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第二部第一二四章
楊陸順就這么跑了三天,四天頭剛出城關鎮,就變天了,剛才還艷陽晴空的頓時烏云翻滾狂風大作,不多會豌豆大的雨點撲撲而落,起初稀疏漸漸稠密,而后形成傾盆大雨,擋風玻璃蒙蒙一片,刮雨器徒勞地擺著。
小周有點慌,他把車速減了但怕后面或對面來的車視線原因出事故,就建議道:“楊縣長,我看把車停到路邊農民家的曬谷坪里吧?這雨太大,我幾乎看不清路況。”
楊陸順笑呵呵地說:“小周,你看著處理,現在我們幾個都歸你領導。”小周也顧不得謙虛,趕緊著尋個進出方便的曬谷坪停了車,文博趕緊說:“小周別關引擎啊,空調還得轉,不然車里會悶熱的。”說著四下轉頭看著說:“我說進口車好吧,外面下暴雨,車里水花子都沒有,桑塔納經常就有車窗密封不牢漏水的。”
楊陸順心里厭煩,這文博只要有空就夸車,生怕不知道車是他調的一樣。也不知朱凡祖看上了他哪里好,難道就是伺候領導殷勤得好?可嘴里說:“這都是文主任的功勞啊!”
文博見小周很服從他的指示沒停引擎,笑呵呵地說:“楊助理,坐了小周幾天車啊,這才感覺到為什么你堅持要調他過來,確實比一般司機技術好,要不是小周受傷,也輪不到我享受一號車司機的技術了。”
要換了其他司機。多少得說幾句謙虛話,小周只是咧嘴笑了笑,找出抹布擦拭擋風玻璃。
文博見沒人答話,又說:“看看,這就是素質。不象有地司機。夸他幾句就翹尾巴,這幾天確實沒見小周說過蠻多話,看來深明沉默是金的道理啊。哈哈!還有小秦秘書也是話不多的人,楊助理真會選人啊。”
楊陸順瞅著文博哭笑不得,岔開話題說:“這雨來得及時。總算可以降降溫了。”
文博附和著說:“是啊。今天大暑。都連續半個月沒下雨了,要多下幾天才好啊,我幾乎晚晚沒睡個囫圇覺嘍。”
楊陸順心說馬上就雙搶了。怎么還能多下雨呢,不是要了農民的親命么。何況還是汛期,雖然南平有幾年沒遇到過大汛情,但目前絕對不是大量降雨的好時期。就說:“適當下點雨降降溫就行,太多則傷民啊。”
文博醒悟道:“哎呀,還是楊助理一心為民,我只曉得自己貪涼快,忘記就要雙搶了。”實在羨慕楊家裝地空調,他也想買,可惜太貴。
小秦難得插嘴道:“楊縣長,這瓢潑大雨下了十來分鐘沒見停,只怕降雨量超過15毫米了。怎么沒見氣象部門地災情預報呢?”
楊陸順也蹙起了眉頭,只盼這雨趕緊住了,說:“怕是沒預測得到吧,也不曉得是全縣普降暴雨還是局部的。小周,你看著點,覺得可以走就開車,盡快趕到上鹿口鄉去問問縣里情況。”
文博突發奇想道:“唉,要是能有大哥大幾多好,這不就可以隨時電話聯絡通氣了么。”
聽到這個新鮮事物,楊陸順倒是砰然心動,很有同感地說:“確實是個先進的工具,用到緊急情況時期最方便了。對講機距離有限制,通話效果也不行。”
文博來了勁,說:“我一朋友如今在深圳當老板,上次回南平見他拎著大哥大,我也想過下癮,沒想用不得,聽朋友說要郵電局架個什么什么網才行,我就說那就架唄,我朋友笑我沒脫農,說那網貴得嚇死人,而且大哥大也要萬多塊錢,電話費隨便一月就是好幾百,嘖嘖,還真得老板級別才用得起.....加緊改革,有錢了就用得起了。”
好容易等雨小了點,小周把車開上了公路,到上鹿口只不過三十幾里,硬是跑了大半小時,進了鄉政府院子,地面已經積了一磚厚的水,好在可以把車停在辦公樓前的臺階旁,下車還是打濕了大半個后背。
鄉政府地書記鄉長們等了好久了,黨委書記就是曾在新平與楊陸順是隔壁鄰居地黨委周副書記,老熟人見面當然親熱,只不過身份打了個轉,以前地領導成了部下。
老周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當初楊陸順背老謝整跑,他這副書記也扇過陰風,老謝的下場讓他兔死狐悲,生怕楊不倒找他的茬,他也是五十有三地人了,混完這屆就該進行局養老的,可不敢大意失荊州。
賓主坐下,楊陸順就問雨情:“周書記,這場雨來得突然,我就是在半路躲雨耽誤了時間,你們鄉各村情況怎么樣?”
