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89年元旦逼近,跟往年一樣,南平的冬天寒冷多雨,淅淅瀝瀝的總也沒個完,鎮里到了這時候基本沒什么具體工作,各個辦公室里已經生起了白碳火,人們都圍著火盆談天閑聊,倒也愜意。楊陸順的心情跟老天一樣陰霾,甚至尤過之。
昨天老秦帶他去看了鎮里分給他的房子,得知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楊陸順高興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忙不迭地給老秦敬煙,感激話說了一大籮筐。老秦似乎有點同情地說:“去看了再說。”
楊陸順興高采烈地跟著老秦穿過了大半個老城區,過了汽運公司上了南平河堤,又往東邊走了莫約十幾分鐘,在一個小巷子里,踩著泥濘上隔一步墊著的破磚頭,來到了河沿的一處老舊平房前,楊陸順早就沒了當初的喜悅,看著眼前破爛不堪的老平房,心就揪了起來。
老秦喘著氣說:“喏,就是這里了。嘿嘿,這房子年歲只怕有二十幾年了,記得文革初期城關鎮就設在前面的,也就是現在南平酒廠那里,這房子當時是鎮里最好的了。二十多年嘍,我也從一個小伙子變成了半老頭,這房子也殘敗成這樣了。房子雖然舊了點,易書記還是費了不少勁才調整出來,你也知道,都是公家的屋,住進去了的都不想再讓出來,你也多理解點吧,好象是第六間,進去看看?”
楊陸順苦笑道還真與六字有緣分,默默地點點頭,收了雨傘,見老秦一步一滑的,又伸手攙住了他,一起上了臺階。兩人上了臺階,使勁跺去腳下的泥濘,楊陸順借機看了看第二間住戶的情況,里面粉刷得倒還潔白,擺設的都是過時的老家具,顯然是住的老人,便問:“秦主任,這里住的只怕都是鎮里的退休干部吧?”老秦搖著頭說:“有也只怕只有一兩戶了,大部分都搬走了,住的估計都是他們的親戚什么人,誰知道呢。”兩人找到分給楊陸順的房間,門鎖得緊緊的,老秦拿出片鑰匙,扭了好一會兒才打開碰鎖,推開門卻沒進去,反而趕緊讓開。
楊陸順沖里一看,里面黑呼呼的一片,一股子說不出的怪味沖碧而來,顯然是長期無人居住。楊陸順定了定神跨步進了去,一直走到最盡頭,其實是兩間正房后面帶個小廚房,不足四十個平方,到處積滿了灰塵蜘蛛網,天花板上墻體上到處是漏雨形成的泛黃發黑的漬跡,后面那間某處還在滴滴答答淌水。楊陸順大為沮喪,就這破屋子,光修繕整理就得一筆開銷,而且還這么小,怎么住呢?他失神地打量著自己辛辛苦苦爭取來的房子,就有種錐心的痛。
老秦在外面也嘆息著,房子確實是差了點,可也難為了易書記費心打聽才得知有這么個空屋,為了讓那家人交出鑰匙,易書記還發了一次脾氣,算是不錯了。本來完全可以叫其他什么人帶他來看房子,也是怕他心理有失落感才親自陪他來的,看小楊木在里面,只怕是失望得很了,便喊道:“小楊,你把窗戶什么打開通通風,莫在里面呆久了。”
楊陸順這才恍過神,依照老秦的話把前后窗戶打開,才走出門,敬了根煙給老秦,嘴唇蠕動幾下最后還是長嘆了一聲。老秦抽著安慰道:“小楊,條件是艱苦了點,我不是替易書記說好話,易書記還是盡心費力想了辦法的,只是鎮里實在是有困難,還有好多單身的干部為了結婚打了好多次分房報告,不也沒解決?你算好的了,到鎮里時間不長,也算是分了套房子。”楊陸順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秦主任,我、我還是很感激您和易書記的,有房子總比擠在岳母娘家強!”老秦也嘆了口氣說:“你這么想我就放心了。難是難了點,以后再爭取吧。鑰匙交給你,抽空就來拾掇拾掇。有什么要維修的地方你只管往總務那里說,公家的屋自然還得公家修了。”
中午飯后,楊陸順居然不敢直接告訴沙沙,只是叫她一起上街有點事。一路上楊陸順拒絕回答沙沙的任何疑問,只是悶頭領著沙沙去看房子。等到了那里,沙沙還以為是來看望朋友熟人,就有點埋怨:“六子,再熟的人我第一次來,多少也得提點東西才象話嘛。”楊陸順掏出鑰匙開了門才怯怯地說:“沙沙,這、這就是鎮里分給我的房子!”沙沙楞了楞,顧不得刺鼻的怪氣味就沖了進去,前前后后看了兩三圈,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淚水就不住得往下淌,哽咽著說:“六子,我們倆辛辛苦苦送禮討好,把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就、就換來這么間破屋?你看看這到處漏得象什么,你看看這才多點大,你看看這是人住是地方么?”
