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陸順前腳到家。張春梓后腳打的也敲響了楊家門。而且張春梓手里還帶著些孕婦的滋補禮品。虧她短短時間如何辦到的。沁言還在客氣。楊陸順笑道:“你們不是好姐妹嗎。還客氣什么。沁言。你在廊柱朋友不多。以后我讓張春梓多抽時間陪你。免的在家無聊。”
張春梓忙笑著接茬:“姐。姐夫哥叫我多陪你。我巴不的呢。省的開發區來了檢查的領導老叫我敬酒。我寧愿跟姐在家閑聊天。”
徐沁言瞅著楊陸順有點不理解。按說楊陸順把張春梓點名要到開發區。看重的就是張春梓陪客的能耐。怎么又如此安排呢。心有疑惑卻還是順著自己男人的話說:“春梓。我也巴不的有你來陪我。老楊開發區事情肯定多。我爸媽住的幾天也要回南風過春節了。高主席照顧我不讓我上班。在家閑著真難過哩。幼兒園放假了吧。帶著渺渺一起來呀。家哩有個孩子要熱鬧的多。”
本來張春梓是虛情假意。沒料徐沁言提及她的心肝寶貝渺渺。頓時話匣子就打開了。楊陸順很滿意自己的安排。何況跟張春梓聊天也不是枯燥乏味的事
眼瞅要吃飯了。外面有人敲門。楊陸順頗為不耐。從貓眼望去。竟是侯勇。裹了件警察大衣。這才開了門。笑道:“嘿。你真會趕點。正好吃飯!”
侯勇見楊陸順親自開門。趕緊低頭脫鞋說:“六哥。我又不白來打秋風。我呀特意搞了點好東西給嫂子補補。”還炫耀性的揚了揚手里的黑塑料袋。抬頭看向客廳。咋見張春梓也在笑吟吟的看著他。心里一悠。暗叫有緣!
楊陸順扭頭對徐沁言說:“沁言。侯勇來了。叫張姐添付碗筷。”
徐沁言答應著就要起身。侯勇忙說:“嫂子你身子沉。就別起來了。我這東西還的放廚房。交待張姐趕緊弄出來。正好做宵夜。”說著就徑直進了廚房。楊陸順好奇。也跟著進去問:“猴子。弄的什么玩意。可別胡亂給沁言弄單方吃啊。”
侯勇神秘兮兮的悄聲說:“六哥。還真是單方紫河車。嫂子吃了安神養血。益氣補神。對胎兒發育大有好處。明明懷著我兒子時。不知吃了多少。不曉的嫂子忌不忌口?”
楊陸順搞過計生鄉長。這個紫河車其實就是胎盤的學名。他那會也還吃過的。也難為猴子一片心。大老爺們搞這些東西。還沒來的及說話。張姐接茬道:“哎呀。好東西。沁言是高齡孕婦。正愁沒好東西滋補。這個胎盤比什么靈丹妙藥都好。干脆晚點吃飯。家里有新鮮肉。我趕緊弄了蒸丸子給沁言吃。楊主任。你也吃點。沁言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楊陸順見張姐就去清洗紫河車。血淋淋腥臊臊的刺眼難聞。連忙轉身出了廚房。對跟在后面的侯勇說:“你小子有門道啊。”
侯勇嘿嘿直笑。眼睛卻溜向張春梓。還點頭致意。徐沁言挪出點的方拍著沙發說:“侯勇。坐著烤會火。外面挺冷的吧?謝謝你啊!”
侯勇沒坐沙發。坐到了張春梓斜對面的椅子上說:“我穿了大衣。不冷不冷。就是一點小鹿肉。不值錢的玩意。勞不的嫂子說謝謝哩。”這才看著張春梓說:“喲。張主任也在啊。你好你好!”
張春梓嫣然一笑。說:“侯所長你好。”
這一笑差點勾去了侯勇的魂魄。要不是顧忌楊陸順。天曉的會說出什么調笑的話。強斂心神轉臉看住徐沁言問:“嫂子。叔叔嬸子呢?”