老周看了旁邊地胡鄉長說:“沒什么大問題,前段大半月沒落雨,還組織過抗旱保苗,這場雨來得很及時啊,當然不能老下,就要雙搶了嘛。老胡剛才已經電話通知各村做好疏水措施,就要下鐮了,田里不能積太多水。”
楊陸順點點頭又問:“周書記,跟縣里聯系過嗎,這雨是全縣普降還是局部呢?”
老周說:“還沒來得及問,不過看這雨的來勢,應該差不多覆蓋了全縣喲。當然有的地方雨量少點。”
楊陸順說:“那我打個電話去縣防汛指揮辦問問情況,胡鄉長你要忙就別陪著了,等會請分管農業的副鄉長匯報就行。”老胡見楊陸順開了口,就說:“楊縣長,那我忙我的去了,等中午吃飯時多敬你一杯。”
老周把電話送到楊陸順手邊,順便也把指揮辦地電話號碼從電話本里翻了出來。楊陸順照號碼撥過去,報上名號,才問:“哦,你是值班科長小孫,你好你好。我想問問雨情。降雨范圍降雨量,對目前我縣的防汛工作有沒影響。”大,不僅我縣,連周遍的西平、萬山紅、歸民等縣都有大量降雨。根據市防汛指揮所下來的預報。今明兩天南平都有大到暴雨。不過因為前段干旱,這點降雨大大緩解當前的旱情。對于地勢偏低地新與、陸嘴兩個垸子,要做好排漬地準備。”
楊陸順到底不是老政府干部。對新與陸嘴兩垸不甚了解,放下電話問道:“周書記。新與陸嘴兩垸包括幾個鄉鎮?”
老周抓了抓頭說:“莫約六、七個鄉鎮吧,我也記不很清楚,包括河東片了。新平鄉就是新與垸最邊邊。”
一說河東片楊陸順這才大概有個輪廓,既然只有兩天的大降雨,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就安心地坐著聽取農業副鄉長的情況匯報。老周時不時地做著補充完善。最后楊陸順還問了問這季水稻預產量及新糧收購存在的問題困難,就算完成了上鹿口鄉的任務了。老周見楊陸順要走,極力挽留道:“楊縣長,外面下這么大雨不方便行車,你說去下鹿口,那邊路不好走,還有二十幾里地地簡易公路,晴天我都不留你,這下大雨爛泥污水地,小車怕陷輪子喲。不信你問小周師傅,他以前跟顧書記跑得多,比我有說服力。”
小周從休息室過來,聽了老周地說辭,點頭道:“楊縣長,周書記沒說錯,下鹿口現在確實不好去,要是213沒問題,本田車底盤低車輪抓地性能差,要是陷進泥坑,根本就動彈不得。”
文博見楊陸順猶豫知道怕一天跑不完四個鄉鎮,就笑著說:“楊助理,反正下鹿口挨得近,我看打個電話叫他們來人匯報就得了,只是麻煩周書記多準備一桌飯菜了。”見眾人紛紛勸說,楊陸順不好拒絕,只是委屈下鹿口的同志了。
這場雨就一直沒停,只是間歇著小了點,等楊陸順跑完最后一個鄉時,都不敢留下吃晚飯,那天黑沉得讓人心驚,算算南平有幾年沒下過這樣的“黑眼雨”了。鄉里地孫書記何鄉長會折中,不在鄉里吃行,就去縣里吃一樣嘛。根本不管楊陸順的勸說,執意開著吉普車跟在本田后面進了縣城。吃完飯還不罷休,又吵著到縣委招待所開房間打牌,文博知道有好處,也死命地拖楊陸順,無奈之下去打牌,不過楊陸順堅決要求打雙百分,不打麻將字牌,文博雖然肚子一有意見,總算也能撈幾個了。
