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云記

0118給領導上課

正文0118給領導上課

正文0118給領導上課

下午的天空,烏云滾滾,狂風大作,大地一片灰暗,預示著臺風的無情到來。

經過艱難的頂風跋涉,常寧騎著大白馬,又一次站在縣委大院的門口,咧著嘴沖著看門老頭直樂:“呵呵,老師傅啊,這回你還有啥新規定呀,快點拿出來,我還要和高書記王縣長共商抗臺救災的大計呢。”

“唉,常書記哦,你就別為難我老頭子好伐,你的馬老是喜歡在大院里方便,還喜歡吃那些漂亮的花,咳咳,這個這個……這是王縣長親自簽署的,上面還有公章,不準將馬騎入縣委大院……常書記,對不起,請你看看這個新規定……”

常寧一抬腿,順溜的下了馬,拿手擋開遞過來的《門衛守則》,掏出兩根香煙塞到看門師傅的上衣口袋里,臉上樂呵呵的笑個不停,“哎喲,全縣就咱家有馬,你們這不是岐視養馬專業戶么,這是啥狗屁規定呀,我的馬比你們兩條腿的值上萬倍呢,呵呵,當然當然,既然是縣長大人的規定,咱是文明人么,一定嚴格遵守,不準騎馬進入縣委大院,行呀,咱就牽馬進入縣委大院唄,呵呵,”

說著,常寧牽著大白馬,大搖大擺的進了縣委大院。

看門師傅搖搖頭,無奈的瞧瞧常寧和大白馬的背影,又瞧瞧手中的《門衛守則》,自言自語的說道:“……牽馬進入,沒有騎馬進入,還真沒違反規定呀……咋回事,怎么縣委大院里這么多人,就管不住這小子和他的大白馬呢?”

來到小會議室外,常寧糸好馬,靠著走廊的柱子并不往前,門口王玉文的秘書梁誠,沖常寧微微一笑,轉身朝屋里喊了聲,“王縣長,水洋鄉的常寧同志來了。”

王玉文探出頭來說道:“小常,還楞著干嗎,快進來啊。”

常寧笑道:“王縣長,我怕你又設了圈套抓我呢。”

王玉文也笑了,“你這小子,還記著那,別嚕嗦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會議室里,所有的常委都在,中央的辦公桌上,除了五六臺電話,還攤放著兩張青陽縣地圖,墻上更是一幅手繪的青陽地圖,一派“臨戰”前的模樣,緊張凝重的氣氛,讓常寧也不得不跟著嚴肅起來,會議室另一扇門通著另一個辦公室,常寧隱約看到一幫縣委辦和縣府辦的人,身材略顯高大的鄭志偉也在其中。

沒有想到最先開口的,卻是縣委付書記方天正,“小常同志,你辛苦了,我們聽了你們水洋鄉關于抗臺救災的預案報告,一致認為,對全縣即將到來的抗臺救災工作,很有示范指導意義,因此,在召開全縣電話會議之前,想請你詳細的談談,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顧慮和保留……”

常寧定定神,心里明白了,高飛和王玉文為什么連逼帶求的讓他跑到縣里來,這在座的常委們,除了王玉文是基層上來的,有點實際工作經驗外,其余的都幾乎是機關出身的人,高飛和丁穎就不用提了,機關里出來的女流之輩,方天正一直是抓黨務的,邱夏風是組織部出身,孫明才和洪濤是轉業軍人,常務付縣長柴春亭是多年的城關鎮鎮長書記,對抗臺救災不很熟悉,蘇永剛和郭江濱純粹是耍嘴皮玩筆桿的,至于縣委辦主任姚曉波,更是只知討好領導的小跟班而已。

望著王玉文,常寧問道:“王縣長,臺風已經確定了嗎?”

王玉文點點頭,回答的卻是柴春亭,“據中中央氣象臺今天中午十二點發布的臺風緊急警報,今年第二十三號臺風,已經到達我青州地區東南約三百五十公里的海面上,臺風中心的風力在十二級以上,現正以每小時二十公里左右的速度,朝西北偏西方向移動,預計將在明天早上八點前后,在我青州地區沿岸登陸……”

常寧對著墻上的地圖瞧了一會,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顧不上什么客氣不客氣,拿起桌上的小木棍,走到墻邊的地圖前說起來。

“各位領導,這種災前制訂的救災預案,不是我的發明,是國外早就有了的,我和我的老師在下鄉實習時,曾見過當地的領導,利用救災預案指導當地抗洪救災的整個過程,效果非常的明顯,所以,我受此啟發,和鄉里的同志們一起,制訂了關于抗臺救災的應急預案,整個內容分三個部分,災前準備,災中救援和災后重建……”

常寧滔滔不絕的說了十幾分鐘,蘇永剛郭江濱和姚曉波三個筆桿子常委,象學生似的認真的記錄著。

王玉文問道:“小常,就你個人的判斷,你還有什么建議?”