楊陸順抱著頭就蹲在了地上,沙沙的責備尤如根根利箭直插他的心窩,這怪得了沙沙埋怨責罵么?付出與收獲不成比例時,誰都難免會埋怨的。
沙沙見楊陸順那熊樣更是氣惱:“你抱著頭做什么,怎么干脆不縮進去算了?這地方我住倒沒什么,你就忍心讓咱旺旺也窩在這不遮風不擋雨的地方?我家旺旺那么聰明可愛,不到一歲就會說話,現在已經會背十幾首唐詩,我是不會讓我家寶貝旺旺住在這牛棚一樣的地方,我這輩子算完了,可不得讓我兒子也跟著完蛋。你怎么不說話了,你不是能說會道討領導歡心嗎?你不是點燈熬夜替你領導歌功頌德,讓他們在縣里地區露臉爭光了嗎?怎么分好處的時候就想不到你呢?枉你還是什么大學生,你、你現在連家強都不如,你連你四姐夫那泥腿子都不如,人家靠你發財了,你咋就不用腦子去替自己想想轍發發財啊?搞到現在你是職務也沒有,存折也沒有,分個房子比農民住的還破,楊陸順,你、你枉為男人你!”楊陸順麻木地聽著沙沙責備,他腦子里幾乎是一片空白,不停地拉扯自己的頭發,似乎這樣才能減輕心里的苦楚。
沙沙大聲的責罵驚動了左右的鄰居,幾個老人把手籠在袖管里饒有興趣地看著聽著,悄聲的議論著。沙沙更是火大,砰地大力關上了房門,震得灰塵簌簌揚起。沙沙抹了把眼淚說:“你看看,這都住了些什么人,都是點老得在等死了的人,我和旺旺是堅決不會住到這樣的地方來的,我、我咋就這么命苦喲。”說著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蹲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楊陸順站了起來,走到沙沙身邊,說:“沙沙,我的對不起你們娘倆,我、我實在也是盡力了。雖然這房子破舊了點,總也說明有了進步,領導心里多少還記得我,要不我們倆就先住進來,旺旺就還是寄在四姐家,好不?”沙沙嚎了聲說:“我就不住進來,我丟不那人!”楊陸順蹲在沙沙身邊,伸手去擦她的淚水,沙沙卻倔強地撥開他的手,楊陸順嘆息著說:“沙沙,不管怎么樣,我們還得堅持下去,要不然送的東西也白送,從前的努力也就付諸東流。這兩年的遭遇讓我清醒了很多,想想以前我確實幼稚得可笑可憐,老是自以為了不起,嘿嘿,沒想到什么都得建立在有領導賞識的基礎上,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真是高人一等了,老話說先苦后甜,我是先甜后苦,要不讓我嘗點苦頭,我還會冥頑不化,我看吃點苦受點冷有好處,要不這樣,我哪知道我老婆是個未卜先知高瞻遠矚的賢良之妻呢。”沙沙晃著肩膀擺脫楊陸順搭上來的手,說:“貧嘴當得房子住嗎?”楊陸順說:“孟子曰: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我現在就是在受磨練呢。沙沙,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就不信我楊陸順一直都要曲于人下。”說著拉著沙沙站了起來,誠摯地說:“親愛的,為了我們的旺旺、為了我們的幸福的將來,我們再努力努力,好不好!”沙沙從來沒見六子眼里閃爍著如此堅定的眼神,那漆黑如星的眸子令她癡迷信服,不尤心就軟了下來,說:“六子,我、我聽你的,我不怕吃苦受人臉色,我只想有朝一日能一家人能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我不靠你還能靠誰呢?”