那孫書記何鄉長都是四十掛零地所謂“年輕干部”,搞得好還有升遷空間,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與縣領導的機會,何況楊陸順還是政治新星呢。
不過讓文博傷心的是,楊陸順的牌技臭得厲害,打雙百分配合和重要,可他們一對幾乎沒默契,好容易贏一局就要連輸三兩局,本想撈幾個反輸去了上百元,就連孫書記何鄉長也索然無味,心里也暗暗明白楊陸順是在拒絕他們的心意,可又挑不出毛病,技術差手氣背嘛。
堪堪等到輸贏差不多,時間也快十一點了,楊陸順就叫收工,明天還得繼續跑鄉鎮呢,等回到家,沙沙旺旺早睡了。
第二天雨還在下,不過是下下停停,停停下下,晚上雨又大了起來,大河里的水位已經超過警戒線,縣委政府做了防大汛抗大災的動員,沿河的鄉鎮也調集了搶險預備隊,楊陸順停了調研,陪著朱縣長檢查了防汛工作,開了幾個緊急方案會議,接待了市里防汛工作組的巡視。
可到了第四日,又開始大面積降雨,狂風閃電,讓上點年紀的人不禁想起65年洪水,那次洪水險些造成南平潰垸,還是縣委書記苦苦請求上級挖堤蓄洪才免了南平六十萬人民的沒頂之災,然而那老書記卻在文革期間被整死,最大的罪過就是蓄洪!
水位持續在上漲,但離歷史最高水位還差了七十多公分。在縣委政府地安排下做了充分準備后,人心并沒有很大波動,學校依然開課,干部職工依然按時上班。到了第五天,大雨終于停止。淅淅瀝瀝的小雨不足為患。國家氣象預報局和省里的專家一致認為春江地區的強降雨已經結束。
解除了防汛警報,當天晚上楊陸順家里卻來了大姐、三姐兩家“災民”,問及原因是內漬造成的,新平鄉本就地勢低洼,幾天降雨導致溝渠暴滿。鄉里地電排全馬力抽水也不能緩解情況。這不大姐三姐家就漫進屋里一尺深地水。而即將開鐮的早稻全泡在了水里。當然只是地勢最低的四、五個村才遭了災,其他村田里水位高但沒漫進住宅。
楊陸順就很驚訝,他是縣長助理。大會小會天天有,怎么就沒聽到新平的同志匯報呢?按大姐三姐的說法。四、五個村足有四千人遭災,收成也將大幅度減少,泡在水里地房屋還有倒塌地可能,農民財產損失頗為嚴重啊。怎么就沒有新平方面地消息呢?
楊陸順本想直接給王書記電話,可猶豫了會給范海波家撥了去,沒人接聽,又再撥去柳大茂家,還好老柳在,問及起來,老柳卻放低了聲音:“楊縣長,鄉里開了大會,叫我們干部不許宣揚出去,不過鄉里王書記還是很重視,一直頂風冒雨在一線指揮,也發動其他村沒遭漬的勞力協助排澇,電排24小時不停機,還從萬山紅等地借調了不少抽水設備,說良心話,王書記還是愛護農民的,可天災人禍地不可抗拒啊,不過......楊縣長,你是新平人又是我的老領導,我不隱瞞你,這次澇得如此厲害,還是跟王書記把水利農工費當鄉里干部福利發了有關聯。你在鄉里也搞過幾年應該清楚,年年冬歇農閑都要修理農田水利,開溝挖渠清理河道,不過縣里有政策可以用錢代工地,這不王書記來了后,就基本停了冬修,農民的集體工一律折了現錢,本來老謝在就沒怎么抓緊修過,幾年下來,河床子沉得老高,灌溉溝渠盡是淤泥,除去農民為了引水方便挖挖自家的排水溝,我看毛爺爺當年大搞的農田水利網都廢了。河道溝渠不疏通能蓄得多少水?河床子比房基地還高,都不敢開閘,開了就倒灌嘛,靠幾個電排排水,能起什么作用喲!”
