜,不是話語能解釋清楚的。
而且娘娘現在這樣子,都不需要她解釋,她自己就迷糊了。
起身摸了摸她的頭:“這里很安全,天還早,娘娘繼續睡一會兒,別亂走,奴才出去一下。”
人走了,周圍也安靜下來,一陣風吹來,葉綰綰突然感覺后背一涼,突然就讓她想起了那陰森的通道。
這可真是要嚇死個人啊。
眼下雖然已經快要天亮了,但外面還是昏暗的一片,這里又沒有別人。
葉綰綰一最快的速度竄到床上,扯了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甚至把腦袋都裹到被子里去,仿佛這樣能安心些。
過了半個時辰天就已經亮了,燕沉還沒回來,葉綰綰看著外面明亮的天際,心中的恐懼終于少了些,終是抵擋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一醒來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起身下地,竟是燕沉在做飯。
“醒了?奴才這就打水給娘娘洗漱。”
伺候葉綰綰這件事情,燕沉做得很得心應手,從來親力親為,不讓別人插手,也不讓葉綰綰自己來,他不覺得自己這么有本事還做奴才的事情丟人,想法應該說是樂在其中。
當然,這世上也只有葉綰綰才讓他這么心甘情愿的用心侍候,
葉綰綰習慣被人侍候也沒覺得什么,雖然偶爾覺得哪里不太對,但很快又被趙奕忽悠得忘了。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也算是絕配。
燕沉的廚藝自然是不用說的,吃了午膳,燕沉還摘了成熟的桃子,削了皮才送到葉綰綰面前:“嘗嘗。”
葉綰綰不禁莞爾,春天滿園桃花,秋天滿樹碩果,這滿園的桃樹倒是比那些只能看的花兒更加實用。
“對了,趙秦呢?現在什么情況?”
燕沉:“已經避開了,他暫時找不到這里,但他素來兵行詭道,就算破不了這陣,也定然會有所察覺,躲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
葉綰綰:“我們也不需要待多久,最多三日,遲則生變,不能再等。”
說完走出屋門:“你說他平時待在哪里?這里是你的地盤,趙秦就算霸占了這里,也會格外戒備,怕你留下后手,會不會他根本不住在這里?”
燕沉搖頭:“這個難說,他性格詭變,行蹤莫測,輕易不會讓人找到他的。”
葉綰綰:“輕易不會讓人找到他,那若是讓他自己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