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

第一五五章

VIP第二部第一五五章

沙沙回家伺候楊陸順上了床,原本還想同六子商量商量老白介紹的生意,等她洗漱熨帖進房,六子已經鼾聲大作,手里還捏著旺旺迎“六一兒童節”的文藝會演照片。(點墨站)搖了搖頭,沙沙也覺得渾身酸軟,細心替六子掖好薄被子,開始對著鏡子搽晚霜。鏡子里的人顯得很憔悴,連眼袋都出來了,脖子上的皮膚也顯得松跨的,故意咧嘴做笑樣,眼角出現兩條細細的魚尾紋,再低頭看看松弛的乳房,早就沒了從前的挺撥,不禁幽幽地嘆息著,算算歌廳開了半年,錢是賺了點,但卻操足了心,生意好了忙得累,生意不好又煩躁,還要眼盯著那群服務員,要盯著庫房貨物的進出,麻將也沒時間打,上街都得起小跑,一天到晚就盼著趕緊上床睡覺,仿佛睡覺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好在還是賺了點錢。

想到賺錢,沙沙多少心理平衡了許多,心情也立即好了起來,仔細地抹勻晚霜,鉆進了被窩。開歌廳半年,平均每月的純收入基本在六萬五左右,貸款早就還了,這還得感謝舒姐子開的金口,也算舒姐子懂味,才出了三千塊錢就占了兩股,是看在錢的份上才幫腔的,說什么生意場上都得按合同辦,才依照原先的合同先還了貸款,再來分紅。

不過沙沙并不很滿足,以前三兄妹合伙,她占了七股,為了討好舒姐子,硬是白送給人家一股。然后為了歌廳地治安,邀請顧局進了一股,沒多久唐利萍賴進來參了一股,歌廳生意不錯,舒姐子又用紅利作了一股。算算十股份拆成了十三股份。她本人卻只占了六成,干的活卻遠比其他人多,唐麗萍偶然還會幫忙去進點煙酒零食,幫忙監督服務員,顧局人不常來。可維持秩序的民警沒少來一次。建國兩口子白天忙布匹商店。晚上還得死守在歌廳里,累死累活的,惟獨舒姐子就老佛爺一樣。最多只打幾通電話拉拉生意,就只曉得盯著關關手里帳本算計有多少進項。要是歌廳生意長久這么下去。累點也值得,可惜眼紅的人多,聽說這段時間出現了四家大點地歌廳,其實都是縣直行局地人開的,具體老板是誰,她都清清楚楚,可也沒奈何,人家沒縣委書記副書記堂客拉客,算是公平競爭了。馬上夏天到了,包廂里肯定得裝空調,這筆開支少也上了十五萬,生意越來越差可投資越來越大,勢必不是長久之計,哪天舒姐子喊聲不搞了退股,還敢少了人家一分錢??

沙沙在床上思來想去,與其費力不賺錢,何不私下找老白商量商量,哪怕跟老白合伙包了棉麻公司的粗棉布業務,一年下來輕輕松松賺七、八萬,還不招人眼紅,不象開歌廳,好象把南平所有單位的錢都賺完了一樣。特別是那些單位的頭頭,花公家地錢去唱歌好象還很了不起,時不時叫我去陪唱一首、陪跳一曲,口舌上還要占點小便宜,偏生還生氣不得,還得賠起笑臉說感謝!這服務行業真不是人搞地。看來是得見好就收,算算歌廳投資了二十五萬,我退出去,多少還分得六、七萬,就是虧點算五萬折給唐麗萍也行,反正多地送出去了,也不在乎這一、兩萬!這么算計著,就恨不得天馬上亮了好找老白詳談。

沙沙好不容易睡著,正做夢數錢,被楊陸順叫起了床:“沙沙,起來啊,莫耽誤上班。”換了平常,沙沙少不得還要在床上賴幾分鐘,可今天沒有,急著去找老白呢,顧不上眼泡鐘大,匆匆吃了早點送旺旺去學校,就踅去了棉麻公司的辦公樓。

縣棉麻公司是農業銀行的重點貸款單位,沙沙本是農行信貸科副科長,平常沒少來棉麻公司,才到辦公樓前,就聽背后有人喊:“汪科長,汪科長!”