楊陸順掛了電話,心情陰霾得很,就為了給干部職工多發幾個福利,卻把幾千農民的收成財產置之不顧,是何道理!他沒有立即匯報朱縣長,畢竟自己沒親眼所見,亦不知道損失究竟多大。
為了避免與蘇明明單獨相處,楊陸順買了輛新自行車,在家吃完早餐掐著時間,準時在八點差那么三兩分鐘才進政府樓,不但不見蘇明明,其他打掃衛生的人也少碰見為妙。這個時候進政府樓,還能和同事們打打招呼,免得一早進了辦公室被人誤會多積極似的,他如今的職位已經不是伺候人的職務了,該有點縣領導的風度與灑脫。這不恰好碰見朱縣長,兩人說說笑笑一起上了樓。
例行的碰頭會結束,楊陸順就一車出了縣委大院,今天目標直指新平鄉。文博要主持全縣政府辦辦公主任月會就不能前去,小秦就活躍了許多。
小秦笑咪咪地說:“楊哥,我催燕子結婚,她老躲躲閃閃,你說該怎么治她?”
楊陸順心里顧著新平的情況,隨口說:“沒什么,她才二十二歲,多玩幾年再伺候你這小子。”
小周哈地一笑,小秦似乎很委屈:“你們都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楊陸順說:“你一天吃得臉放油光,不曉得你饑什么。新平今年怕不少人早稻顆粒無收,那才是饑呢。”
小秦楞住了,說:“新平?沒聽說啊。怎么會早稻無收呢,又沒遭水旱災,又沒蟲害,難道種子出了問題?”
楊陸順捏了下太陽穴,象是在自言自語:“最好是沒我估計得那么嚴重。”又瞅了下車外陰陰的天,嘆了口氣。
小秦就看小周,小周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小周感覺楊陸順心情不好。暗中加快了點速度,他曉得到了進新平地路有十幾里簡易公路,跑不起來。
進了新平鄉政府大院,小周按了幾聲喇叭,這不是小周牛皮。是不成文是規定。鄉書記領導們不可能一直站在門口等,就只得拜脫司機們按喇叭提醒,這不車才停穩,王書記等人就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
楊陸順眼睛一掃就看見少了幾個主要領導,政府方面只有范海波在。要匯報情況的嘛。而且整個辦公樓顯得很安靜。不少辦公室沒開門,意味著沒人在。
楊陸順進了接待室,附在王書記耳邊說:“麻煩你請其他同志出去。我有事問你,海波可以留下。”
老王不傻。他清楚楊陸順會問什么,人家幾個姐姐在新平呢,等上了茶敬了煙,寒暄過后,老王就讓其他人出去了,范海波琢磨著也知道了原因,埋著頭大口抽煙。
楊陸順問:“王書記,情況怎么樣,有多少戶農民的房屋泡了水?多少畝早谷子減產?”
老王嘆了口氣問:“顧書記朱縣長他們都知道了?”神情黯然得很。
楊陸順搖了搖頭說:“我兩個姐姐沒辦法住到了我家,我才問起的,沒跟顧書記朱縣長匯報。”
老王感激地看著楊陸順說:“謝謝楊縣長,其實不是我故意隱瞞,實在是有說不出的難處,外河水位高,開不得閘,新平本就地勢低,四面八方地水全聚在幾個村,疏堵都來不及啊。我對不起你姐、對不起村里地農民。”
范海波幫腔道:“楊縣長,是真的沒辦法,天災難料。出事后王書記已經組織了全鄉大部分勞力動力去排漬搶割泡水的早稻了。鄉糧站也提前開了稱,盡量減少農民損失。”
楊陸順見范海波還睜眼說瞎話維護書記,想起他沒遞舉報信還欺騙自己,火就大了,恨恨瞪了他一眼,才對老王說:“王書記,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我想你們自己最清楚,我要去遭災的村里看看實際情況!”
