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六章:紙上得來淺諸事須躬行(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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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揚眉拿著電話頓時愣在了那里,笑意頃刻也凝固在了臉上。林志天的最后一句話好像、似乎是意有所指。難不成自己和林靜之間那點小小的曖昧已經被林志天出了端倪,要不然林志天畫蛇添足般的最后一句話想要表達什么?想到這些沈揚眉也覺得面皮有些燥熱。只不過聽林志天話里的意思似乎在鼓勵他多和林靜接觸,甚至是在默許他們兩人之間可以發生點故事,可是沈揚眉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難呢?
雖然說林靜的丈夫秦英杰已經去世了,林靜也還年輕,又是這么嫵媚動人,正是一個女人最吸引人的黃金年齡。可是秦家的家世擺在那里,有誰敢打林靜的主意?哪怕林靜自己有這個意愿,秦家怕是也不會同意。即使秦家同意了林靜可以再嫁,可是誰又敢娶這樣一個女人?誰知道秦家那邊到底是怎么想的,說不定這邊娶了林靜,那邊也就跟著厄運臨頭。以秦家這樣的家世想要拿捏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甚至是不用開口說些什么,只要稍稍示意,就會又大批的前赴后繼的人上趕著將這個敢于娶林靜的人給修理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揚眉縱然覺得自己是上天的寵兒,可是最多也不過是和林靜玩一玩眉眼傳情的小曖昧或者是談一場柏拉圖似的精神戀愛,可不敢真刀真槍玩什么真格的。須知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尤其是涉及到男女之間的這點事情。一旦他和林靜發生了那樣的關系,說不定就會有人從林靜的身上出什么蛛絲馬跡,推測出她私下里有了“奸夫”。一旦這樣的消息傳進秦家人的耳朵里,以秦家的能量,再加上他和林靜之間的關系又這么親近,他和林靜的事情根本就隱瞞不住。萬一東窗事發,無論對于林靜還是沈揚眉而言,無疑都是一場災難。這點林靜和沈揚眉兩人心里都明白,所以,兩人之間一直小心翼翼的謹守著那道底限。可是今天林志天的一句話卻又擾亂了沈揚眉的思緒,讓他不得不仔細的考慮一下林志天這句話背后的真正含義。
要說沈揚眉對林靜沒有那個意思,純屬是自欺欺人。且不說他和林靜之間有著“過命”的交情,他救過林靜的性命,林靜同樣也救過他的性命,就說林靜容貌和智慧,即使是兩世為人的沈揚眉見識過這么多不讓須眉的巾幗,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有寥寥幾人可于林靜一比。要不是限于林靜特殊的身份,沈揚眉真的愿意接受林靜作為自己的妻子,甚至是并不介意林靜曾經嫁過人還有了孩子,可是兩人綜究是有緣無份。
就在沈揚眉浮想翩翩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又被人輕輕敲響了,沈揚眉急忙收回了紛亂的思緒,沉聲說了一句“請進”。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周承德閃身走了進來,一臉的苦笑,對著沈揚眉輕輕搖了搖頭。沈揚眉微微一愣,不明白周承德這是什么意思,旋即又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卻是王平父子,沈揚眉這才釋然。
三人站定之后,周承德方才苦笑著對沈揚眉道:“沈書記……”
沈揚眉卻是不待他將話說完,徑直的擺了擺斷了他的話,指了指沙發,道:“先坐吧。”說完之后也就沒了下文,低下頭靜靜的著擺在桌上的一份文件,絲毫沒有再理會周承德他們三人的意思。
周承德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轉頭了王平,指了指沙發,張開嘴做了一個“坐”的口型,招呼王平父子先坐下來。可是王平卻是朝他歉意的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周承德也明白王平的意思,既然是來請罪的自然要拿出一個請罪的態度,所以只能是無奈的笑了笑,自己一個人坐到了沙發上,兩只眼睛似閉非閉,上去是在閉目養神,實則周承德的腦子里卻是在想著王平究竟要拿出什么樣的條件才能滿足沈揚眉的胃口,讓沈揚眉接受他們父子的投誠。
是的,不要沈揚眉現在擺出一副拒王平父子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可是周承德卻篤定,不管怎么樣,除非是王平實在是太不上路,不清形勢,非要和沈揚眉鬧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要不然,兩人最后綜究要走到一起。因為這兩位都是聰明人,都明白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的道理。而之前兩人之所以沒有任何的交流,只不過彼此都在等著對方先向自己低頭,以爭取掌握主動。現在兩人的隔空斗法已經以王平的失敗而告終。