沙沙扭身一看,是棉麻公司辦公室地副主任鞏艷輝,這個女主任專門負責來客招待,很是會討領導喜歡的少婦,就笑著說:“鞏主任,早啊!”

鞏艷輝搶上前來說:“哎呀,我還在汪科長后面,哪里敢說早,吃早餐了嗎?請您吃面條,公司斜對面地早餐店的面味道很好呢。”

沙沙說:“在家吃過了,得伺候家里的小祖宗吃了才放心嘛,你也莫客氣了,正好陪我一起上樓去,我找你們白經理有事。”

上了二樓,只有其他辦公室的年輕人在樓道搞衛生,都是很恭敬地招呼沙沙,進了經理辦公室,鞏艷輝是親自拿出個新瓷杯用開水涮了又涮,這才泡了杯清茶奉上,又從鐵皮柜里拿出盒中華煙塞進沙沙坤包里,笑嘻嘻地說:“汪科長,這是公司規矩,您也知道的。”就把頭探出辦公室喊:“小李,到公司門口等著白經理,見到白經理就請上來,別讓農行信貸科的汪科長久等了。”又去打電話,生怕白經理在家還沒出門。

沙沙任由鞏主任幫活,只是隨手拿起報紙看著,她很清楚自己在棉麻這些人眼里的高高在上的,對他們過于客氣,是自降了身份。

鞏艷輝布置妥當了,才恭敬地陪在下座,有句沒一句的搭訕著,生怕冷落了汪科長,本來農行信貸科的人就在棉麻很受歡迎,何況還是政府楊副縣長的愛人呢。

好在白利民今天沒去縣社開會,而是徑直出門就到了公司,在門口聽到小李說農行信貸科的汪科長在辦公室等,顧不上什么領導形象,三步并做兩步就沖進了經理辦公室,忙不迭就給沙沙道歉:“真對不起啊,汪科長,讓你久等了。”

見鞏主任替白經理泡好茶出了經理室關上門。沙沙才說:“老白,我們老打交道地了,你跟六子也是好朋友,我就不轉彎抹角,我只想問清楚。你提的粗棉布生意我做得不。有沒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白利民暗暗得意,卻很認真地說:“汪科長,我巴不得有你出面來搞呢。我也不瞞你,這粗棉布生意,好多人搶起來做。沒別的。都是想賺幾個。我剛到棉麻不久。還真拿那幾個副經理沒辦法,給誰做都得罪人,惟有讓外面的人搞。他們才沒意見。”

沙沙哧地一笑說:“老白,我說你忽然這么好。感情想拿我做擋箭牌?我沒那么蠢。”

白利民也笑起來:“沙沙,我拿你做擋箭牌,也就不會直言我地難處了,我是這么設想地,棉麻公司什么多?棉花多,粗棉布是什么原料做的?棉花紡紗后織的,我就拿棉花去某個小織布廠紡紗織布,只付加工費就換來了全年用度的粗棉布,是不是個堵人口舌的好辦法?”

沙沙琢磨不懂,搖了搖頭說:“我聽著,確實是個不錯地辦法,可我想不通,我該怎么做?你這辦法,完全用不著我嘛。”白利民說:“其他地你就別管了,你只管去某某紡織廠去進貨,進貨時,我提供給你最低進價,然后你刨去運費、稅費,我每米給你一毛差價,我保證每年至少進一百五十萬米粗布,如何?”

沙沙就是想不透老白怎么轉套子,讓買進地粗棉布變成原棉加工的粗棉布,公司帳怎么做?怎么才能做到天衣無縫?真是隔行如隔山!