“立即撤出所有在建工程的人員和設備,全縣所有大小水庫立即提前開閘泄洪,動員全縣的人力物力,立即轉移所有低洼地區和沿海鄉鎮的老百姓,濱海地區的三個農場,應該通知他們立即全體轉移……”

高飛問道:“小常,你們水洋鄉在建的大青山水庫的龍溪大壩,你認為能保存下來嗎。”

“很遺憾,不能……絕對不能,大青山里的山洪最后就匯成一條,就是從盤龍溪往山下流,龍溪大壩首當其沖,我和虞挺華同志一起計算過,當大青山地區的降雨量達到每小時三十毫米以上時,就會有山洪爆發,龍溪大壩只建造了一大半,根本無法抵擋滾滾洪流的沖擊,因此,我建議縣委縣政府馬上下令,讓龍溪大壩上的近千名民工立即撤退到安全地帶……”

走出會議室,常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現在該是領導們開會的時候,已經沒他什么事了。

身上的衣服還是濕漉漉的,在縣委大院里可找不到烤火的地方,他娘的,領導們只知道緊張,也不關心關心,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乘著沒人注意,溜進了高飛的辦公室,領導們這點做得真好,辦公室一般是不鎖門的。

給領導們上課可真是累啊,常寧脫了襯衫長褲晾到辦公桌邊,只剩下一件背心一條短褲,大模大樣的叼著香煙往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打起盹來,人活在世上,忘卻塵事煩惱的最好辦法,就是讓自己的頭腦停止思想,睡覺不是最好不過的辦法嗎。

手臂上的一陣劇痛,驚醒了甜夢中的常寧,“小混蛋,你敢到我這里來耍流氓,快起來。”一個女人的怒叱聲。

常寧嘿嘿一笑,壞壞地瞅著高飛的背影,“臭娘們,你可真沒良心,我辛辛苦苦的冒險前來,你關心過一句話嗎?”

“你,你快穿上衣服。”

“嘿嘿,裝什么清純呀,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我家你不是偷偷的瞧過了么。”

“呸,誰稀罕看你,快穿上衣服到招待所睡去。”

“我沒帶錢,招待所不會收留我的,我偏不走,就待在你這里,呵呵,你還沒謝我呢。”

“那,那你穿上衣服,讓人看見了影響不好嘛。”

常寧瞅著高飛的背影直樂,“呵呵,放心吧,你高書記不說話,誰敢擅自闖進來呀。”

走到高飛的辦公椅前坐下,點上香煙吸起來,常寧呵呵的笑著,高飛就站在邊上,猛地看見他那個隆起的地方,臉噌的紅了起來,嘴里小聲的嬌罵道:“小混蛋,你真是個大流氓。”

“呵呵,敢在縣委書記面前耍流氓,當然是個大流氓,”常寧收起笑臉說道:“算了算了,看你臉紅,說明你還是個女人,誰讓咱對待婦女同志總是很心軟呢,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保住縣委書記這頂烏紗帽吧。”

“哦?你說。”高飛嘴角一翹問道,顧不上理常寧的半裸狀態,只是盡量不往他的那個地方看。

“高飛同志,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分了,以我的判斷,對于龍溪大壩的問題,你們常委會肯定還是拿不出最終的決定,一定又把問題往青州地委扔,畢竟是地區級工程嘛,可他們都是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家伙,無法幫你作出選擇,你和王玉文是第一責任人啊,你想過沒有,地委常委會下決心放棄龍溪大壩要多少時間,等撤退的決定下來,天已黑風更大,雨急流疾,大壩上的人還能撤得下來嗎?說不定連下令撤退的電話也打不通了呢,一千多條人命啊,真要出事,你和王玉文首當其沖,青州那幫人,還有這個大院的其他人,他們屁事都沒有,不但不會出手相助,還會居高臨下的出來收拾殘局,把所有的責任都往你們的頭上按啊。”

“嗯,以你看,現在該怎么辦?”高飛盯著常寧目不轉睛的看,順便把手中的茶杯也遞了過去。

“我既是幫你,更是為了幫助那一千多名無辜的民工,那個周云平就是個大草包,把民工交給他,就等于交給閻王爺,我在來縣里之前,已經讓羅鐵貴做好了準備,水洋鄉武裝民兵營就在龍溪大壩附近待命,一聲令下,兩到三個小時內就可以轉移大壩上的所有民工,可時間不等人,再拖下去,羅鐵貴的民兵為了自身安全會撤走的,所以你我合作一把,只要你點個頭,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羅鐵貴,同時為了封鎖消息,讓羅鐵貴切斷大壩工地指揮部的所有通訊設備。”

高飛高挑的身體靠在辦公桌邊,皺著眉頭陷入思之中,“常寧,你,你讓我好好想想……”

常寧喝著水,目光在高飛起伏不停的胸脯上駐留,思想習慣性的開起了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