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云記

0521家丑不可外揚

正文0521家丑不可外揚

正文0521家丑不可外揚

聽了李效侖的報告,常寧盡管哭笑不得,但還是決定,連夜趕回萬錦去。

桑梅瑩自然關心常寧的安全,一只手怎么能開一百五十多公里的夜車,也沒問常寧發生了什么事,馬上打電話喊來自己的秘書和司機,開著自己的專車跟在后面,她自己則開著常寧的越野車,親自送他回去。

兩個付縣長在縣委大院里當眾打架,還有雙方的家屬參與,結果雙方打進了醫院里,家丑,難以啟齒的家丑,傳將出去,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政治笑話啊。

桑梅瑩一邊開車,一邊安慰道:“小常,你也不要焦急,回去先把情況搞清楚,再嚴肅處理相關當事人。”常寧苦笑著說:“瑩姐,他們都是做爺爺的人了,我還能怎么處置他們,總不能罰他們象小學生一樣寫檢討吧。”桑梅瑩嗯道:“那倒也是,不過我相信你會處置好的。”常寧樂道:“瑩姐真的對我有信心?”桑梅瑩也笑了,“當然,沒有事能難倒鐵口神算小半仙。”

常寧說了聲“謝謝”,伸手放到桑梅瑩的膝蓋上,桑梅瑩身體一顫道:“小常,我在開車呢。”常寧哦了一聲,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現在不能工作生活兩不誤啊,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桑梅瑩一臉的紅暈,噗的一聲笑起來,“傻樣,該急的時候不急,不該急的時候卻急。”

桑梅瑩的話說得夠直白了,常寧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一路再也無話,看到桑梅瑩駕技不錯,常寧心一寬打了個盹,醒來時車已停下來了,他不是被剎車驚醒,而是被桑梅瑩的熱吻驚醒的。

常寧只好抱著桑梅瑩伸過來的身體回應了一陣,兩個人象一對相戀多時的男女,顯得依依不舍,還好常寧眼觀六路,用眼睛的余光看看車外,原來都到縣委大院門前了,李效侖正從大院門口走來,身后還跟著李州騰。

身分開手不離,十指緊扣,四目相糸,沒再說謝謝再見之類的廢話,桑梅瑩掙脫開常寧的手便下了車。

李效侖看見桑梅瑩,嚇了一跳,常書記面子夠大的,竟讓付省長親自開車送回來。

桑梅瑩先后沖著常寧和李效侖點點頭,搖搖手,疾步回到不遠處自己的車上走了。

幾分鐘后,常寧繃著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孫正邦、吳貴龍和李效侖也分坐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常寧手纏繃帶,幾個人都欲開口相詢,卻被常寧制止了,“老孫,說事吧。”

兩個付書記,張福林平常就在人大辦公,林正道在外學習,孫正邦是常寧指定臨時主持縣委縣政府工作的人,他一臉歉疚的說道:

“常書記,對不起,我沒把工作做好,我要向你向縣委做深刻的檢討。”

常寧擺擺手,微笑著說道:“縣長打架,確實不好聽,可也不關你老孫的事,又不是你要他們打架的,用不著檢討,咱們就事論事吧。”

孫正邦是個老實人,以他的資歷,也難以鎮住其他幾個高齡付縣長,常寧想指責,也找不出茬來。

原來,萬錦縣除了代縣長林正道,新任常務付縣長孫正邦,和新提撥的付縣長陳茂云外,還有三位付縣長,常寧見過幾面,但在工作上,他有意為之,還沒有真正的交往過。

付縣長程大昆,五十七歲,萬錦縣小河鄉人,一九四五年參加革命,一九四七年入黨,高小文化程度,一九八零年三月起擔任付縣長至今,主管全縣的工礦業。

付縣長李貴田,五十六歲,萬錦縣九川鄉人,一九四七年入伍,一九四九年入黨,小學畢業,參加過抗美援朝,一九八零年三月起擔任付縣長至今,主管全縣的交通、建設、商業、其他三產等。

付縣長許國璋,五十四歲,萬錦縣康樂鎮人,出身于小業主家庭,高中畢業,一九五三年參加工作,一九五七年入黨,先當了整整二十年初中教師,后調入教育局,從付科長干起,一級一級的干到教育局長的位置上,一九八零年三月起擔任付縣長至今,主管全縣的科技、教育、文化、衛生、計劃生育等。

打架的是程大昆和李貴田。

李效侖說道:“常書記,這兩位老前輩都是有名的炮筒子,屬于脾氣火爆的一類,一點就著,一著就炸,為此,還把他們的辦公室都隔得遠遠的。”