見沙沙疑惑不定,白利民說:“其實也不復雜,原本粗棉布只用六、七級的低級棉花就可以紡紗織布,但我換成一、二級好棉花賣了錢再加上所謂地加工費,足已高出進棉布的價格了,你可以憑此輕松賺錢,我則消除了單位內部地不穩定因素,這些我交給周斌具體去辦,怎么走帳他都熟悉,你進的棉布直接丟春江火車站的倉庫,周斌會調車送回南平。說穿了很簡單吧。”

沙沙笑道:“老白,這么好的事你只照顧我這朋友,我一個人獨吞,未免也對不起你這朋友,干脆我們合伙吧,進貨的本錢我出,利潤對分,老白,我這朋友還值得交吧?”

白利民本想送個大人情給楊陸順汪溪沙,也是為他自己將來著想,卻沒料到沙沙這女人并不是頭發長見識短的貪婪之輩,短短時間就合理地分配了利益,不得不使他刮目相看,就點點頭說:“沙沙,要說我不想賺錢是假的,既然你愿意分我一半,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才到棉麻,還不很熟悉其中內幕,目前也就這粗棉布利潤大點,象什么消防器材、蓋棉花的油布等等,都應該是來錢的玩意,但下面的人也得多少給點小實惠才鎮得住,我手下也還有三百來號人要吃飯呢。呵呵,一年七、八萬,在我們南平還是比較不錯了。”

沙沙也笑著說:“老白,這事我還沒跟六子商量就擅自做主來了,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喲。”

白利民這才真的小覷了沙沙,原本以為是楊陸順拉不開臉面叫堂客來的,卻沒想到沙沙竟敢背著楊陸順搞名堂,頓時就笑得尷尬起來,說:“沙沙,你莫跟我開玩笑了,楊、這個,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沙沙放肆地笑了起來,說:“那你就找個機會勸說六子,讓他命令我放棄歌廳,專心跟著你白經理做小買賣啊!”

白利民無奈地點點頭說:“沙沙,我會找機會勸楊縣長的,其實你那歌廳表面上是正經生意,其實還不靠了公款消費?我也得勸楊縣長在政府實行開源節流,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提沙沙在棉麻公司談買賣,楊陸順在縣招待所里,也在談買賣。

楊陸順按時去政府上班,在朱縣長不在期間,他暫時主持著政府工作,但沒生搬硬套朱縣長的模式,天天早上的碰頭會就沒開過,他知道各線有各線的具體安排。何必走形式天天搞碰頭呢,好制度貴在堅持,壞制度就流于形式。他先是去了政府辦聽匯報,聽行程安排,行程緊張就不去辦公室。直接上車就走了。行程不緊張才會去辦公室處理工作,接待來訪地各單位鄉鎮的同志。

林陸一匯報完工作,這才說:“楊縣長,昨天下午有個叫歐陽飛的人找你,說是你大學的老同學老朋友。在市物資局工作。昨天他大約快下班才來。我也沒聯系到你,他說也沒什么要緊事,我就安排他住進了招待所。是不是叫他來辦公室見你呢?”

楊陸順嘴巴里念叨著歐陽飛,確實大學同學。人家是不是當他朋友他不清楚,至少他自己明白,從來只把歐陽飛當同學,但有“朋”至遠方來,還是應該親自上門拜訪,免得被人背后閑話。

楊陸順就讓林主任去電話通知歐陽飛在招待所等他,然后去辦公室里處理了點工作,這才讓小周開車去招待所,算算那年跟老謝去地區找歐陽搞化肥指標、然后在春江同學聚會,足有七、八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曾經眼高于天的歐陽班長,此次前來有何見教。

敲開歐陽飛地房間門,只見昔日少年得志地歐陽科長更是穿著時髦、風度翩翩,可惜臉上明顯帶著酒色之氣,人也胖了一圈,但說話的語氣卻不同從前,熱情得令人畏懼:“哎呀,楊陸順、楊縣長,你可是一點沒變,濤聲依舊啊!”