老王臉上一紅說:“楊縣長,就別去了,爛泥污水,還漂著死物,太不衛生了,本來就是機耕路,水一泡莫說車,人走在上面都抬不起腳。”范海波也想勸,可看到楊陸順冒火的眼神,嘴巴囁嚅著居然沒出聲。楊陸順說:“那就走路去,麻煩王書記幫我和小秦準備深筒套靴。”
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快兩小時才到被澇了地勝利村,看四周情況,顯然經過全鄉干部群眾地努力,水退了不少,但入眼至少還有兩千畝水稻沒了頂,田里搶割地農民彎下腰卻要費力地側著頭頸,不然臉就下水了。人們身邊是脫粒用的大板筒來裝割下的稻子。顯然費時又費力!
楊陸順走到戶人家門口,被浸泡地痕跡足有一尺來高,堂屋里臭氣熏天。一個老婆婆抱著三兩歲的孫坐在臺階上,渾濁地眼神茫然得很。
楊陸順上前問:“請問你人家,淹了幾畝田土啊?”
老王趕緊著道:“你人家,這是縣上的楊縣長,在問你的情況呢。”
老婆婆慌忙把孫一放站起來說:“是縣上的干部啊,屋里邋遢得進不得人,坐的地方都沒,茶也沒得,領導莫怪啊。碰到了天災冒辦法哩。我家只有十來畝水田,都淹了。我們這村都淹了,搭幫鄉里的書記啊鄉長啊帶人來搶水搶稻子,昨天我家還一尺深的水,今天一早就退完了。鄉上干部好,送了吃的還有喝的清水。”
楊陸順問:“你人家,不怪鄉上沒管好水?”
老婆婆搖著頭說:“天上要落雨,怎么怪得鄉上呢?再說好多年沒遭過水了,這怪不得人,怪就怪老天!”
楊陸順告別老婆婆又走了幾戶,都是說天災,都夸鄉上領導關心農民,處理及時。楊陸順見老王臉上隱含笑意,帶著老王幾個來到灌溉渠邊,折了根樹條子往水里一撥拉,道:“王書記,農民不清楚原因,我想你應該清楚吧。你看看這溝渠有多深,怕是好幾年沒起過淤了吧?你再看看這溝沿子,也是幾年沒修整過了,這么簡單的冬修都沒搞,那外河的河道更不得清泥了。王書記,新平是我長大的地方,我在新平也搞了幾年,改革前我不說了,就拿衛書記、謝書記任職期間,我在新平工作期間,年年都派工清了河道清了溝渠的,那些年莫說下這幾天雨,就是再下幾天,也不得河水倒灌吧。”
老王一臉通紅,不住點頭道:“楊縣長說得對,我們疏忽了冬修,今年保證吸取教訓,下決心好好整治!到時候請楊縣長檢查指導。”
楊陸順又轉了幾處,看見鄉干部村干部們都熱火朝天地幫農民搶收,又轉到附近的電排看了看,確實如老王說的,不僅電排滿負荷抽水,還有幾十個大水泵在抽,楊陸順說:“王書記,雖然你們發動災后自救成效快見效大,可、可這完全是應該避免的,農民無端損失了錢財,反過頭卻要謝謝你們這些始作俑者,我都慚愧啊!”
老王和范海波都吭哧著不斷檢討,楊陸順再加了句重話:“老王,我聽人說,新平鄉這幾年政府都沒組織過大規模的冬修,省下錢發了獎金,是吧?”
老王這才臉色大變,躬著背道:“楊、楊縣長,我、我是發了獎金,可不是我個人決定的啊,是看到其他鄉鎮這么搞,才跟風的,哪曉得新平地勢太低,損害了群眾利益。我、我知道錯了。”
楊陸順心里一驚,其他鄉鎮都是如此,那、那就是說農村經濟賴已生存的農田水利網不是基本癱瘓了嗎!他顧不得裝腔作勢擺什么縣長助理威風,他只想把這一情況匯報給縣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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