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云記

0835始作俑者

0835始作俑者宦海風云記

短暫的驚慌失措后,常寧和余文良、商洛二位正付書記都逐漸冷靜了下來。

簡單的商量以后,余文良和商洛分頭直奔省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黃國慶、周志群和周建江三個人,到底陷進去有多深,能不能把他們“撈”出來。

常寧決定摻和此事,但是,他明白從紀委那里“撈”人,實在是難比登天,何況種種跡像表明,此次事件還涉及到兩派之間的利益爭斗,如此光天化日下下的“反腐”事件,常寧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回天之力。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市委辦主任黃國慶、付市長周志群和市財政局長周建江,三個人被帶走的消息,當天下午就在錦江市上下傳開了。

老話說得對,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更有好事者和別有用心的人,添枝加葉,撒鹽放醋,于是,黃國慶等三人的事就被傳奇化了。

“你不知道吧,這可是錦江市第一個腐敗窩案,省委仇書記大為震怒,下令省紀委直接抓人,連余書記和常市長都蒙在鼓里呢。”

“那個周志群太貪了,今年一個春節,他就收了十幾萬元的回扣,他管了七八年的政府采購,他起碼撈了上百萬的好處。”

“人家周建江更神了,在財政局干了一輩子,早就撈滿了貪足了,這次又把手伸到政府采購上,聽說光這次春節的政府采購,他就分了十萬元呢。”

“真是自作自受呀,你們說說,黃國慶調來咱們錦江才幾天啊,工作沒做多少,就當起貪官來了,這次的腐敗窩案,他的職務最高,這次肯定是要待在鐵窗里了。”

“鐵窗里?也太便宜了吧,黃國慶是首犯,肯定要吃槍子了。”

各種各樣的議論,就像一只只怪獸,穿著奇裝異服,紛紛出籠,張牙舞爪,奔跑游走在錦江市的大街小巷,聳人聽聞。

在市委大院里,此時最為得意的人,就是市政府辦公室接待科科長白星,因為她是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

今年三十歲的白星,大學畢業進入市委大院工作后,不到一個月,就被當時的市府辦常務付主任周志群抱上了床,整整七年,她等著周志群跟妻子離婚,然后把她娶進周家……可是,她逐漸的失望了,周志群根本沒有娶她的意思,自從當了付市長以后,更是不再光顧他們的愛巢了,答應提撥她擔任市府辦付主任的承諾,更是連影子也沒見到。

無數次失望的累積變成了絕望以后,愛化為了恨,在一次接待省監察廳領導的時候,白星攀上了市紀委書記邵經國這棵高枝,第一次共赴巫山以后,兩個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于是,她不但向邵經國貢獻了自己的身體,而且,還把七年來偷偷掌握的周志群的不法材料,一股腦兒的交給了邵經國。

邵經國的承諾很簡單,事情過后,一定幫她走到付處級的位置上,不是市府辦付主任,就是市紀委辦公室主任。

可是,她會得到任命嗎?這次她能成功嗎?

周末,實際上就是昨天以后的今天。

白星清早起來,顧不上吃飯,就開始刻意的打扮自己。

從最里層開始,她精心挑選著每一件她認為最為精致和性感的服飾。

按照自己尺寸買來的粉紅色內褲,富有彈性的圍在自己的關鍵部位,就像氣墊般柔軟舒適。她穿好了最里面的罩罩和內褲,正面對著鏡子,面帶微笑地自我欣賞了一會,感到滿意后,又轉過身來,兩手叉在腰間,扭過頭來,聳起肩膀,一腿高一腿低的來回交換著姿勢。

白星的自我感覺向來良好,此刻更不禁從腦海中冒出幾個字眼:我才是市委大院的第一大美人。

白星對粉紅色一直情有獨鐘,就連罩罩也選粉紅色的,她從來都認為男人會喜歡粉紅色,所以她把嘴唇也涂成了粉紅色,上面的兩個突出點,下面的那片神秘之地,還在兩片薄薄的嘴唇,都是男人最喜歡的部位。

但是,她不能穿成這樣去見張玉成,有礙觀瞻不說,還有可能會壞了自己的計劃,自己如果如此暴露的出門,天氣寒冷不說,還會引來無數指責和不屑的目光,她必須再在外面加些什么,想到這里,她立即就從衣柜里取出那件紫紅色的長裙。