楊陸順被磣得一哆嗦,什么叫濤聲依舊啊?他記得是今年春節聯歡晚會上大陸歌星唱的,歌詞有意境曲子也優美,歌廳里的人大多會唱,可猛地被人形容成濤聲依舊,還是蠻稀奇的,打起精神握手道:“歐陽班長,好久不見,你發福了喲。”進屋一看,里面還站著個面貌嬌好女人,問:“這位是......”

歐陽飛呵呵笑道:“郭丹丹,我地那個助手,工作助手。丹丹,這就是我常提起地楊陸順同學,我們在大學是好兄弟喲。”

那郭丹丹顯然身份不完全定位在工作上,裊裊亭亭地很風騷,嗲著聲音說:“楊縣長你好年輕哦,我還以為歐陽在吹牛呢,果然是人材一表,比歐陽儒雅多了。”

楊陸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忙說:“不敢不敢,歐陽班長,這次來南平有什么事嗎?”他不清楚歐陽飛究竟還在不在物資局,不過如今地物資局早沒了昔日的輝煌,是個破落單位了。

歐陽飛很熱情地笑道:“楊縣長,難道我來南平看望老同學不可以嗎?你行啊,幾年不見,從鄉黨委榮升為常委常務縣長,我是甘拜下風,我還是從周為周處長哪里才得知的好消息,這不馬上就趕來道喜了。”

楊陸順說:“何喜之有喲,別人看著風光,其實冷暖自知,費力不討好地差事,我聽林主任說你昨天就到了南平,怎么不去我家里呢,住招待所做什么,走走,上家里聊去。”

歐陽飛搖搖手說:“就不去府上打擾了,哦,這是我名片,我已經下海三、四年了,不過運氣不好沒發財,也是倒霉,當初物資局那么好的單位,說跨就沒戲,我還指望下海沒前途了,好好回去上班地,現在物資局除了幾個留守,就沒其他人了。唉!”

楊陸順瞟了眼名片就放進衣服兜里說:“我看歐陽班長穿著鮮光,紅光滿面的,怎么會財運不好呢?莫謙虛,我不會找你拉贊助的。”

歐陽呵呵笑道:“楊縣長還是這么幽默,丹丹,看到沒有,這就是領導風范。”

郭丹丹媚笑道:“楊縣長是我見到最年輕最幽默的領導了,以前吧認為周處長年輕有為,現在我知道,楊縣長才是真正的有水平!”

楊陸順說:“你們兩個就莫胡亂夸我了。歐陽班長,你下海經商,都具體做點什么生意呢?”

歐陽說:“還不是老本行,記得你還是鄉黨委的時候去市里找我做什么?我現在還是做什么了。”

楊陸順說:“哦,歐陽班長還在做化肥生意是吧?”

歐陽飛說:“是啊。我對各類化肥還是比較熟悉地,楊縣長,我聽說你現在主管著南平縣商品糧基地,又是常委常務縣長,看在我曾經幫過你搞化肥指標的份上、看在我們三年同窗的份上。幫幫我一把。我也是走頭無路了,才厚著臉皮來求老同學的。”

楊陸順驚訝地說:“歐陽班長,你賣化肥,我縣的農民需要化肥,有買賣市場啊。何必說得這樣呢。只要你地化肥產品達標合格。我就幫你一把,聯系點銷量。不過我有言在先,一是要化肥是合格產品。二來價格不能比同類產品高,我這縣長得為農民地利益把關。還請歐陽班長理解!”

