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流

三十六:人生自有命 但恨生日希(十七)

三十六:人生自有命但恨生日希(十七)

看大家仍舊是面面相覷,沈揚眉故意將臉一扳,道:“怎么,剛才一個個都氣勢洶洶的嚷嚷的那么厲害,現在讓你們暢所欲言了,你們一個個都成了悶葫蘆。今天將你們請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和要求,聽聽真實的情況,你們要不說,這件事我可就不管了,房局長也在這兒,我可就將你們交給他了。”

沈揚眉的話讓一眾人有些慌了神,他們不是第一次來縣委請愿了,之前都是這房全忠接待他們。房全忠雖然對他們很是客氣,也曾不止一次的答應會解決他們的難題。可是每次等他們回去之后房全忠那里就如同石沉大海,沒了任何的消息,他們自然對房全忠已經徹底的失望。這一次好不容易逮著了縣里的一位領導,怎么能任由他這么離開。

“我先說說吧,如果有遺漏的地方請大家補充。”一位坐在沈揚眉不遠處的中年人首先開口道。

沈揚眉這才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剛才在縣委門口就是開口的中年人作為代表和他自己進行過對話,看來這個中年人在職工中的影響力不小。

“沈書記,我叫強玉河,是紙廠機修車間的主任。”強玉河沉重的道,“紙廠的情況想來沈書記應該也有所了解……”

就像強玉河說的那樣,紙廠的情況沈揚眉之前已經有了深入的了解。作為縣屬企業,紙廠也曾經紅極一時,只不過最近幾年卻是每況愈下,其內里原因也不用深究了,大致和“玉瀾春”酒廠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有一點情況沈揚眉之前卻不知道。

紙廠的位置不錯,而且廠區內庫房較多,廠里的領導就把空置的庫房進行了改造出租。本來只庫房出租這一塊紙廠還能混個溫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這些房租收入后來也沒有了。現在紙廠的職工根本就沒有一點收入來源,一些退休的老職工甚至連看病得錢都沒有,有些雙職工家庭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沒辦法,紙廠的工人只能是向縣委縣政府求助,每次政府都答應解決問題,可每次也只會發點生活費,問題根本就沒有解決。再加上這一次發生在羅雅一家的悲劇,讓紙廠的職工徹底出離了憤怒,再一次堵住了縣委的大門。

強玉河講完,還有幾個紙廠的代表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了一些內容。紙廠現在已經是完全的停產。但是,由于廠子的地段很不錯,鋪面升值很大,改造的臨街鋪面也大多能夠租一個好的價錢,那些原來的廠房就更加好了,開辦成大大小小的商店、飯館、賓館,明白人都知道那些地段很是賺錢。

聽完了大家的講述,沈揚眉不解的問道:“為什么房租后來就沒有了,你們知道事情的原因么?”

聽了沈揚眉的話,紙廠的代表立刻就像炸了鍋一樣,有的說是被廠里領導給瓜分了,有的說是被縣里的領導給瓜分了,沈揚眉還聽見有人說被市里的領導給瓜分了。

看著亂成一團的代表們,沈揚眉只能大聲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會議室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沈揚眉接著道:“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想問問到底有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下代表們都不做聲了,畢竟他們嘴里的真相大都是道聽途說而來。真的說起這廠房出租的內幕,在座的這些普通職工或者是基層領導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

沈揚眉看著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劉振東的身上。順著大家的眼神,沈揚眉也看了過去。

見沈揚眉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身上,劉振東只好只能是訕訕的站了起來,沈揚眉卻是笑著擺了擺手,道:“劉廠長,坐下,看起來你似乎知道一些內情,說說吧。”沈揚眉對劉振東的印象還算不錯,不管怎么說,紙廠和機械廠的職工堵住縣委門口,兩個廠子主要領導除了劉振東之外,卻是一個

“沈書記,我……”劉振東雖然知道自己礙于良心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但是今天倘若他把事情講出來,以后紙廠怕是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更嚴重一些,如果沈揚眉軟弱一些,甚至是加梁縣、曲陽市都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沈揚眉似乎看出了劉振東心里得顧忌,笑了笑,道:“當著大家的面,不要有什么顧忌,我保證事后絕對沒有人敢找你的麻煩,大家伙都可以作證,我覺得這一點我還是能夠保證的。”

看著沈揚眉清秀的面孔,堅定的讓人不容置疑的眼神,況且今天如果不說出這背后得隱情,怕是一輩子都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痛罵,劉振東咬了咬牙,心道只能是賭一把了,只能將全部得希望寄托在這年輕的過份的書記身上了,盡管著這希望看起來有些渺茫。

“沈書記,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本來紙廠也是考慮著自己尋求一條生路,所以就把臨街的廠房進行了改造,搞出了許多商店、飯店,開始時生意不怎么樣。后來有人把庫房租下來開了間歌舞廳,慢慢的這些商店、飯店的生意也就好了起來。然后市里來了一個賈慶和的商人,通過曾強曾縣長找到了廠子里,以眉間鋪面每月一百元的房租租下了所有得鋪面。雖然廠里也知道這事廠里損失很大。但是,這事讓曾縣長給壓了下去,不聽也不行,只好租給了孟慶和。”

“沈書記,賈慶和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賈民的兒子。”王海景在沈揚眉耳邊低聲提醒了一句。

沈揚眉眉頭微皺,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牽扯到了常務副市長,怪不得縣里一眾領導和紙廠的領導都不輕易坐那出頭鳥,甚至是鄭利群的司機挨了打鄭利群也只是在辦公室發了一通脾氣,一直都沒有露面,感情是大家都知道紙廠背后的藏著常務副市長這么一尊大佛,自己這算是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么。

等劉振東說完,沈揚眉輕輕的點了點頭,緩緩的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得。”

劉振東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