楊陸順往炭盆里添了幾塊白碳,心里始終郁郁難平,給沙沙和旺旺的承諾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說來容易做來難,真要迅速地扭轉形勢又談何容易。至少在城關鎮里要再進入領導行列就非常困難,一個蘿卜一個坑,沒人騰位子又怎么能進步?看來不能死守在鎮里,得把目標定高點。楊陸順知道要與領導拉好關系,至少要先讓領導熟悉你了解你,同時也要摸清楚領導的性格喜好,對癥下藥才見效快。好在運氣還算不錯,至少眼前就有個縣委領導的親戚,楊陸順就感覺到上天似乎還是眷顧自己的,不管怎么難總還是給了一線希望一點機會,就看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楊陸順點燃一根煙,細細分析起辜燕這個小妹子。從以前的談話聊天中他知道辜燕到鎮政府來打字是個過門,要不是現在三令五申嚴禁教師轉行,她早就進了其他好的單位,估計也用不了多久她的編制就會從教育口轉到鎮里來或者直接就去了其他行局機關坐辦公室,小妮子沒什么野心,只想到個清閑的單位上班。小妮子雖然只是中專生,可也還好學,已經報了函授專科,平時眼界也還算高,雖然不到談婚論嫁的年齡,追求她的男子不少,多少只怕也是瞅著她的家庭背景來的了,但還沒有幾個她瞧得上眼的。小妮子的爸爸在教育局工作,可惜在文革期間被造反派打瘸了一條腿,形象不適合當局領導,要不也是局長副局長的了,正因為這樣,小妮子也不想進教育局機關,主要是覺得與大人同在一個機關拘束不放肆,她媽媽在城關中學教書,也是個沒政治野心的人,倒是教書水平不錯,是南平有名氣的語文老師。可小妮子很少談起她舅舅闞副書記,什么原因不很清楚,大概也是不想讓人說閑話吧。小妮子在單位很招惹人喜歡,能說會道的,工作起來也還勤懇,打字員不是個輕松的活兒,雖然大家伙盡量地幫她減少工作量,可一個鎮里實在有太多的東西要打印了,到高峰期不時還得加班加點,也很少見她到辦公室找老秦抱怨,至于小妮子的業余愛好,大體跟時下年輕人差不多,喜歡看言情小說,喜歡跳舞。楊陸順自覺得跟辜燕關系還不錯,至少小妮子時不時要跑到他辦公室來聊天,談得還算投機。關鍵是怎么樣才能與她舅舅搭上聯系,這是個大問題,再說他一個已婚男人與辜燕處得太親密又怕單位上的人說閑話,更怕扯上說都說不清楚的男人作風關系。而沙沙也沒太多精力去與辜燕交往,易書記那頭也不能說丟就丟了的。思來想去沒個好辦法,楊陸順就有點煩躁。
楊陸順站到走廊上呼吸著新鮮濕潤的空氣,北風吹在臉上讓他混沌的腦子得到了清醒。正要進辦公室,就看到院子外連跑帶竄地進來個人,不是侯勇又是誰?那動作敏捷得還真他媽的想個猴子,楊陸順不禁婉爾。
侯勇咚咚咚幾步竄到了二樓,臉上不知是風吹紅了還是運動過了量,楊陸順笑著說:“侯隊長,你好賴也是領導,就不曉得穩重些啊?”
侯勇笑迷迷地拉著楊陸順進了門,一屁股坐在火盆邊上,不大的眼睛里灼灼生輝,一臉喜氣洋洋。楊陸順就奇怪了:“看來今天你有喜事啊?那臉漲得猴屁股一樣!”侯勇嘿嘿一樂:“臉怎么紅了?容光煥發唄,來,抽煙抽煙,從我爸那里要來的大中華。”便從包里拿出一盒丟給了楊陸順,又從兜里拿出盒中華煙敬了根給他。
楊陸順把煙揣進衣服的內口袋,笑著點燃煙說:“侯勇,別給我賣關子,你有點什么事我從你臉上看得出,說,啥事高興得讓你激動成這樣?”