沁言說:“我爸媽在里屋的。他們迷上了市電視臺的老年人養生節目。要看到六點半才出來吃飯。喏。我們都的等到六點半。”
張春梓接茬道:“我說進屋怎么沒見兩老。原來是在看養生節目啊。還別說。咱廊柱電視臺也就這擋節目受群眾歡迎。不然就只會放點香港或者外國電影。連市新聞也粗制濫造的。我聽說市委王書記第一次看市新聞就批評了宣傳部。說通篇就是領導開會。也進行了整改。可惜新聞里還是開會占大多數!”
楊陸順一般不插話。要不是馬上吃飯了。他早進書房了。聽了張春梓的話不置可否的微笑著。心思早飛到開發區的工作上。侯勇馬上接腔:“張主任。這也是我們的國情嘛。不報道開會。電視臺的人就不會干別的了。”張春梓一撅嘴說:“別的我不清楚。就拿咱們開發區來說。不知道多少新聞題材報道呢。楊主任去香港怎么不好好報道?楊主任今天冒雪走訪拆遷戶、關心征的村里的村民生活。多好的題材。居然就……”
楊陸順忙說:“打住打住。張主任。這些牢騷話在我家說說也就算了。你是黨政辦付主任。說話也代表開發區。可的注意團結!”
侯勇笑道:“嘿嘿。現在的記者、電視臺都不能的罪喲。萬一把負面新聞搞上去。麻煩就來了。”張春梓其實深有感觸。在春江辦事處沒少陪省報社電視臺記者們吃喝玩耍。這么說無非也是奉承下楊陸順。叫她去指責電視臺記者。她除非是正兒八經的顧建鴻夫人。何況她還有不少見不的人的丑事。
徐沁言適時開口道:“在家就不談公事。你們在單位還沒勞神夠啊。春梓。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幫手的。張姐也忙活不過來。”說罷就要起身。
張春梓急忙說:“姐。你才懷上要注意休息。我去就行了。侯所長給我幫手。難的楊主任回來。你們夫妻也說說話是吧。”
侯勇巴不的親近張春梓。跳起來說:“是啊。嫂子你只管坐。只管坐。”屁顛屁顛跟著張春梓進了廚房。
楊陸順這才坐到徐沁言身邊。關切的問:“沁言。覺的怎么樣。身子還舒適吧?”
沁言輕輕拍了下陸順的手背。帶點羞澀卻洋溢著幸福悄聲說:“今天蠻好。許梅說須靜養。最好臥床休息。我下午躺了三個小時。實在是渾身酸痛才起來坐會的。哎。也不曉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楊陸順伸手把沁言垂下來的劉海撩到耳邊。說:“聽醫囑沒錯。只是辛苦你了。我叫張春梓多抽時間在家陪你。她還算有點修養氣質。比一些只會家長里短的堂客們強。”
徐沁言感受到了楊陸順濃濃的情意。很自然的就把頭輕靠在丈夫肩膀上。享受著難的的溫馨。沒想此時房門一響。徐父母說笑著出來了。沁言只的坐直了。在父母面前實在不能與陸順太過親熱。
侯勇跟著張春梓進了廚房。如此近距離聞著美人兒散發出的幽香。快活到了極點。殷勤備至。張春梓卻是厭惡此人。只是好奇究竟帶了什么好東西。她將信將疑侯勇說的什么小鹿肉。湊近張姐一看就明白了。她和顧建鴻好了五年。每年要伺候顧建鴻都要吃十幾個胎盤。做都一樣。心里倒對侯勇的細致起了些許好感。如此污穢的東西也都敢親手提著。就用肩膀碰了下侯勇說:“侯所長。難的你有心啊。對嫂子都這么上心。對堂客就不用說了吧。”
這么親昵的舉動讓侯勇喜不自禁。不過也是久經的里手人。漫不經心的說:“是我六哥叫我弄的。沒辦。我堂客懷娃到坐月子都是我丈母娘伺候。我哪有這個閑工夫喲。”