歐陽飛忙說:“那我就多謝老同學了,丹丹,你看我沒說錯吧,楊縣長最是念舊的了,我們三年同窗之誼還是很深厚的呢。”

郭丹丹說:“現在社會上不是流行這么幾句話么,什么關系最好,就是一起抗過槍,意思是戰友情深;一起下過鄉,意思是知青情深;再就是一起同過窗,就是說同學友情了。”

楊陸順聽了很新穎,呵呵一笑說:“喲嗬,丹丹說話挺會找轍啊,不錯,三年大學同窗的友誼確實很深厚,我時常還回想我們在長江大學的情景呢,不過可惜地是,我這人比較土氣,跟你們城里學生不太合群啊。歐陽,你地生意要緊,我這就給縣農資公司地吳經理去個電話,請他們熱情接待你和郭助理。具體業務你們再詳談,我對化肥不了解,也就幫不上什么忙了。中午我就在招待所餐廳請歐陽班長吃個便飯。”

郭丹丹說:“楊縣長,您看我們在南平人生地不熟的,勞駕您帶我們去縣農資公司去,好不好嘛,有您親自帶著去,農資公司的領導也會重視我和歐陽地。”

楊陸順皺了皺眉說:“我看沒必要了,我去個電話,吳經理就會熱情接待的。說實話,只要你們地化肥質量好,品種齊。我覺得吳經理會與你們達成合作協議的。我去了反而不好,吳經理比較講原則,說不定為了防止假冒偽劣化肥走了人情關系路而流入南平農村,也許會檢驗得更嚴格。當然我相信歐陽班長是不會搞假坑農的。”說著,楊陸順就要拿床頭的電話。

歐陽臉色一變,從丹丹使了個眼色,丹丹趕緊從隨身攜帶的黑挎包里掏出個信封,就要往楊陸順的手提包里塞:“楊縣長,就麻煩您帶我們去吧,也耽誤不了您幾分鐘的。”

楊陸順反手抓住信封,感覺里面硬扎扎的是鈔票,心里火氣就上來了,冷笑著說:“郭助理,你這是什么意思?”

丹丹解釋道:“楊縣長,這是我們的勞務費,小小意思,還請楊縣長別嫌棄少,以后生意做大了,我們自然還有厚謝的。”

楊陸順舉著信封對歐陽說:“老同學,三年同窗,你莫非不清楚我楊陸順的為人?還當我是老同學,請你的助理把信封拿走,我們依舊按剛才說的辦,我打電話把你們介紹給吳經理,然后看貨做買賣,要不,我只好離開這是非地。”

歐陽飛臉漲得如豬肝色,哀求道:“老同學,我也是上當受騙了啊,五十幾萬的化肥全都是次品,這是我東拼西湊才弄來的錢,要是虧了,我只有跳樓自殺,不然我還不清債啊!老同學,看在三年同窗的份上,救救我啊!”

楊陸順說:“對于你的遭遇,我個人表示同情,但我不能把你的經濟危機轉嫁到無辜的農民身上,他們是信任政府和組織,才放心購買農資公司的化肥,我不能眼看著農民上當受騙。我幫不了你,對不起!”說著起身要走。

郭丹丹焦急地說:“楊縣長,你要是嫌五千勞務費不夠,我們可以再加,一萬、一萬五怎么樣?”

楊陸順哼了聲,甩手疾步離去,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那對狗男女!上車徑直叫小周去農資公司,他要告誡吳經理,一定要把好進貨渠道,萬萬不能讓假貨次貨損害農民的利益!

從農資公司返回辦公室,他仍舊抑制不住氣憤,心里的苦悶無從發泄,顫抖著手給袁奇志撥電話,他不介意別人怎么蛻變,可他不能不介意自己在別人那里受到的屈辱,可惜袁總的電話撥打不通,腦海里竟控制不住地浮現出心言那善解人意的眼神,也許只有心言才會真正理解他此刻復雜的心理,也許只有她才能柔柔地驅散那籠罩在心里的陰霾。

沙沙在白利民那里找到了新的致富之路,喧囂紛亂的歌廳再也對她無任何吸引力,隨便找了個借口,她留在家里沒出門,很是享受地陪著旺旺做作業,聽著兒子眉飛色舞地講述學校里的趣聞,可惜劉霞披頭散發地號哭而來,破壞了家里難得的溫馨,劉四妹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把沙沙驚呆了:“沙沙,猴子要跟我離婚......”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