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6清君側
宦海風云記0296清君側
宦海風云記0296清君側。
范東屏對自己外孫的行事風格,確實有點不適應,按步就班慣了的人,一般很難接受常寧的突如其來,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下午上班后,在辦公室隔壁的小會議室里,召開了一個有公司全體董事及高層主管參加的會議,參加的人員也是常寧指定的,范東屏也想乘此機會,讓大家看看外孫的真正能耐,偷眼瞧瞧陳思思,好像沒啥變化,也不知這小子對她做了什么,范同山是范東屏的私人助理,公司的事情很少參與,此刻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常寧,期待他的葫蘆里倒點藥出來,只是苦了那幫老頭兒董事,上午剛開過董事會呢,這下午又要再來上這么一曲。
常務付董事長金未央,是范東屏當年一個老部下的女兒,后被范東屏正式收為干女兒,三十五六的年紀,徐娘半老,風韻仍存,是公司里精明能干的女強人,見常寧大模大樣的坐在主位上,馬上楞住了,可又見范東屏就坐在邊上,也不好說什么,常寧眼珠一轉,甜甜的叫著:“姨媽,您好。”反到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接著,公司總裁袁思北女士,付總裁蔣西平,公司付總裁劉隆庭,董事長私人律師程莊寒,其他各部門的主管,和十多位董事,陸續的進來,常寧一一熱情的招呼,并身體力行的引到座位上,都是昨晚的接風宴上見過的,再用不著過多的寒喧。
“各位,對不起,今天臨時把大家召來,是代理董事長有件要緊的事,要和各位說明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范東屏斜了常寧一眼,聲色不動的說道:“董事長,依你的要求,能來的都到齊了,開始吧。”
常寧站起來,姿勢筆挺,頗具風范,恭恭敬敬的說道:“各位老前輩,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我不該坐在這個位置上,今天我唐突了,先在這里鞠個躬道個歉。”說著,彎腰行了個九十度禮。
除了范東屏,所有人都站起來回禮,有點慌亂,畢竟是報紙上炒得很火的范氏小少爺,范氏集團公司事實上的接班人,這個禮顯得有點重了。
“各位,外公曾經和我說過,許多年以來,范氏集團公司的每一步發展,及至取得現在的成就,始終離不開各位的努力付出,所以,范氏集團公司一切,既是范東屏先生的,其實也是你們的,而我和我外公說過,范氏集團公司最寶貴的,不是它這些年所積累的財富,而是公司里的人才,而是在所的各位老前輩和叔叔阿姨們,我在這里,衷心的表示感謝,感謝你們為范氏集團公司所做的一切,感謝你們這么多年來對我外公的精心照料。”
“你們可能都知道我的一點情況,我也不自我吹噓了,本來,我在大陸的生活很安寧,只是偶然的機會,當了個小官,其實,我并不想做官,從小我就是一個鄉下窮要飯的,長大以后只想有一個鐵飯碗,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當然,經過努力,我還是有可能當更大的官,在大陸,這也許是最好的人生道路了,可是,你們的董事長范東屏,我敬愛的老范先生,乘大陸改革開放的春風,突然地闖進了我的生活,追著我,說我是他的外孫,說實在,我不想認這個外公,因為,我不希望有一個資產階級的外公,我生下來的時候,父親就不在了,我承認,為了生計,對親情我是淡漠模糊的,所以,老實講,我心底里對我的外公還是有些反感和排斥的,但事實面前,我必須承認,我必須做老范先生的外孫,就這樣,我這個無產階級的接班人,來到了你們資產階級的香港。”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我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或多或少的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比如集團公司旗下的范氏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就下跌了不少,因為無產階級來了嘛,更有一個嚴重的情況是,我的出現,讓在座的某個人很不高興,因為這個人,一直在設計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范東屏先生迫切希望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嚴重影響了他的計劃,而我的出現,更讓他感到了威脅和絕望。”
常寧說著,臉色越來越凝重,冷峻的目光掃視著在座的每個人。
眾人盡皆動容,不解的看著常寧。
范東屏提醒道:“董事長,你這話什么意思,沒有根據的事,不能隨便亂說的。”
常寧微微一笑道:“老范先生,你別急么,你在大陸見識過的,我小常先生,幾時辦過不靠譜的事呀,呵呵。”
常寧站起來,在會議室里來回踱了幾步,向著程莊寒問道:“程律師,請你簡要而鄭重的告訴我,范東屏先生原來的遺囑上,關于他個人財產的繼承問題上,是怎么說的?”