侯勇欲言又止,神秘地跑到門口張望了下,把椅子挪到楊陸順身邊悄悄地說:“楊哥,四妹子又懷上了。這次肯定是懷的個崽。”楊陸順大驚,也悄聲說:“你小子想兒子想昏頭了啊?你們倆口子都是有單位的,政策哪允許你生二胎啊,還是莫把自己的前途拿來開玩笑。”侯勇嘿嘿笑著,狡黠地說:“就知道你會擔心,不過我可只跟你說實話,千萬就泄露不得啊。”楊陸順忙搖頭:“侯勇,那就別跟我說了,我琢磨著你肯定想了什么辦法,小一個人知道就少點危險。我可不想你這猴子被剝去這身警服露出一身毛來。”侯勇那還按捺得住,說:“我就是憋在心里慌得很,不找個好兄弟分享分享我難受得很。我跟你找實說,我呀到地區人民醫院給我大閨女弄了個先天心臟病的證明,按政策我就可以生二胎,都到計生委去備了底得了批準的。我給你說吧,我生二胎國家允許,哈哈。楊哥,保佑我一定生個兒子啊!”楊陸順心想原來是這么回事,媽的有關系真是什么都可以搞啊!笑擂了侯勇一拳說:“不用說肯定劉霞肚子里懷的是個小大圣,種的什么種得的什么果,哈哈。到時候我家旺旺有個小弟弟了。晚上我就同沙沙一起去看劉霞,我要摸摸她的肚子看那小大圣踢我不!”侯勇喜得抓耳撓腮,說:“媽的,這么些年了,我是日盼夜盼有個兒子,老子實在不是農村人,咋就那么封建思想呢,沒兒子我就象他媽的矮人一等一樣。啥也別說了,中午咱哥倆好生喝一瓶高興高興!”楊陸順就有點嫉妒,看著侯勇活得人模人樣的,成天不務正業長期在酒館里吃喝,看他制服上的紅領章都油膩呼呼,可偏生這樣的人活得有滋有味,既然請喝酒,那就不喝白不喝了,便笑著說:“行,不過要喝就得喝五糧液!”侯勇說:“沒問題,只要南平有得賣的酒,你就只管叫來喝!今天咱哥倆去吃狗肉,冬令進補嘛。”楊陸順揶揄地說:“我倒沒關系,就怕有的人補了沒處瀉火流鼻血喲。”侯勇楞了楞,拍了自己腦門子一下說:“哎呀,高興起來忘了這茬,沒關系,老子找個小妹子瀉火去。現在開放了,小妹子的褲腰帶容易解得多嘍。”便嘿嘿淫笑起來。
楊陸順心里就冒出句話:且犯人之女,己女未有不為人犯者;污人之妻,己妻未有不為人污者。此因果報應累有現之。想到沙沙嬌美艷麗,心下也惶惶不安,人說家有丑妻是個寶,果然不假,不怕賊偷就賊惦記,大部分男人看到沙沙必定心中都會大大意淫一番,真要用金錢物質誘惑,不定就會被人得手,看來男人沒本事連老婆也保不住的。楊陸順悚然而驚,搖頭道:“侯勇,不是我羅嗦,劉霞也算賢妻良母了,你家侯茜茜都四、五歲了,你還這么老不正經的,對得起她們母女不?”
侯勇咧嘴一笑說:“富貴生淫欲,貧困起盜心。你總不能眼看著兄弟我活活憋死吧?我聽說南邊已經有那種東西了。”說著左手食指拇指扣成圈,右手挺直了食指在圈里抽插,楊陸順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撇著嘴說:“你小子還是公安呢,我看比那些街上的流氓不得差。”侯勇那計較這些,尤自吧唧著嘴說:“真有那事就好了,愛什么時候搞就什么時候搞,一天換一個也成!”又神秘地說:“楊哥,看錄象不?我找得到好片子,都是外國的毛帶!”楊陸順沒來由直犯惡心,可又不能太過分,就說:“沒興趣,我電視都看得少,也就看看新聞什么的。”侯勇還要羅嗦,楊陸順見小張從樓下上來,笑著說:“小張,來抽支煙。忙什么去了啊?”
小張見了侯勇知道有口福,趕緊笑嘻嘻地進來坐在火盆邊加著白碳道:“喲,侯大隊來了啊,稀客稀客。”楊陸順說:“侯大隊,趕緊搞根好煙犒勞犒勞弟兄們啊。”侯勇慢騰騰拿出中華煙,小張就喜呼著說:“哎呀,真的是高級煙啊,我還只看到易書記他們抽過,今天算是開了洋葷了,謝謝候大隊!”侯勇要的就是這效果,捏了支卻先敬給楊陸順,才很隨意地丟了根給小張,還故意丟偏了,鬧得小張貓起腰在地上追。楊陸順抽冷給了侯勇一下,做了個生氣的樣子,侯勇哈哈大笑著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撿起來吹巴吹巴不是還能抽,小張你說呢?”
