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3姜是老的辣
宦海風云記0633姜是老的辣
()常寧坐在辦公室里,望著李州騰和凌嘯問道:“我的大秘和大司機,都送到了嗎?”
“領導,按照你的吩咐,平潭中學、平潭中心小學和山岙村小學,分別是五百本,這是他們開的收條。(請)(_&&)”
李州騰拿出三張收條,遞到了常寧手上。
凌嘯見常寧不住的瞅他,便說道:“領導你別看我,我懂,這叫文化扶貧,百年大計哩。”
“嚯,你看看你看看,咱們凌嘯同志進步不少嘛,不但車開得賊溜,擋風玻璃都被風吹出了一個洞,而且思想認識也提高得蠻快的,大道理一串一串的蹦,出口成章,州騰,你要向凌嘯學習啊。”
李州騰忙不迭的點頭,凌嘯在旁邊傻樂,“謝謝領導表揚,我們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嗯,那個山岙村怎么樣?”常寧隨意的問道。
李州騰應道:“好地方啊,民風純樸,資源豐富,山清水秀,空氣清新。”
凌嘯也道:“是個好地方,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比省城的公園都好玩呢。”
“哦,既然這么說,那我就放心了。”
常寧不住的點著頭,臉上的笑容卻慢慢的消失,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
李州騰一見,便低聲的問道:“領導,你,你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嗎?”
望望李州騰,又瞧瞧凌嘯,常寧為難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事,這事……唉,你們倆怕是,怕是搞不定啊。”
凌嘯直了直腰,朗聲道:“領導,你早就說過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管什么任務,我們保證完成。”
李州騰也堅定的點著頭。
“呵呵,那就好,不愧為我常寧手下的兵嘛……嗯,是這樣的,縣委日前作出決定,全縣所有的干部都將參與承包扶貧工作,我是縣委記,自然是當仁不讓,所以我準備對整個山岙村的兩百三十七戶家庭進行全面的扶貧活動,你們兩個就做我的助手,并從今天開始,立即奔赴山岙村。”
李州騰和凌嘯立即楞住了。
常寧望著兩人笑而不語。
李州騰說道:“領導,我們可以馬上動身,可是,這方面的工作,我,我一點也不熟悉,下去了也不知道怎么開展工作啊。”
“這個么很簡單,你們去找陳茂云付縣長,他會教你們怎么做的,我呢,負責出錢,凡山岙村扶貧工作的所需資金都由我個人負責。”
凌嘯吞吞吐吐的說道:“領導,山岙村連條象樣的路也沒有,拖拉機也開不進去……”
“啪。”常寧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瞪起雙眼斥道:“你小子想得美,還想開著我的車去享福啊,你們兩個就騎著馬去扶貧,要是有本事幫山岙村的村民修一條能跑車的公路,我給你們兩個各記大功一次。”
凌嘯張嘴還要說什么時,卻被李州騰拽住了。
“凌嘯,咱們還是快走,領導明擺著要配我們兩個呢,說了也是挨罵。”
常寧笑著說道:“就是嘛,記住要好好干啊,我每周去看你們一次,給你們帶好吃的,呵呵。”
打了李州騰和凌嘯,常寧獨自驅車,去見銅山縣縣委記方振國。
青林鄉位于錦川河邊,河的對面是一座獨立的小山頭,右邊是萬川縣,左邊是通往銅山縣的簡易公路,河上有一座石頭橋,橋上可通汽車,在夏日的雨季中,錦川河水位上漲,石橋被淹沒在水中的時候,兩岸會各派民兵看守,禁止汽車通行。
青林鄉鄉政府位于青林村離著河邊還有幾百米,常寧不想打擾鄉里的干部,就把車直接開過了石橋,停在了銅山縣的地面上,抬頭一看,方振國的破吉普早就來了。
“小常,你遲到了啊。”方振國站在公路邊的一塊石頭邊,揮著手喊道。
常寧邊走邊說道:“方老哥,對不起了,我這遲到也大有講究呀。”
方振國憨笑道:“想也沒用,該來的還是要來嘛,躲是躲不過去的。”
“你方老哥久經考驗,革命斗爭經驗豐富,我就是來討主意的。”
常寧一屁股坐到石頭上,拿出香煙,兩個人湊到一塊,先旁若無人的抽起來。
方振國指著萬川縣方向,微笑著說道:“小常,你的那位老朋友,恐怕靠不住呀。”
“老朋友?呵呵,我在錦江沒幾個朋友,所以就硬給自己找了一個唄。”常寧瞇著眼,躲開陽光仰望著萬里無云的天空,“李耀先的情況和我有所不同,方老哥,上面沒人,這官當起來不踏實啊。”