常寧一聽就樂了起來,“呵呵,都在同一屋檐下當差,低頭不見抬頭見,再隔也隔不開吧,他們兩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李效侖搖著頭說道:“具體的么,沒有人能說清楚,小河鄉和九川鄉一溪之隔,兩人從小就認識,但據我所知,這兩位自打參加工作以后,就很不對付,開會時見面也不說話,以前還好一點,都在各自的公社里當一把手,一年到頭碰不上幾次,后來都調到縣里工作,特別是都當了付縣長后,幾乎天天都見面,可還真是的,兩個人象仇人那樣,沒有人見他們說過那怕一句‘吃了嗎’的話,還有,兩家分別住在七號樓和九號樓,算起來也快八年了,可卻是雞犬相聞,而老死不相往來啊。”

常寧撓著頭樂呵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其中必有名堂,必有名堂嘛。”

吳貴龍望著常寧,猶豫了一下說道:“常書記,我聽到過一些傳聞,道聽途說,僅供你參考啊。”

“街聞巷議,才是最真實的民情民意嘛,有什么不能說的。”

常寧又給三個人分了一遍香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我聽說,這兩位是同一天結婚,娶的是同一個村的姑娘,有的說,是迎親那天,互相爭先結下的矛盾,有的說,媒人使了調包計,把兩個新娘給調換了,反正啊,我認為兩人的矛盾與此有關。”

四個人一齊笑起來。

常寧好奇的問道:“那你們說說,這兩位結婚以后,婚姻和家庭方面有什么問題沒有。”

李效侖笑道:“那倒沒有,至少我可以證明,兩個家庭都是文明五好家庭,程大昆有三個兩女,前四個都成家立業了,下面還有了五個孫子輩的,李貴田家也是人丁興旺,四個女兒兩個兒子,當爺爺的身份,比程大昆還早兩個月呢,兩家的女主人么,從小就是閨蜜,現在也關糸好得不得了。”

常寧忍住笑,沖吳貴龍吩咐道:“老吳,限你在明天下班前,搞清楚這兩位老前輩矛盾的前因后果。”

吳貴龍苦笑起來,面有難色,“常書記,你讓我們的人去查人家的,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再說,再說這兩位都是惹不起的主,我怕沾上了甩不開呢。”

“老吳,這可是政治任務,比你上街抓小偷還重要,沒有討價還價的預地,罵幾句算什么,人家是長輩,咱們是小輩嘛,能被長輩罵幾句,那也是做小輩的一種幸福,象我吧,一輩子沒見過老爸,想挨罵,可沒那個福份啊。”

李效侖也道:“常書記說得對,老吳,這排解糾紛,化解矛盾,也是維護社會穩定的重要措施么,這不歸你管誰管呀。”

吳貴龍笑道:“那行,反正這事查起來也不難。”

“哎,對啦,這兩位傷得怎么樣?”常寧笑著問道。

吳貴龍一聽便樂了,“常書記你放心,兩個人都沒受傷,經過戰火洗禮的人,打架也內行,醫生說,兩個人挺好的,只是一個鼻青,一個臉腫,兩個人的眼睛上都中了對方一拳,至于他們的家屬,各來了五個人,開始是拉架的,后來,后來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的加入了戰團,大家伙拉架拉得遲了一些,院子里的花木弄壞了不少。”

常寧奇道:“沒什么傷啊,那他們還住在醫院里干嘛。”

李效侖忍住笑說道:“這不是攀比和斗氣么,常書記,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個住一號病房,一個住二號病房,門對門的,讓人笑話死了。”

孫正邦一直沒說話,常寧便問道:“老孫,他們是為了什么才打起來的?”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孫正邦說道:“常書記,這事要說起來,也怪我。”

常寧笑道:“老孫,你累不累啊,我最后說一遍,我不喜歡開口便自我批評的人,要實事求是嘛。”

“咳咳……事情是這樣的,羅城鎮要修一條長約三點七公里的公路,是省交通廳支援老區的專項資金,公路建成后,能把羅城西南的七個行政村都連接起來,三個月前,公路就動工了,可是前幾天,交通局的領導說,公路要從羅城銅礦的礦區經過,這樣可以減少彎路七百多米,能節省大批資金,但是那樣一來,正好把銅礦的生產區和生活區劈成兩半,人家礦方不同意,公路的修筑便停了下來。”

“我想,就把兩家的主管領導叫來協商吧,就在今天上午,交通局和經貿委的頭頭,誰也不服誰,吵了一上午,結果,交通局搬出了李付縣長,經貿委拉來程付縣長,唉,這火星撞地球……好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沒幾句話,就摔杯子踢凳子的,攔也攔不住啊。”

常寧聽著,心里那個樂啊,好好好,家丑不可外揚,但內揚還是應該的,正愁沒事借題發揮呢,這兩個老家伙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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