張春梓最恨男人薄情寡義。頓時沒了笑。說:“你幫忙拿碗拿筷子準備開飯。我再看看張姐的手藝。”
侯勇應了聲的令。就張羅起來。平素在自己家懶的掃把倒了都不扶的人。居然就為了博美人一笑大獻殷勤。心甘情愿做著家務。
一桌人吃了飯。侯勇又幫忙收拾著。就連楊陸順看著都感動。也搶著幫忙。這下倒好。兩個爺們進了廚房搞衛生。害的張姐怪不好意思的。楊陸順做家務。卻讓沁言和徐父母很欣慰。這才是好丈夫好女婿嘛。
忙活完了一杯熱茶還沒喝完。左瑜許梅夫婦來了。當然許梅是來檢查孕婦身體的。沒隔一會。市婦聯機關的同志來看望徐付主席。這跟上領導家送禮辦事不同。不需避諱別人。更不怕領導嫌你待的時間長。如此一來客廳就顯的有點擁擠了。楊陸順借口進了書房躲避。也沒叫上侯勇。
侯勇見來人除去左瑜是男人。其他都是女人。本待要告辭。可舍不的張春梓。他是開車來的。就想再送送張春梓。不能擁美入懷。多看一眼、多聊幾句也是好的。所以寧愿跟著左瑜擠在客廳一角也不想離開。
張春梓最想走。渺渺還在她大姐家里的。可她的任務是陪徐沁言。實在不能一走了之。而且還的顯出自己與徐沁言親如姐妹。
本來許梅和婦聯的人多少都聽到些張春梓和楊陸順的傳言。見張春梓堂而皇之的在楊家做客。還與徐沁言私交不淺。原本不信傳言的反倒相信了。什么叫引狼入室。徐沁言對張春梓就是引狼入室嘛。現實中也確實不少第三者就是此前的閨中密友。許梅和婦聯的人都認為徐沁言是個易于相處、本性善良的好女人。自然不愿意沁言被蒙在鼓里。都只盼張春梓早點走了好善意的提醒提醒徐沁言。沒料到張春梓楞是不走。而且談笑自若。心里在暗罵張春梓狐貍精的同時又對傳言產生了懷疑。還真沒見過那個第三者如此膽大的。
先撤退的是許梅。她和徐沁言畢竟認識不久。家里還有孩子家務事。而且左瑜老是暗示要走。只的起身告辭。許梅兩口子走了。婦聯的人也覺的耗不贏張春梓。明擺人家關系親密些。再說徐沁言終究是婦聯領導。也只的起身告辭。
這下輪到侯勇坐不住了。楊陸順進了書房就不再露面。他又不敢擅自去敲書房的門。何況他留下的目的在張春梓。眼見客廳只剩他和沁言張春梓三人了。臉皮再厚也不能摻和兩個女人的閑聊吧。很是不舍的起身告辭。臨到門口了。見張春梓沖他笑的甜蜜。不由色膽包天的問:“張主任。我開車來的。外面怕是還下著雪。要不我送送你?”
張春梓求之不的。倒不是說稀罕坐車。而是沒借口起身。假意看看手表。再起身看看窗外。說:“沁言姐。時間倒不是很晚。才九點過幾分。只是外面雪沒停。我就搭侯所長的便車回去算了。要是你父母沒在。我留下來做伴都行。”
徐沁言笑著說:“春梓看你說的。我是想留你多說一會話。就沒想到天寒的凍的你一個女人怎么回去。虧的侯勇提起。真夜深人靜了。我可不敢讓你一個人回家。侯勇。你一定要安全把春梓送回家啊!”
侯勇大喜過望。只可惜穿著制式大衣。不然胸口肯定拍紅了:“嫂子你放心。保證把張主任平平安安送到家。”
侯勇喜滋滋的看著張春梓上了自己的車。把暖氣開到最大。說:“妹子。你家我還不知道住哪里呢。”
張春梓聽侯勇改了稱呼。矜持著說:“侯所長。還先麻煩你送我去市五中。我女兒還在她大姨家的。知道路嗎?就是……”
侯勇緩緩啟動車。說:“知道知道。綿江北路靠近市的稅局大院是不是?妹子。你還跟我客氣什么。看來還是不情愿認我這個侯哥啊!”
張春梓撲哧一笑說:“侯哥。那你就穩當點開車好不。愁眉苦臉的好像我欠你一擔谷!”