和邵經國的苛合不同,白星主動接近張玉成,是為了她自己定下的終極目標,爬到邵經國的床上,是為了報復,為了自己的仕途,而張玉成不一樣,他八年前妻子病故后,一直一個人生活,白星希望走進他的世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變成萬人羨慕的張夫人。

紫色是充滿神秘的色彩,聽說外國的貴婦人,都喜歡這種顏色,要不紫羅蘭怎么就那么招女人愛憐呢,女人愛憐紫色,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迎合男人們的眼光。

這件冬天能穿的長裙,是七年來周志群買給她的最華麗高檔的衣服,和周志群分手后,她就把它清洗干凈掛在了衣柜里,再也沒有穿過,這是她恥辱的見證,現在,她要穿著它去見張玉成,她要重新找回她的過去,以及她過去的自信。

粉紅色的內褲,粉紅色的罩罩,粉紅色的羊毛衫,配上紫色的長裙,儼然是一束亭亭玉立的紫羅蘭。

一切準備停當后,白星又在身上噴灑了些許香水。

打扮好了自己,白星這才熱了一杯牛奶,然后坐下來,等著張玉成的電話或尋呼。

她怡然自得地靠在沙發上,撩起長裙的下擺,翹起穿著黑色長襪的右腿,先褪下長襪,然后將手搭在小腿肚上,反復地摩挲著。

她的小腿很光滑,光滑中帶有柔性,白星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捏起一塊肉,停留片刻,然后又放下,如此反復多次,在孤芳自賞中打發著無聊的時光。

可是,一個中午過去了,張玉成還沒有來電。

在惴惴不安中,白星勉強吃了幾口午飯,心里想道,張玉成應該不會忘記他的承諾吧,一定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要么是被臨時事情絆住了。

整整一個下午又過去了,張玉成依然杳無音信,直到夜幕吞噬了大地,半彎月兒掛上了枝頭,白星的電話和尋呼機,還靜靜地躺在茶幾上,沒有半點的響動。

終于,白星沉不住氣了,她要主動出擊。

她來了個三保險,先打了張玉成的尋呼機,然后又撥了他辦公室和家里的電話。

功夫不負有心人,張玉成辦公室的電話終于通了,原來,張玉成一直在辦公室里加班。

“張書記,您好,我是白星。”說著,白星的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轉。

張玉成哦了一聲,“是小白啊,你好。”

“張書記,我,我一直在等您的電話……”白星的眼淚終于破框而出,象兩道小溪,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嗯……是嗎,我沒忘記昨天的承諾呀。”張玉成似乎在微笑。

白星心里一陣狂喜,她感覺她就要成功了。

成功的男人和成功的女人,在成功的剎那間,往往都會淚水長流不止,白星與眾不同,她的眼淚流得早了一點。

張玉成很爽快,他沒有食言。

會面的地點,是白星定的,她選擇的竟是錦江河邊,她希望和張玉成的第一次約會,是浪漫和刺激的,盡管她知道,這僅是一個艱難的開始,張玉成的城府很深,他不會不猜測她的目的,作為一個政法委書記,他對女人的防范心理是自然而然的。

張玉成之所以答應白星的邀請,是因為他看清了錦江市的政治形勢,應之平臨時離職,常寧擔任代理市長以后,他和邵經國可以說是勢單力薄,相依為命。

和邵經國的不安份不同,張玉成追求的是平安無事,他知道,昨天露天會場上的一幕,如果說導演是邵經國的話,那么,白星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冬天的錦江河,水位很低,站在河沿上,幾乎聽不到河水的流淌聲。

白星緊緊的握著張玉成的手,并且有些急切地用手指輕擦著他的掌心,不過,兩只手剛一接觸,白星就感覺到,這雙手遠沒有周志群那樣的溫暖,也沒有邵經國那樣的熱情,張玉成只是把手的前半部分,其實就是三分之一的地方給了白星,而把三分之二留給了空氣。

這一握手,就像蜻蜓點水,稍一接觸就分開了,張玉成迅速的占據了主動的地位。

白星低聲建議,要到張玉成的車上進行交流,但被張玉成婉言拒絕了,他說他喜歡在錦江河邊漫步,其實他知道,狹小的空間是危險的地方,男人,也怕女人的突然襲擊,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人的襲擊。

“小白同志,這外邊挺好嘛,月兒當空,水流潺潺,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張玉成微笑著說道,深夜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在河邊約會,已經犯了大忌,即使都是單身,但囿于身份,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則,危險就會逼近自己。

“就是,就是有些冷……”白星不敢反駁,只是在尋找著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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