程莊寒看著范東屏,范東屏點點頭,臉上毫無表情,好小子,下車伊始,就要開始清君側了。
程莊寒說道:“小少爺,原來的遺囑上,范老先生的繼承人有三位,是范老先生的干女兒和干兒子,就是在座的金付董事長,蔣付總裁和劉付總裁。”
“那么,有什么附加的限制條款嗎?”
“一,如果范東屏先生找到了他的親人,繼承協議將自動中止,二,繼承人不能做出有損于范東屏先生和范氏集團公司的事情,否則將被剝奪繼承資格,三,范東屏先生原先贈予三位繼承人的股份,不在該繼承協議之內。”
“謝謝您,程律師,您表達得非常清楚,請坐下。”
眾人均想道,既然協議上寫得明明白白,既然你是范東屏親嫡嫡的唯一外孫,誰還敢跟你爭,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常寧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面前的新手表揚了揚說道:“諸位,這只手表,是范同山先生委托陳思思小姐買來送給我的,可十分遺憾的是,新手表的后蓋竟然被打開過,我這個人讀書不大成器,但對這種那種小玩藝之類的東西,向來是非常的感興趣,所以,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至于有人為什么會打開新手表,并且在手表里面動了什么手腳,我暫且不管,有一點我先說明一下,范同山先生至少是無辜的,因為從陳思思小姐將手表交給他,到轉贈于我,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眾人盡皆動容,常寧沒有說得很清楚,但他們卻聽得很明白,當然,范同山聽了常寧后面幾句話,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外公啊,您別看著陳秘書,手表雖然是她送的,但是,是別人事先買好了手表,強迫她做的,她受到了脅迫,是無辜的,在她大學畢業的時候,有人就處心積慮的策劃著,要安排一個人在您的身邊,恰好您正要換私人秘書,這樣,陳秘書就順理成章的來到您的身邊,從此,您老人家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可能大家都知道吧,陳秘書是金付董事長推薦的,但是,脅迫和支使陳秘書的人,卻不是金付董事長,而是另有其人,金付董事長也是被利用的對象。”
常寧又站起身來,繞著會議室轉了一圈,在付總裁劉隆庭身后停下,然后朝著范東屏說道:“外公,這個在手表里裝上Qie聽器,并且脅迫陳秘書跟蹤您一舉一動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您的干兒子,付總裁劉隆庭劉先生。”
金恩華從容的盯著劉隆庭,微笑著說道:“劉叔叔,劉付總裁,你也是堂堂的將軍之后,我對過程不感興趣,那也沒有實際意義,只請你告訴大家,我說得對不對?”
所有的目光,都一齊看向劉隆庭。
四十多歲的劉隆庭,慘白著臉,緩緩的站起,向范東屏弓身說道:“義父,我,我對不起你。”
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處變不驚,范東屏沉默了好一會,終于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隆庭,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對不起你的妻子孩子,對不起你自己,什么也不要說了……唉,此處不留人,當有留人處,你,你好自為之吧。”
范東屏伸出手,身后的范同山馬上遞過支票本和鋼筆,范東屏接過來,在支票本上刷刷寫了幾個字,然后望著常寧問道:“董事長,你有什么意見嗎?”
“呵呵,不敢不敢,”常寧向著支票本瞟了一眼,微笑著說,“誰不知道,您老范先生是仁義之人,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打人一耳光,只腫一邊臉,何不加一掌,兩邊得相當,呵呵,一點淺見,僅供參考。”
范東屏微微的笑了,一邊點頭,一邊又在支票本上寫了幾個字,然后遞給范同山,揮了揮手,不再去看劉隆庭。
常寧對劉隆庭說道:“劉叔,我到香港之前,對您也有所了解,您絕不是平庸之人,以您的才能,又正值壯年,當可獨自開創一番新的天地,這點錢在港臺澳算不了什么,但我有一個建議,劉叔您是海州人,我認為您應該回到海州去,家鄉人民會非常歡迎您的,您一定會大有作為的,我不是吹牛,在大陸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只要您開口,我一定盡我之力幫助您。”
劉海德向范東屏鞠了個躬,再朝常寧鞠了個躬,“小少爺,我,我代表我們全家,謝謝您的寬恕,我劉隆庭,一定記著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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