對于沈揚眉而言,不管是他有意整個青山鎮的石場資源亦或是企業聯席會議的舉措,都需要王平的配合。雖然并非缺了王平不可,但是如果沒有王平的配合,不但要浪費不少的時間,而且恐怕事倍功半。所以,沈揚眉樂于接受王平的投誠。之前沈揚眉也通過周承德向王平表達過善意,前天晚上在趕往警局之前沈揚眉可是默許了周承德提前給王平打電話通了消息,只不過當時王平沒能明白周承德的一片苦心,沒有將周承德的話放在心上,以至于白白喪失了一個機會。
周承德也是琢磨透了沈揚眉這樣的心思,這才敢不經沈揚眉的同意帶著王平闖進了他的辦公室。要不然,縱然是沈揚眉一直對他很是倚重,平時對他也很是客氣,他也不會覺得這樣就有權利代替沈揚眉做決定,將王平父子帶進沈揚眉的辦公室。
相比起沈揚眉和周承德的平靜,王平的心里卻是異常的忐忑。在他的記憶里,似乎很久沒有這么焦慮了,同樣也很久沒有遭到這樣的冷遇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隨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王百萬的名頭越來越響,不管是以前的縣委書記王德才還是現任書記楊學軍,寥寥幾面言談舉止之間對他都是非常的客氣,而王平自己也不覺得比他們的地位低下。雖然縣委書記在一縣之內只有一個,可是像他這樣的百萬富翁,縣里不同樣也只有一個么?可是在面對沈揚眉時,他心里確實有些發憷了。
王平之前盡量的和沈揚眉保持著距離,雖然上去似乎因為他和李尚漢走的比較近,這樣做無非是為了避嫌罷了。其實王平自己心里明白,事實根本就不是那么簡單。李尚漢在王平的眼里,已經成了一個雞肋,王平又怎么會在乎他的法。自從楊學軍和項北京上位之后,李尚漢在縣里的后臺盧正義被兩人聯手狠狠的敲打了一番,可謂是丟盔棄甲一潰千里,形勢是一落千丈,完全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語,連帶著李尚漢也沒能更進一步登上王有福走后空置出來的書記的位置。當時王平就已經知道李尚漢已經不堪大用,只不過礙于李尚漢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王平這才虛與委蛇。而后來的事情也證明盧正義和李尚漢確實已經江河日落,就連李尚漢的侄子被新任的黨委書記沈揚眉干凈利落的送進了監獄判了二十年,盧正義和李尚漢連個屁都沒敢放,只能是吃下這么一個天大的虧。這件事讓王平到了盧正義和李尚漢的色厲內荏之外,也讓他更進一步見識了沈揚眉狠辣的手段,暗暗在心里將沈揚眉的防備等級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縱然是他如此的忌憚沈揚眉,可是他依舊沒有主動的向沈揚眉靠攏,一來他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沈揚眉,觀察一下沈揚眉是不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如果沈揚眉是這樣的人,那么即使是拼的一身剮他也要和沈揚眉斗一斗,畢竟他這偌大的家業得來不易,他不可能眼睜睜的著被沈揚眉利用一通之后再被卸磨殺驢。另外就是王平也已經琢磨透了,沈揚眉如果真的和他的老上司項北京一樣,想要在青山鎮做出一番成績來增加自己政績的話,那么用時最短見效最快的就是在石場上來做文章。而想要在石場上做文章,他王平無疑就是沈揚眉繞不過的一道坎。所以,本著“王不見王”的態度,他也在拿捏著姿態,等著沈揚眉先找上他,從而讓他掌握兩人之間的主動。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是漸漸的脫離了他的掌控,沈揚眉至青山鎮上任之后,并沒有急于拿石場開刀,反而是另辟蹊徑先出手盤活了酒廠,利用這件事沈揚眉在青山鎮坐穩了位置,贏得了不小的聲望,威信也是連連攀升。
而且雖然沈揚眉也曾經拿住過他的把柄,將他的兒子私設關卡攔車的事情給逮了個正著,并且他的兒子還試圖賄賂過沈揚眉,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拿出來都足以讓王平非常頭疼。但是沈揚眉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和他談什么交易,只是就事論事將他的兒子按規定處理也就沒了下文。
這樣一來王平更是坐不住了,他琢磨不透沈揚眉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似乎一直對他這個王百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眼里根本就沒有他這么一號人,這讓一直都自我感覺良好的王平心里頗有點不好受。
(仍舊是在吧,實在是受不了了,好在明天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