小張美滋滋地抽著煙說:“到底是高檔貨,真純啊。”楊陸順見他手指上粘了些油墨,估計又是到辜燕那里討好去了,說:“小張,進展怎么樣啊?”小張的臉就有點發紅,說:“楊哥你莫笑話我,我比她大了好幾歲,人家哪看得上我喲。”侯勇來了興趣:“誰家的妹子啊?小張其實人還蠻標致的嘛,怎么會看不上呢?”楊陸順微笑著說:“誰家的妹子,不就是你家的小燕子啊。”侯勇就撇了撇嘴說:“你小子在打小燕子的主意?嘿,你還真沒指望了,你要是個正牌大學生,也許還有點希望。”小張就尷尬起來,謙卑地說:“我哪敢啊,人家可是縣委領導的外甥女,我是只敢遠觀了。哦,侯大隊,我那邊還有點事,謝謝你的好煙,楊哥也謝謝你照顧小弟我了。”說罷就匆匆走了。
楊陸順乘機說:“我們倆吃飯未免太單調,你去把你燕妹妹也叫上吧?”侯勇道:“算了吧,叫個妹子在一起吃飯,說話都不放肆,再說你曉得她有空沒?”楊陸順說:“叫上吧,俗話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況吃飯喝酒呢?你有了喜事就記得叫我這兄弟喝酒,可也別忘了妹妹撒。快去快去。”侯勇嘟囔著說:“我還真不怎么喜歡那妹妹,她眼里只有猴子沒我這哥!”等侯勇下樓去叫燕子,楊陸順給沙沙去了個電話,只是說不回去吃飯。
沒想到才一會燕子和侯勇就進了辦公室。燕子似乎很高興,坐在楊陸順身邊甜甜的笑著說:“謝謝六哥叫我吃飯。”楊陸順啞然失笑道:“侯勇,你哪有猴子的機靈勁?明明是你掏腰包請客,她倒謝謝我,你說這是什么事。”侯勇乜著眼沖燕子瞪了瞪說:“不是我不機靈,是我沒面子,還請不動她,這才搬出你這大靠山。”燕子嘻嘻一笑說:“我就曉得你沒這么好心,要不是六哥心里還有我,你會去叫我吃飯?那才叫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死猴子最討厭,還是六哥好!”說著還故意把身子和頭倒向楊陸順做依靠狀,沖著侯勇又是皺眉又是聳鼻還俏皮的吐了吐舌尖,小妹子的純情把楊陸順也看得砰然心動了,加上鼻端又傳來燕子身上的縷縷清香,幾乎有點神魂顛倒。楊陸順咳嗽一聲顧做鎮定地說:“燕子,你就把你猴子哥冤枉死了,確實是他先提起請你吃飯的,我只不過做個了順水人情。”辜燕說:“哼,他反正是公款吃喝,才不領他的情呢,還是六哥好,有好事總惦記著我。”侯勇被徹底打敗了,說:“燕子,我們怎么說也認識十年多了吧,就楞抵不上你和楊哥幾個月的感情?”燕子說:“就是對你知根知底才知道你是個臭猴子,我和六哥就是感情好,氣死你!”小妮子只圖和侯勇斗嘴,根本沒覺察到話里的病語。侯勇可就不放過了,嬉皮笑臉地說:“啊,你跟你六哥感情好是吧,到底有多好啊,就不怕沙沙吃醋?”燕子頓時大惱,可瞥眼看見楊陸順也是神情愕然,竟然羞得連耳朵根子也紅了,跺著腳咬著嘴唇道:“你、你這臭猴子,你要死啦說這些!”心里卻沒來由歡喜得很,孰不知暗中喜歡上了溫文儒雅的六哥,看多了瓊謠阿姨的言情小說,渾然不關心她六哥已經結婚生子了。
這下連楊陸順也被打敗了,忙道:“侯勇,玩笑開大了啊,擔心燕子抽你大耳光子,我們是兄妹感情好,扯到沙沙身上就沒必要了。燕子別生氣啊,真是個臭猴子!”侯勇也順坡下驢,抬起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扇著臉說:“我該死,我嘴臭,燕子妹妹請原諒。”逗得燕子噗嗤就笑出了聲,用水汪汪的眼睛脧了楊陸順一下,硬是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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