方振國笑道:“你說得對,我方振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呵呵,不會,放眼整個錦江,方老哥你是我心目中的崇拜對象啊。”
“去去,你得了,想我方振國參加革命近四十年,建國后在地區農墾糸統和六個縣轉來轉去,到哪兒都不受領導待見,就是現在這銅山縣,也是沒人愿意來,才讓我來守攤子的,要是有人接班,這錦江地區縣委記的行列里,早就沒我的名字了……唉,當年一起參加工作的同齡人,就數我混得最慘嘍。”
常寧不以為然的說道:“話不能這么說,你方老哥仕途不很順暢,但小日子過得不賴,這做人又不能一輩子當官,隨遇而安,活得愜意瀟灑才是最重要的,從這方面評價,我看還沒人比得上你嘛。”
“哈哈,你要這么說,我還真得承認,這輩子還算過得去哦。”
常寧認真的說道:“所以嘛,今天你得教我幾招,我的要求不高,不奢望升官財。能讓我在萬錦縣平平安安的渡過三五年。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要求不高嘛。”方振國說了一句,噠噠的吸起煙來。
方振國知道常寧也是有來頭的人,但不并不知道他的背景有多么的深厚。
“方老哥,那個姚健是余文良的人,他這招借用水利專項資金,實際上是逼我們排隊啊,還有上次在錦江,余文良和陳松把我晾在招待所里兩天,明擺著是沖我而來的,他娘的,官大一級壓死人,我想力也無處可使呀。”
方振國想了想說道:“據我的分析,余文良和陳松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不管怎么樣,兩個人是不可能聯手的,我估計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期后,兩個人一旦進入角色,矛盾和沖突就會不可避免的生,這一把手和二把手本來就尿不到一個壺里去,何況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對手,嘿嘿,只要他們斗起來,自顧不暇,我們下面的日子就好過了。”
“方老哥的意思是,我不能委曲求全?”常寧笑問道。
“當然了,哪一邊你都甭理他們,晾你是因為你的來頭不小,他們不過是搞個火力偵察而已,后來兩個人分頭以不同方式找你,不就說明很重視你嗎,你呀,誰也不要理他們,你是中組部的跨省交流干部,只有省委組組織部才有可能動你,以余文良和陳松的地位,還奈何不了你,他們就是想來一次大洗牌,至少也洗不到你頭上去。”
常寧笑著說道:“說得有道理,可是那個姚健的提議,我們該怎么回應,總不能裝聾作啞。”
方振國哼了一聲,“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姚健算老幾,敢對我們指手劃腳的。”
“呵呵,他娘的他是地委常委呢。”常寧樂道。
“我呸,他那個常委牌子,只能嚇唬嚇唬外行人,他擺在我們面前,一個銅板也不值。”方振國說道,“這其中的道道,小常你可能也不一定明白,下一級記兼上一級常委會的常委,其實是很有講究的,說穿了就是要守本份,在常委會里舉舉手投張票還可以,但絕對不能干涉其他各縣的具體工作,這可是犯大忌的事,那個姚健一定不懂體制內的規矩,還趕著架的給余文良當炮灰,他真要是把我們的水利專項資金借過去,嘿嘿,夠他喝一壺的。”
“照你這么說,我們就來個投其所好,把錢借給他嗎?”
方振國搖著頭道:“別呀,借給他,我銅山縣的財政就要破產嘍,不瞞你老弟,上面每年披給我們縣兩百多萬水利專項資金,我有百分之八十用到其他地方去了。”
常寧笑道:“方老哥,可真有你的,上面不查你嗎?”
“哈哈,窮人有窮人的辦法么,他查個屁呀,拆東墻補西墻,上面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常寧吸了幾口煙,若有所思的說道:“方老哥,你的意思是,咱們既不答應借,也不說不借,先拖拖他再說?”
“對,就這么辦,如果不答應他,就等于反對余文良,如果答應他,等于是給姚健面子,站在余文良一邊,就會得罪陳松,左右為難,怎么辦?那就先拖上一段時間,等到關鍵的時候,把事情往上一反映,攤在桌面上,不就沒我們什么事了嗎?”
“呵呵。”常寧壞笑道,“我說方老哥,你還有這一手?”
方振國樂道:“嘿嘿,小常你放心,咱在省里也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