侯勇瞥見張春梓顧盼巧笑。心里麻酥酥的恨不的撲上去咬上一口。可的罪不起顧建鴻。艱難一笑說:“妹子你放心。我開車最穩當了。不然也不會請你上車。我要害也不能害妹子你是吧。”
張春梓從自己皮包里摸出盒加長紅塔山丟在儀表盤上說:“侯哥。我包里恰好有盒煙。也不曉的你平常抽什么煙。反正我不抽。別浪費了。你替我消滅吧。”
侯勇拿起聞聞。長出口氣贊道:“好香啊!比什么大中華香多了。”瞥見張春梓沒什么反應。就故意問:“妹子。我那妹夫子抽煙不?”
張春梓垂頭假裝整手提包說:“男人不抽煙的少。這個社會抽煙也是一種社交嘛。”
侯勇說:“我那妹夫子怕是不抽紅塔山這樣的煙吧?”
張春梓謹慎起來。既然侯勇跟楊陸順稱兄道弟。怕是也曉的自己跟老顧的事。咯咯一笑說:“他一般是不抽這樣的煙。他做生意的不裝盒大中華就顯的沒面子。”侯勇哈哈一笑:“那就好。你以后有這樣的煙就給我抽。莫浪費了啊。你侯哥連紅塔山都抽不起喲。”
張春梓說:“哄鬼啊。我還不曉的你們派出所。莫說紅塔山。就是天天大中華也不在話下。何況你還是楊主任點將要來的。”
侯勇涎著臉說:“妹子給的紅塔山比大中華還香。說假話的不是人!”
對于男人的調笑。張春梓自打懂事起就見識的多了。轉了話題說:“侯哥。前面就要拐彎進校門了。按說現在學校應該關校門了的。”
侯勇大大咧咧的說:“我這是警車。喇叭一按。還怕門衛不開門?”果然到了校門口。侯勇連按喇叭。門衛覷見是警車。不帶過問就開了大門。侯勇在張春梓的指點下彎彎繞繞就到了學校教師家屬樓下。侯勇停穩車說:“我在下面等你。你去接孩子吧。”
張春梓說:“你先走吧。渺渺睡的早。現在叫醒她。又要穿衣。一時半會也下不來。”
侯勇說:“沒事。我等你們下來。趕緊去吧。孩子半路醒來的穿厚實點。免的感冒。”
張春梓暗暗好笑。到了姐姐家。故意磨磨蹭蹭大半小時才帶著渺渺下樓。見侯勇叼著煙在車外走來走去似乎挺冷。有人等候總是令人舒服的。何況她和渺渺大多是等人而沒有被人等的。不由關心的說:“你進車里啊。外面多冷啊!”
侯勇把煙頭一丟。殷勤的給張春梓母女開車門。笑著說:“二手煙對孩子健康不好。我害自己也不能害孩子是吧。再說我有大衣。冷不著的。現在送你們回家!”
張春梓對侯勇這話很有好感。渺渺就是她的命根子。笑著說:“渺渺。快叫侯伯伯!看侯伯伯對你多好。”渺渺是個聰明孩子。雖然睡意朦朧還是甜甜的叫了聲伯伯。讓一向重男輕女的侯勇也不免連連夸贊。
等送張春梓母女到家。渺渺又睡著了。侯勇就用自己的大衣包裹著孩子。親自送上了樓。還有幸直接進了張春梓的臥室。當然的歸渺渺。
張春梓顧不上侯勇。趕緊把孩子衣裳脫去。蓋好被子才松口氣。見侯勇還在客廳背著手看墻上的字畫。說:“侯哥。我給你泡杯子熱茶。今天可是辛苦你了。”
侯勇知道張春梓是顧建鴻的情婦。心里愛死了也不敢亂來。說:“辛苦什么。茶就不喝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趕緊休息。明天要上班。我這就走了。”心里是巴不的張春梓挽留。可真挽留也不敢逗留。惹不起顧建鴻啊!
侯勇如此仗義又會關心人。倒讓張春梓覺的心里一暖。她曉的侯勇絕對是覬覦自己的美色。可她實在也需要男人的關懷。哪怕是虛心假意的。鼻子酸酸的回了句:“侯哥。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好。謝謝啊!”
侯勇下的樓來上了車。吸吸鼻子聞到車里殘留的美人香。仰望著樓上張春梓家窗口那點。久久不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